戈爾巴喬夫如何在攻擊波羅的海國家之前拿到錢 - 彭博社

隨着拉脱維亞和立陶宛的緊張局勢加劇，蘇聯官員在美國瘋狂消費。他們迅速向中西部的大型糧食經銷商如阿徹·丹尼爾斯·米德蘭公司和大陸糧食公司下了一個又一個訂單。到1月18日，蘇聯幾乎耗盡了去年12月由商品信貸公司提供的10億美元政府信貸。美國交易員懷疑，這一訂單潮是由於蘇聯擔心波羅的海地區的鎮壓將意味着西方財政支持的結束。

他們可能是對的。去年秋天，蘇聯經濟的迅速惡化促使國際銀行停止向蘇聯提供無擔保貸款。通過拉攏外國銀行家和政治家，戈爾巴喬夫總統迅速籌集了約100億美元的新政府貸款和廉價信貸。但現在，因對殘酷鎮壓的憤怒，西方政府也威脅要削減貸款，這將切斷蘇聯與西方的最後財政生命線。這將進一步削弱戈爾巴喬夫進口急需消費品和現代化工業的能力，導致他搖搖欲墜的帝國更加動盪。

已經有一些國家加大了壓力。一項得到18名國會議員支持的新法案將向蘇聯授予最惠國貿易地位的條件與波羅的海獨立掛鈎。歐洲共同體推遲了一項計劃，原本打算向蘇聯提供6.8億美元的食品貸款擔保和5.44億美元的技術援助。東京也在重新考慮。“如果我們確定發生了壓迫，我們將保持我們的傳統立場，即非常不願意提供援助，”日本國際貿易與產業省的總幹事畠山信男説。

違約的可能性？隨着金融渠道的關閉，之前不可想象的蘇聯貸款違約的前景現在正在銀行走廊中蔓延。“蘇聯可能會像阿根廷那樣停止支付他們的債務利息，”PlanEcon Inc.的高級經濟學家基思·克雷恩説。德國、奧地利和法國的銀行正在為他們的蘇聯貸款設立損失準備金。交易員們現在將對主要蘇聯借款人外貿銀行的貸款估值低至每美元75美分。自戈爾巴喬夫六年前上台以來，蘇聯的債務幾乎翻了一番，達到了646億美元（圖表）。該國對西方銀行的逾期付款已累計達到50億美元。蘇聯利用德意志銀行和其他德國銀行最近提供的33億美元貸款來償還對德國出口商的債務。日本銀行在11月借出約5億美元，以幫助蘇聯償還對日本貿易公司的逾期賬單。即便如此，蘇聯在某些付款上幾乎已經滯後了一年。今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估計，蘇聯可能面臨高達100億美元的支付短缺。

當然，變數是石油，這是蘇聯的主要出口。如果價格和產量保持低位，這將抹去從前東歐國家的新硬通貨銷售中獲得的任何收益。“如果石油生產大幅減少，將會造成完全的混亂，”倫敦莫斯科國民銀行的一位高管説。

蘇聯市場的潛在機會並沒有完全被銀行家們忽視。科威特最近向蘇聯提供了10億美元的信用額度，韓國計劃在未來三年內借出30億美元。但許多西方國家對蘇聯失去了信心。“一旦錢到了那裏，我們就無法信任借款人，”布魯塞爾通用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彼得·普拉特抱怨道，該銀行現在只批准10個蘇聯貸款請求中的1個。

完全混亂。蘇聯迫切需要改善其硬幣收入，1990年僅下降了20%。比利時政府已向其銀行發出警報，稱有未經證實的報告顯示，外貿銀行已使用25億美元的硬幣存款來償還蘇聯的外債，導致許多蘇聯存款人目前沒有資金。蘇聯銀行未能回覆確認電話。預計今年貿易赤字將達到54億美元（圖表）。布魯金斯學會的埃德·A·休厄特堅持認為：“混亂是如此徹底，以至於沒有人管理國際收支。”

如今，戈爾巴喬夫的激進經濟改革承諾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遙不可及。西方政府只能希望，通過施加經濟壓力以努力停止流血，他們不會幫助將蘇聯經濟推向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