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弱銀行獲取資金並給予富人 - 彭博社

多年來，寶麗來公司與大多數公司一樣，傾向於選擇提供最佳服務和最低價格的銀行。但兩年前，隨着美國銀行系統這個曾經堅固的堡壘顯示出越來越深的裂縫，這家位於劍橋（馬薩諸塞州）的公司開始應用新的標準：限制其對弱銀行的風險敞口。在兩家陷入困境的德克薩斯州銀行倒閉前，它迅速撤出了數十萬美元。最近，寶麗來的預警系統再次發揮了作用。它在新英格蘭銀行子公司於1月6日倒閉前成功撤資。

寶麗來並非孤軍奮戰。戰爭、衰退和銀行倒閉的三重打擊正在導致許多大型公司的財務主管徹底改革與銀行的交易。越來越挑剔的企業存款人正在對其銀行進行微觀審查，並切斷許多長期關係。MCI通信公司密切關注銀行評級機構的報告。電話公司的財務主管布拉德利·E·斯帕克斯説：“我們會打電話給銀行的管理層，詢問發生了什麼情況。我們在銀行評級下滑時毫不猶豫地撤資。”

對於謹慎的企業資金經理來説，銀行中最大的潛在不合格缺陷是不斷上升的不良貸款、薄弱的資本緩衝和對疲軟商業房地產市場的重貸款敞口。

豐收或饑荒。雖然這一政策改革可能有助於保護企業現金免受銀行倒閉的危害，但對許多銀行來説並不是好消息。最富有和最安全的銀行將變得更加富有和安全。“我們在80個國家運營，我們確保在每個國家與排名第一或第二的銀行合作——一流銀行，而不是二流銀行，”大型廣告公司Interpublic Group of Cos.的財務和運營執行副總裁尤金·P·比爾德説。然而，這種政策可能會傷害到完全健康的、通常是較小的二流銀行。更脆弱的銀行可能會被削弱到崩潰的地步。“只尋求超級安全的銀行是一種危險的過度反應，”華盛頓銀行顧問公司Ferguson & Co.的董事長大衞·C·凱茨警告説。“如果這種情況大規模發生，將會造成嚴重損害。”

財務主管和銀行家已經注意到對不太健康的銀行的緩慢撤資。根據普天壽-巴赫證券公司在去年八月至十月之間進行的一項調查，令人震驚的是，40%的企業財務主管表示他們正在撤回或計劃撤回對風險較大的機構的業務。情況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普天壽-巴赫分析師喬治·M·薩利姆表示：“隨着更多銀行的惡化，這一過程加速。”

普天壽-巴赫的調查發現，許多財務主管對一系列知名銀行感到不安。失利者名單包括化學銀行、摩根大通和波士頓銀行——這些銀行都因各種困難而受到影響，而贏家則包括摩根大通、安全太平洋和第一沃喬維亞（見表）。美國最大的銀行花旗銀行同時出現在兩個名單上：壞名單是因為問題貸款和薄弱的儲備，好的名單是因為更樂觀的財務主管喜歡其全球業務，並相信華盛頓永遠不會讓花旗倒閉。1月22日，花旗宣佈了一項積極的計劃，以削減成本和增加資本。

擴大差距。雖然很難追蹤特定銀行的企業業務流出，但幾乎沒有人懷疑，像摩根這樣的頂級銀行正在豐厚受益。一些銀行家表示，摩根在過去幾個月經歷了大量企業業務的流入，這幫助該銀行在去年賺取了10億美元的可觀利潤。這是從1989年13億美元的虧損中不錯的反彈，當時它對第三世界借款人的壞賬進行了減記。基夫·布魯耶特與伍茲公司的研究主任詹姆斯·J·麥克德莫特表示：“在企業業務方面，摩根有挑選的餘地。”

市場分層的一個跡象是銀行在其鉅額存款證上的利率——那些超過100,000美元的存款，主要由公司和其他大型投資者購買。摩根目前支付6.9%。但化學銀行和摩根大通等銀行則提供約7.7%的利率以吸引買家。不同層級之間的差距正在擴大。

外國存款人通常掌握的信息少於美國同行，他們對美國弱銀行的恐懼更為明顯。究竟是誰將資金轉移到哪裏無法被記錄，但軼事證據表明，許多外國存款人正在撤出美國銀行。幾位台灣銀行家表示，台灣中央銀行在過去幾個月中從美國銀行撤出了數十億美元的儲備，將大部分現金轉入國債，其餘則轉向強大的海外機構。

對低於100,000美元存款的聯邦保險往往防止個人從弱銀行提取資金。但公司財務主管通常在銀行賬户中保持超過100,000美元的資金。可以肯定的是，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已同意在失敗的銀行規模如此之大，以至於存款人的損失會影響經濟並削弱對銀行系統的信心時，支付超過100,000美元的金額。FDIC承諾為所有新英格蘭銀行的客户提供最後一分錢的保障。儘管如此，企業客户非常清楚，FDIC沒有法律義務全額賠償他們。只需詢問小型銀行的客户，FDIC認為這些銀行的倒閉比新英格蘭銀行的重要性要低。當位於哈萊姆（紐約）的自由國家銀行在11月倒閉時，數十家教堂和非營利組織如國家城市聯盟損失了數百萬。儘管對自由銀行存款人受到不公平歧視的批評如潮，FDIC同意以每美元50美分的比例賠償超過100,000美元的存款。這些警示故事對像MCI的斯帕克斯這樣的人產生了影響。他現在確保在小型銀行存款時保持在100,000美元的上限之下。“如果FDIC在中午進入銀行並關閉它，我們不想被限制超過這個額度，”他説。其他財務主管則乾脆遠離小型銀行。

不要冒險。對於許多財務主管來説，僅僅知道他們可以在崩潰後取回所有資金是不夠的。他們仍然擔心尷尬：不得不向老闆解釋為什麼他們把辛苦得來的資金託付給一個不穩定的守護者。

一些財務主管現在認為，避免尷尬的最佳方法是減少所有銀行存款，並將現金投放到其他地方。根據IBC/Donoghue的貨幣基金報告，截至1990年11月30日的一年中，存款證的增長率僅為1%，而1989年為11%，1988年為13%。大額存單的數量去年減少了10%，而1989年增長了5%，1988年增長了11%。這種下降可能部分是由於對銀行貸款的需求減少和經濟衰退中更嚴格的貸款標準。但Donoghue報告的編輯瑪莎·M·維特布羅德認為，大公司從銀行撤回資金也是一個重要因素。“所有的壞消息，比如羅德島銀行和新英格蘭銀行的問題，都有影響，”她説。

考慮一下Centel公司，這是一家位於芝加哥的電話公司，正在考慮從短期銀行債務轉向長期債券，儘管短期資金更便宜。“我們對銀行業的情況感到擔憂，”Centel的首席財務官尤金·H·伊爾明格解釋説，“我們希望有更穩定的貸款方。”

對許多專家來説，企業財務主管將資金轉移到安全銀行，甚至完全遠離銀行，簡單來説就是自由市場的運作。這就是為什麼有人認為FDIC如果要做什麼，應該降低10萬美元的存款保險限額，這將有助於剔除邊緣銀行並消除銀行系統中的過剩產能。問題是，目前正在進行的對優質銀行的瘋狂追逐可能會對健康和不健康的銀行都造成歧視，最終可能造成更多的傷害而不是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