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奧迪·墨菲，一半是傑克·韋爾奇 - 彭博社

任何見過巴頓的人都知道這個場景：將軍的坦克在追趕撤退的德國軍隊時，突然停在了原地。他們的燃料耗盡了，而補給車也不在附近。因此，他們只能坐在那裏，而敵人則逃脱了。

“我們不會讓這種情況在這裏發生，”沙特阿拉伯陸軍中央支援指揮部的指揮官威廉·G·“古斯”·帕戈尼斯中將發誓。作為後勤指揮官，他的工作是確保35萬名參與地面戰爭的美國士兵擁有擊敗薩達姆·侯賽因所需的物資。

憑藉全地形燃料運輸車和維修車，後勤隊伍將進入戰場，躲避敵方火箭和炮火，以保持坦克和裝甲運兵車的進攻能力。這些隊伍是由帕戈尼斯領導的大規模供應工作的先鋒，他正在進行歷史上最大的軍事後勤行動。

‘最優秀的。’後勤通常被視為戰爭中乏味的一面。但不要告訴49歲的帕戈尼斯，他是一名後勤老兵。作為希臘移民的兒子，他在賓夕法尼亞州的查爾羅伊長大，這是一個位於匹茲堡外的鋼鐵城。儘管身高只有5英尺6英寸，他在高中籃球隊中是一名勇敢的後衞。在賓州州立大學獲得運輸管理學位後，他加入了陸軍。在越南擔任運輸指揮部的上尉期間，他因帶領部隊在火力下成功脱離埋伏而兩次獲獎。

但如果這個人身上有很多奧迪·墨菲的影子，那麼也有很多傑克·韋爾奇和彼得·德魯克的影子。從去年八月開始，他從零開始建立了一個由5萬名工人和10萬輛卡車組成的分配網絡，擁有巨大的露天“倉庫”，運營費用接近10億美元。這需要一種能夠考驗經驗豐富的高管能力的技能。這一切並沒有被忽視。2月12日，在沙特阿拉伯北部的一條陰暗跑道上，H·諾曼·施瓦茨科夫將第三顆星徽別在帕戈尼斯的肩章上，使他從少將晉升為中將，這是海灣戰爭迄今為止最大的晉升。“他是我所知道的最優秀的後勤操作員，”施瓦茨科夫告訴《商業週刊》。“沒有人能做得更好。”

並不是説後勤操作沒有缺陷。前線單位報告缺少彈藥、備件和發電機等物資。一些單位正在進行交易，以解決盈餘和短缺的問題。不過，到二月初，發起地面戰爭所需的一切物資都已到位。

這需要巨大的努力。早期時，幾支外籍船員拒絕駛入戰區，迫使帕戈尼斯下令更換船員，或者從紅海的吉達將物資運送到沙特阿拉伯深處。而且，許多待命儲備船隻都太舊，以至於很難找到船員來操作它們的蒸汽渦輪機。在一個案例中，一位80歲的水手復出幫助。然後是巧克力的問題。高温使巧克力在士兵手中融化，而不是在他們嘴裏，所以軍方花費560萬美元購買了1200萬塊耐熱巧克力。

帕戈尼斯通過他所稱的“集中指揮/分散執行”完成了這一切。像任何強有力的首席執行官一樣，他幾乎將所有事情都委派出去，但自己做出重大決策。為了有效做到這一點，他需要某種方法來獲取重要信息，而不被瑣碎的細節所困擾。帕戈尼斯的系統顯然是低技術的：“我使用三乘五的卡片。”

軍方報告的撰寫者往往冗長。三乘五的卡片使他們的記錄和行動請求保持在可控範圍內。最近一位少校試圖偷偷將一張五乘八的卡片遞給帕戈尼斯，但被他拒絕了。將軍每天大約回覆100張卡片，通常在12小時內，以 trademark 綠色墨水潦草寫下簡單的信息。“好的”是最常見的，偶爾會有“psm”表示“請見我”或“psmu”表示緊急需要。

兩分鐘警告。帕戈尼斯以簡潔著稱，這個聲譽是實至名歸的。作為一名中校，他將所有口頭報告限制在兩分鐘內，並用烤箱定時器來強制執行這個截止時間。他説，這樣只有關鍵信息才能傳達到最上層。即使現在，他每天早上為他的40名高級軍官召開30分鐘的會議，從未超過這個時間。他讓每個人都站着，以防他們偏離主題。

在實地，溝通更為困難。5萬名士兵的後勤操作是由常規軍、預備役和國民警衞隊的單位組成的雜亂無章。軍事理論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但在臨時管理這樣的操作時，必然會留下許多明顯的漏洞。將它們結合在一起的是一個由15人組成的小組，稱為“幽靈捕手”，負責深入戰鬥部隊，識別後勤問題，並確保這些問題得到解決。

幽靈捕手們小心翼翼地行動，提出建議並讓開。一名幽靈捕手發現，卡車司機到達各個單位駐紮的營地時，根本不知道該在哪裏卸貨。他設立了引導司機的門崗。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解決方案，但卻在組織中被忽視了。

帕戈尼斯所做的一切背後，都關心着前線士兵，這種關心是在他越南戰爭時期獲得的。“進入戰鬥的士兵得到最好和最多的一切，”帕戈尼斯的參謀長羅傑·斯基爾斯上校説。以廁所為例：要求士兵們接受裂縫溝會更容易。相反，帕戈尼斯建立了一條生產線，為除了最前線的士兵之外的所有人生產預製的膠合板廁所。

當沙特空軍基地指揮官土耳其·本·納賽爾·本·阿卜杜勒·阿齊茲王子提議動用個人賬户為帕戈尼斯建造一座帶游泳池和籃球場的別墅時，將軍拒絕了。但他要求土耳其建造一個餐廳，現在可以為多達3,800名士兵提供服務。

正是帕戈尼斯和他的食品服務經理，首席軍士韋斯利·C·沃爾夫，成功為大多數沙漠風暴部隊提供每天兩頓新鮮餐食。這項政策推翻了幾年前陸軍財務人員為了節省開支而決定裁減廚師的決定，導致“即食餐”和其他臭名昭著的耐儲存食品成為唯一的菜單項目。

沃爾夫甚至更進一步，創建了他的熱狗和漢堡攤位“沃爾夫移動餐車”。為了供應這些，他不得不教沙特人——他們在國內提供所有食品、水和燃料且不收費——製作美式熱狗（當然是全牛肉）。在他們掌握食譜之前，沃爾夫通過關係為20萬磅熱狗爭取到了貨運飛機的空間。

帕戈尼斯承認，運氣在沙漠風暴的後勤成功中發揮了很大作用。沙特阿拉伯擁有世界上最現代化的一些海港和空軍基地。與帕戈尼斯在越南指揮的卡車車隊不同，後者不斷受到敵人的轟炸，沙漠風暴的補給線在大多數友好的天空下運作。

多年來，帕戈尼斯表示，他一直在與施瓦茨科夫和其他人爭論，要求更多的貨船、卡車和叉車來運輸物資和部隊。他常常處於失敗的一方。但也許由於他的成功，軍方高層可能開始改變看法。“我認為像我這樣的人需要時不時地被提醒，卡車可以和坦克一樣重要，”施瓦茨科夫説。或者，正如帕戈尼斯的座右銘所説：“良好的後勤就是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