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可能需要一把撬棍來應對這場信貸緊縮 - 彭博社

利率正在下降。股市正在上漲。中東地區的和平正在實現。最後，經濟似乎開始走向復甦。但有一個大問題：消費者，1980年代經濟擴張的驅動力，可能無法提供拯救國家擺脱以往衰退的消費源泉。這可能會對復甦造成嚴重的影響。

雖然關於影響商業的信貸緊縮已經有很多討論，但消費者也面臨着自己巨大的信貸緊縮。這種緊縮既有供給方面，也有需求方面。由於債務負擔沉重，收入下降，消費者對購買的興趣減弱。只需問問諾曼·羅森斯坦。在以往的衰退中，位於新澤西州阿斯伯裏公園的小型凱迪拉克經銷商約瑟夫·F·斯坦公司的總經理總能賣出相當數量的汽車。但曾經在他展廳中瀏覽的週末人潮已經消失，銷量減半。羅森斯坦説：“我已經在這個行業工作了46年，這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情況。”

漫長的療愈。想要購買但需要信貸的消費者正面臨着收緊貸款標準的謹慎銀行。在一個極端的案例中，第一芝加哥公司開始減少信用額度，並取消那些在償還債務方面遇到困難的新英格蘭消費者的信用卡。即使是貸款量持續上升的最強銀行也很謹慎。“有很多資金可用，”位於俄亥俄州哥倫布市的班克一號公司的董事長約翰·B·麥考伊説。“只是找到你想要借款的信用良好的借款人。”

這意味着美聯儲委員會通常的救助措施來刺激經濟這次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見效。確實，市場利率降低與銀行貸款利率下降之間總是存在滯後，就像美聯儲放寬政策與經濟復甦之間的關係一樣。而海灣地區的和平應該會提振消費者信心。儘管如此，波士頓公司的首席經濟學家艾倫·西奈表示：“美聯儲必須做得比以往更多，才能讓經濟恢復活力。”

到目前為止，緊縮在企業中表現得最為明顯。許多在80年代承擔了沉重債務負擔的公司正在努力減少負擔，而不是增加負擔。想要借款的公司正面臨非常懷疑的貸款官。在美聯儲最近對高級銀行貸款官的調查中，三分之一的美國銀行——以及89%的在美國的外國銀行——報告提高了商業貸款的標準。

為了幫助緩解緊縮並刺激經濟，美聯儲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降低利率。中央銀行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兩次降低了貼現率。最新的降息發生在2月1日，當時將利率再降低了半個百分點，降至6%。聯邦基金利率——銀行之間進行隔夜貸款時收取的利率——從去年12月的平均7.31%降至6.25%。

“仍然緊張。”美聯儲還試圖通過減少銀行和儲蓄機構必須對某些存款保持的準備金來結束銀行貸款的乾旱。這釋放了136億美元用於新貸款。儘管如此，即使是美聯儲主席艾倫·格林斯潘也承認，企業面臨的信貸緊縮問題已經證明難以解決。“它仍然存在。它仍然緊張，”他在2月20日對參議院銀行委員會表示。“緊縮仍然需要不懈的努力，直到問題得到解決。”

但對消費者的壓力對經濟復甦構成了最嚴重的威脅。一些消費者信貸利率下降的速度很慢。而且有些利率可能永遠不會改變。信用卡公司已經瞭解到，消費者幾乎對他們所支付的利率毫無察覺。北卡羅來納州第一聯合國民銀行的消費者貸款高級副總裁M. Douglas Crisp指出：“仍然有貸方在以19.8%的利率發放信用卡，而人們仍在支付。”

其他貸方則認為，由於消費者債務如此之高，買家如此謹慎，降低利率也無濟於事。這在汽車行業尤為明顯。儘管克萊斯勒金融公司在2月初將三年期汽車貸款的利率降低至7.9%，但汽車銷售仍然緩慢。

許多銀行可能會保持高利率，因為他們更擔心消費者償還債務的能力，並希望補償違約風險。例如，截至第三季度末，約4%的信用卡應收款逾期90天。同時，銀行家們也面臨來自監管機構的壓力，要求提高資本。這意味着銀行家們需要更高的利潤——要高得多。“許多銀行家正在重新思考在這種環境下歷史利差是否合理，”Banc One的首席財務官John W. Westman説。“大多數銀行家都在説：‘我不確定我應該賺多少錢，除了我以前賺的還不夠。’”

銀行也在提高消費者信貸標準。以Shawmut National Corp.為例。這家位於波士頓的銀行已經減少了無首付汽車貸款的數量。一些借款人現在必須支付高達20%的購車價格。Shawmut還將新車貸款的平均期限從60個月縮短至53個月。此外，貸款官員也更加關注申請人的信用歷史和工作穩定性。

即使在利率持續下降的情況下，例如住房抵押貸款，經濟的反彈也來得很慢。房屋銷售依然疲軟，住房開工率正在急劇下降。根據抵押貸款銀行家協會的數據，截至2月15日的一週，約三分之一的申請是用於再融資現有貸款。抵押貸款再融資在經濟衰退期間有助於改善家庭資產負債表，但住房市場的悲慘狀態表明，恢復的速度充其量也只是緩慢。

更多破產。換句話説，即使銀行系統恢復健康並開始歡迎借款人，也不能保證消費者會恢復他們的揮霍習慣。越來越多的人在應對現有債務支付方面遇到困難。根據區域金融協會的數據，1990年非商業破產增加了15%，達到了約710,000份申請，或超過100萬人。該經濟諮詢公司表示，今年的破產申請可能會達到800,000份。更具説明性的是，亞特蘭大諮詢公司Brittain Associates Inc.最近的一項調查發現，五分之一的美國家庭已經停止或將停止使用至少一張信用卡。

為了破解信貸緊縮的難題，一些經濟學家認為美聯儲需要採取更激進的措施。儘管自去年七月以來聯邦基金利率下降了兩個百分點，但M2貨幣供應量在十月到一月期間僅以1%的年增長率增長，遠低於美聯儲3%到7%的目標範圍。只有在二月份，M2的增長率才上升到3.3%。

最終，寬鬆的貨幣政策和低利率將會奏效。但利率可能需要降得更低，以促使疲憊的消費者再次消費。只有當這種情況發生時，經濟才能擺脱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