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進能否遵循自己的嚴格標準？ - 彭博社

多年來，安進公司在無名中掙扎，作為數十家在新興生物技術行業四大巨頭陰影下勞作的初創公司之一。早期，超級明星基因泰克克隆了所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基因，生物技術公司和Cetus擁有一批傑出的國際科學家，而Genex則贏得了為G.D. Searle & Co.生產NutraSweet的寶貴合同。幾乎所有公司似乎都比安進更有機會成長為龐大的獨立製藥機器。

但今天，安進已成為全球首屈一指的獨立生物技術公司。在食品和藥物管理局於2月21日批准其第二種基因拼接藥物後，該藥物刺激白血球的產生以對抗化療常伴隨的感染，安進的股票飆升至歷史最高點105 1/4。這使得公司的市值超過45億美元，比其最近的競爭對手基因泰克高出50%，後者去年成為瑞士製藥巨頭羅氏控股有限公司的一個部門。

蛋白質熱潮。安進的運營已經比基因泰克更有利可圖，分析師預計這家位於加利福尼亞州千橡市的公司在截至3月30日的財政年度內將實現2000萬美元的收益，收入為3.5億美元。這幾乎全部來自於其首個產品——抗貧血藥物Epogen，該藥物在20個月前推出。明年，新藥Neupogen的銷售額可能達到2億美元，使安進的銷售額超過5億美元，領先於基因泰克。“基因泰克一直是寵兒，”馬薩諸塞州劍橋市生物技術公司的董事長詹姆斯·L·文森特説。“但當你問誰在建立持久成功方面做得最好時，安進贏得了這個獎項。”

現在困難的部分來了：維持其增長。訣竅是建立一個足夠大的收入基礎，以資助每種新藥物上市所需的1億美元及以上的研發費用。問題是，安進的高管們承認，他們在管道中沒有足夠有前景的新產品來推動公司在1990年代末期的發展。儘管如此，這並沒有阻止他們享受一些短暫的榮耀。安進的兩個贏家是基因工程複製的自然發生蛋白質，能夠誘導骨髓產生更多的血細胞。紅細胞生成素，或稱EPO，是Epogen的技術名稱，常用於替代腎透析患者常需的輸血。FDA根據孤兒藥法案授予EPO透析的壟斷地位，該法律保證公司在小型藥物市場中的獨佔性。因此，安進治療了超過90%的估計9萬名符合條件的患者。

Neupogen將具有更廣泛的吸引力。正式稱為G-CSF，即粒細胞集落刺激因子，它刺激某些抗感染白血球（稱為中性粒細胞）的產生，以替代被化療殺死的細胞。來自倫敦的County NatWest Securities USA的分析師Denise M. Gilbert估計，Neupogen及類似藥物的年銷售額在未來兩年內可能達到7.5億美元。安進將與一款名為Leukine的藥物競爭，西雅圖的Immunex公司預計很快將獲得FDA的批准。但該批准僅限於骨髓移植的使用，這是一個狹窄的市場。因此，Gilbert表示，Neupogen將“足以維持安進的增長，直到1990年代中期。”

緊密的目標。如果安進能夠為該藥物提供新的用途，這一點尤其如此。“每一種新用途對銷售的影響都相當於一款新產品，”安進董事長戈登·M·賓德説。例如，該公司已開始對G-CSF在燒傷病例中的應用進行試驗，這些患者的中性粒細胞水平正常，但面臨細菌感染的風險。安進還將探索Neupogen是否能幫助感染如肺炎的患者。

偶然性通常在藥物發現中扮演重要角色，但安進的成功並非偶然。該公司最初名為應用分子遺傳學，11年前由科學家和風險投資家創立，掌舵的是喬治·B·拉斯曼，一位具有商業頭腦的科學家，他以嚴格的時間表和目標管理研發。雖然一些生物技術公司花費數百萬來識別和開發許多新化合物，有時對其市場潛力幾乎不加考慮，但拉斯曼只瞄準了少數幾個。

拉斯曼還籌集了足夠的早期資金，使安進不必將其最佳發現許可出去以維持運營。他在製造和營銷方面進行了早期和大量的投資，三年前EPO獲得批准時，他押注於一座2000萬美元的工廠，以便能夠迅速推出。“安進證明了，重要的不是你能提出多少種藥物，而是你能通過臨牀試驗、FDA審批並推向市場的藥物數量，”富達精選生物技術基金經理邁克爾·戈登説，該基金是安進的大投資者。

拉斯曼幾乎是偶然簽約的。1980年，作為雅培實驗室研發副總裁的他，正計劃休假去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分子生物學家温斯頓·薩爾瑟的實驗室研究分子遺傳學。結果薩爾瑟正在為安進的科學顧問委員會招募科學家，並招募拉斯曼擔任首席執行官。拉斯曼一開始就籌集了1900萬美元，這是直到去年為止任何生物技術風險投資中最大的一輪融資，當時他退休擔任董事長，去為另一家初創公司ICOS籌集3300萬美元。安進的投資者得到了豐厚的回報：2月6日，雅培以2.1億美元兑現了500萬美元的投資，10年內複合年增長率達到45%。

強生 JINX。這樣的結果並不是沒有掙扎產生的。在最初的三年裏，隨着沒有產品的出現，資金變得危險地低，失望感開始顯現。時任首席財務官的拜德估計，安進到1983年9月將會破產。為了尋找投資者，拉斯曼接觸了許多日本公司，遍尋歐洲，並試圖吸引那些在其他生物技術項目中投資的美國大型航空航天和工程公司。每個主要製藥公司都拒絕了他，甚至包括強生，後者後來購買了一些EPO的營銷權。安進的演示恰逢泰諾災難的第二天，該事件導致七人遇難。拉斯曼回憶道：“高管們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裏。”安進不得不勉強準備公開募股。1983年6月17日，它通過以18美元的價格出售230萬股籌集了4100萬美元。股票價格在三年內沒有再次達到18美元。

與此同時，重大事件正在發生。1983年10月，安進科學家林福權克隆了EPO，也許是除了基因科技之外的第一家公司克隆人類蛋白質。更令人欣慰的是，基因科技和生物基因公司都放棄了對EPO的搜索。“突然間，我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是我們無法解決的，”安進前戰略規劃總監、現任布蘭福德（康涅狄格州）神經生物學初創公司Neurogen Corp.的總裁菲利普·J·惠特科姆説。夥伴們也隨之而來。第一個是日本的麒麟啤酒公司，它在1984年4月的一個週末與安進勾畫了一個合資企業。

麒麟負責EPO的動物測試。它對安進的製造技術做出了關鍵貢獻，該技術使用所謂的滾瓶將營養物質在生產藥物的基因拼接活細胞上攪拌。專家們曾認為安進永遠無法將滾瓶規模化為生產技術。但拉斯曼説：“麒麟懂得瓶子。”它提出了一種自動化的滾瓶處理機器。通過1200萬美元的初始投資，它最終獲得了合資企業50%的股份，該合資企業在EPO銷售中獲得全球版税。合作關係持續至今：麒麟安進公司還擁有G-CSF的專利。

研發PINCH。其他安進的交易並沒有那麼順利。1989年，它被強生的正大製藥公司起訴，後者是EPO在美國的營銷合作伙伴，指控安進沒有幫助獲得FDA對非透析用途的批准。該案件正在仲裁中，一旦裁決，分析師預計雙方應付的賠償將相互抵消。

安進還捲入了與基因研究所的EPO專利侵權爭議。在最壞的情況下，安進可能會失去其獨佔專利，並面臨來自GI在透析市場的競爭。但它可能最終會獲得免版税的交叉許可，因此“不會有經濟影響，”縣國家西部的吉爾伯特總結道。

安進更緊迫的困境是：接下來怎麼辦？雖然公司將資源集中在接連不斷的暢銷產品上，但許多觀察者認為其他研發得到了忽視。“安進現在依賴喬治·拉斯曼的遺產：兩個出色的產品，”基因泰克總裁G. Kirk Raab説。“與基因泰克不同的是，它在這兩個產品背後沒有很多其他產品。”

即使是安進的高管也很難指出90年代後半期的重大新產品。安進正在研究組織生長因子，這可能加速褥瘡和傷口的癒合。但安進和基因公司都尚未在臨牀試驗中顯示出顯著的進展。安進還希望今年開始對一種“幹細胞因子”蛋白進行試驗，該蛋白治療因放射線或化療而受損的骨髓。它將類似於Neupogen，但能刺激更廣泛的血細胞的產生。

為了填補其產品線，安進公司正在從較小的生物技術公司獲得許可。去年九月，它同意向位於紐約塔裏敦的神經生物學初創公司Regeneron Pharmaceuticals Inc.投資2600萬美元，部分資金用於研發兩種神經生長因子，這些化學物質影響腦細胞的生長。這兩家公司成立了一個合資企業，以開發任何由此產生的藥物，這可能有助於治療阿爾茨海默病和帕金森病等疾病。

幾乎沒有障礙。但來自該合作的產品至少還需要十年時間。在此期間，Binder必須找到一種融資開發工作的方式，同時仍然實現保持安進獨立的目標。“我們並不打算出售給大型製藥公司，”他説。“我們必須成為其中之一。”一個問題是，他必須在沒有Rathmann的情況下實現這一目標，Rathmann建立並激勵了安進的研究團隊，並將公司聚焦於早期目標。他還必須在沒有哈里·F·希克森（Harry F. Hixson Jr.）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希克森是資深的雅培總經理，他將安進的藥物開發與市場需求相匹配。希克森於2月8日突然辭去總裁職務。他曾希望領導公司，但在1988年10月Binder被任命為首席執行官時被忽視。批評者認為，如果安進想成為行業的主要參與者，就需要從其他製藥公司引進頂尖人才。

儘管如此，隨着兩款明星產品上市，前福特汽車公司財務經理Binder認為安進沒有什麼障礙無法克服。事實上，他認為在五年內，安進可以輕鬆成為一家價值10億美元的公司。為了幫助實現這一目標，他今年將資本支出增加到2.1億美元，擴大研發以保持支出佔年收入的26%。Binder還預計將繼續對其他小公司進行投資，未來四年將為此目的預留9000萬美元。

安進正在努力逆轉一些長期的不利局面。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只有一家主要製藥公司，Syntex Lab Inc.，成功逃脱了求婚者。基因泰克被迫尋求與羅氏的合併，因為其溶栓藥物TPA未能達到預期，因此無法承擔將其正在開發的藥物推向市場的費用。鉅額的藥物開發成本甚至迫使收入達到50億美元及以上的公司進行合併。贏得生物技術行業第一獨立公司的稱號可能比保持這一地位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