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退還沒有準備好退出 - 彭博社

戰爭可以是許多事情。戰爭是地獄，戰爭是等待，戰爭是艱難的——而且，正如美國人最近所瞭解到的，戰爭是一場致命的視頻遊戲。但對於數百萬遠觀的人來説，戰爭首先是一個巨大的干擾。是的，生活繼續，但在頭頂上有一片黑暗、可怕的烏雲，提醒着非戰鬥人員在工作、玩耍和日常生活中，一切並不如意。購買被推遲，計劃被擱置。經濟停滯不前。

現在，烏雲正在消散，前景看起來更加光明。幾個月來——實際上，超過美國主導的聯軍對伊拉克人的行動持續的時間——經濟學家們一直在説，一旦與戰爭相關的不確定性消失，經濟就會復甦。“不確定性是積極思維的敵人，”芝加哥北方信託公司的首席經濟學家羅伯特·德德里克指出。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在押注集體鬆一口氣的經濟利益會強大或持久。畢竟，干擾讓人忘記煩人的問題。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海灣的戰爭掩蓋了國內的衰退。即使那些相信薩達姆·侯賽因去年八月的行為在引發衰退中起了重要作用的人，也懷疑敵對行動的結束會迅速扭轉經濟基本面。“消費者信心的上升將是温和的，但不會是狂熱的積極，”紐約會議委員會的首席經濟學家蓋爾·福斯勒説。“人們仍然會關心許多問題，比如就業形勢。”

正是從去年八月開始的戰爭威脅，導致了油價的飆升和消費者信心的驟降。在幾個月內，企業通過裁員和減產加劇了不幸的消息。由於產出迅速收縮，1990年最後一個季度下降了2%，許多經濟學家認為，如果沒有薩達姆的推動，衰退就不會發生。但在8月2日科威特入侵之前，經濟顯然已經疲軟，蔓延的信貸緊縮已經威脅到增長。

春天的重生？經濟學家們將會爭論多年是什麼導致了經濟下滑。但他們對未來基本達成一致：衰退應該在幾個月內結束——其中最樂觀的人預測春季反彈可能會在第二季度迅速提升國民生產總值。然而，大多數人預計在今年第三季度之前不會看到國民生產總值的穩固增長。只有最悲觀的預言家設想衰退會持續到年底。

預測經濟的轉折點 notoriously 是非常困難的，儘管預測者——和記者——仍然不斷嘗試。在接下來的幾周裏，經濟“茶葉閲讀”的讀者必然會抓住任何可用的數據來支持他們的觀點，而很可能會有大量的好消息和壞消息出現。

例如，樂觀者們對聯邦儲備委員會本月初將貼現率下調半個百分點感到振奮，並因隨之而來的利率下降而感到振奮。他們已經熱情地歡迎股市最近的反彈，確信市場作為領先指標的角色將得到驗證。

快速反彈的理由在會議委員會宣佈其消費者信心指數從1月份的55.1上升到57.7時得到了最新的推動，該指數基於截至2月16日的調查結果。會議委員會的數據表明，在大多數地區，消費者對當前和未來的經濟狀況感到更好。

不過，要實現一些最樂觀的情景，許多事情必須同時到位。以DRI/McGraw-Hill為例，其最樂觀的觀點預測到年底增長超過5%，並將持續到1992年。信心必須急劇上升，而利率必須恢復下降，30年期債券利率從8.15%降至7.20%（圖表）。DRI的首席經濟學家羅傑·布林納説：“我確實相信你可以獲得一些相互促進的消息，從而產生一個良性循環。”

但消息可能不會如此樂觀，那些期待迅速而戲劇性逆轉經濟下滑的人，因信心的急劇上升而歡呼，可能會感到失望。“心理分析完全錯誤，”紐約巴克萊德·佐特·韋德公司的經濟學家理查德·B·霍伊説。霍伊和其他人表示，人們並不是因為對戰爭前景感到沮喪而削減汽車和傢俱的購買，他們也不會因為戰爭結束而開始消費。相反，他認為，他們的行為——在很大程度上，甚至他們的情緒——主要是由實際收入的變化驅動的。

這並不好。1990年第四季度，扣除通貨膨脹和税收後的實際可支配個人收入以年率3.7%的速度暴跌。主要原因是：企業在過去幾個月中毫不猶豫地削減工資和生產。企業對低消費威脅的反應速度，以及對實際經濟衰退的反應速度，令大多數分析師感到驚訝。一些人認為，即使戰爭結束也無法阻止這一趨勢。“我們仍然面臨裁員潮，”霍伊説，他預測進一步的庫存清理將迫使公司裁減更多員工。

一旦需求開始回升，這一過程將停止，重新僱傭將開始。然而，到目前為止，跡象充其量是喜憂參半。到2月中旬，汽車銷售以600萬的年率緩慢進行——比1月底的540萬有所改善，但遠低於一年前的水平。1月份的住房開工率降至85萬的年率，為九年來的最低水平。1月份耐用品出貨量有所上升，但耐用品訂單卻下降。

保持現狀。什麼能重新啓動需求並讓經濟再次運轉？一如既往的良方：寬鬆貨幣。不過，今天最大的未知數是，美聯儲是否已經放鬆了足夠的水龍頭，以便為借貸和消費提供足夠的推動力。美聯儲正在與持續數月的信貸緊縮作鬥爭，銀行不願意向許多借款人放貸。現在，由於對經濟衰退的恐懼，更多的借款人可能不願意借款，即使利率較低。雖然有一些軼事證據表明，曾經觀望的購房者正在關注市場，但利率似乎並沒有下降到足以復興經濟的程度。

但一旦戰爭結束，美聯儲不太可能進一步降息。主席艾倫·格林斯潘和董事會成員不想在寬鬆方面走得太遠，以免過度刺激經濟。DRI的布林納稱進一步降息為“災難性保險”，並表示美聯儲完全可以承擔這一成本。但目前，美聯儲正在發出保持現狀的信號。因此，至少在國內，和平將意味着沒有比到年中逐漸走出衰退更閃亮或更快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