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賴希的“感覺良好的全球主義” - 彭博社

國家的工作：為21世紀資本主義做好準備

作者：羅伯特·B·賴希

Knopf -- 331頁 -- $24.00

想象一下：你被一家大型紐約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解僱了。經過六個月的求職，你加入了自僱人士的行列。你在陽光露台上安裝了一台電腦和一台傳真機，整天尋找自由職業的工作。現在，你有一個法國客户和幾個有希望的線索。

阿爾，你的高爾夫球友，在他的僱主——一家位於斯坦福的跨國公司裁員10,000人的時候，設法留了下來。他現在為公司設立的100個小型商業單位之一工作。儘管他是拿工資的，阿爾每天都在努力創造新的商業機會。如果他無法讓某個項目成功，他的團隊也可能會被裁掉。

桑德拉，一個來自底特律的老朋友，似乎找到了最好的出路。她被克萊斯勒解僱後，被本田聘為其新俄亥俄州發動機廠的系統專家。由於本田的表現良好，桑德拉認為她的工作目前是安全的，甚至可能是永久的。

一天，你讀到哈佛大學經濟學家羅伯特·B·賴希寫了一本書，稱你們三個人是下個世紀經濟的典範。你認為這一定是關於一種新的貧困形式。但不是。賴希説，像你這樣的靈活、創造性的人將通過在任何你選擇的地方運用你的才能，從全球經濟中獲取利益。事實上，賴希擔心成功會讓你變得如此自滿和自得，以至於你會忘記對那些才華不如你的美國人的責任。

十年前，當為美國工業衰退開處方的做法流行時，賴希寫了一本好書《下一個美國邊疆》，指出並非所有國際公司都是一樣的。他區分了“國家跨國公司”，主要是日本的，出於對本國利益的考慮而行動，以及“國際跨國公司”——以股東為驅動的美國公司——為自身利益在全球範圍內運作。賴希主張制定一項工業政策，以幫助美國企業應對外國競爭，並在國內增強美國跨國公司的實力。

賴希的新書《國家的工作：為21世紀資本主義做好準備》顛覆了這種邏輯。他現在認為，以國家為單位討論經濟政策是愚蠢的，或者説，擔心貿易平衡、投資限制或國家經濟安全也是如此。十年間發生了什麼？首先，像賴希這樣的自由民主黨人發現，選民對工業政策和競爭力下降並不感興趣。

但他試圖用令人愉悦的全球主義來掩蓋這些問題也行不通。結果是一本模糊不清、充滿行話的書，賴希將一些真實的國際製造趨勢誇大為一個無法支持的理論，最後還長篇大論地談論新國際精英。

這些聰明的人，包括規劃者、協調員、項目經理、工程師、創意總監和研究人員，從不弄髒自己的手。他們依靠智慧生存——當然，還有過去的企業經驗。他們的工作是設計、開發和指導利用世界龐大“企業網絡”的策略。此外，作為一個羣體，他們反對税收，屬於排他性俱樂部，並傾向於“放任自由的世界主義”，這 supposedly 使他們在社會責任上較少。

賴希列舉了各種數據來展示商業如何跨越國界。例如，他對離岸製造充滿興趣。通用汽車在韓國生產龐蒂亞克·勒芒斯以在這裏銷售；本田在俄亥俄州製造汽車並出口到日本；波音在中國、意大利和加拿大製造飛機的部分，然後在西雅圖組裝。賴希的結論是：重要的不是產品在哪裏製造，而是增值的地方。

日本外務省説得再好不過了。問題是，日本公司擅長在日本受益的地方增加價值——在國內。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市場策略與美國公司的策略截然不同。當一家日本製造商將銷售預算交給美國子公司時，它期望無論付出多大的損失都能達到目標。相比之下，美國公司則努力避免虧損。因為他們不斷在增長與利潤之間進行平衡，往往會失去市場份額。

確實，越來越多的外國公司正在從美國出口，越來越多的美國公司也在從海外運回成品，但這並不算什麼。不到3.8%的本田在美國的產量出口到國外，而通用汽車去年在這裏銷售的韓國製造的龐蒂亞克·勒芒斯車型不到40,000輛。

賴希的書與1960年代英國人所寫的一波書籍有着同樣令人不安的音調，這些書籍通過尋找該國服務經濟的未來來合理化英國的工業衰退。來自香港、台灣和南歐的窮人會向英國尋求銷售、廣告和財務建議，而不再需要製造任何東西。這些書籍遺漏的是，一旦這些外部人士學會如何提供這些服務，英國的服務就不再需要了。賴希的書同樣是關於衰退——這次是美國的。桑德拉、阿爾和我會更喜歡如果他有勇氣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