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獲勝不會那麼容易 - 彭博社

迴歸商業。

海灣戰爭就像它開始時那樣突然結束。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中東將嘗試重建。美國士兵將回家。而美國公司在經歷了七個月的應急生活後，將重新開始在衰退中做生意。

這令人擔憂，但如今高管們的主要情緒是甜蜜的解脱。實際的戰鬥僅持續了六週——遠比大多數人預期的要短。“感謝上帝，戰爭沒有持續9或10個月，”奧蘭多酒店沃爾特·迪士尼世界海豚酒店的銷售和促銷總監湯姆·比利説。“那將是毀滅性的。”

許多接受《商業週刊》調查的高管表示，美國的快速勝利將引發消費者信心的上升。論點是，美國人充滿了激情：擺脱了越南的污名，他們準備像美國人那樣慶祝——通過消費。正如美聯儲主席艾倫·格林斯潘在3月6日所指出的：“海灣衝突的成功結束消除了一個令人煩惱的不確定性，並應為消費者和商業信心提供一些提升。”

問題是，派對還沒有真正開始。事實上，1月份消費者支出大幅下降，尚未反彈。美國人並沒有蜂擁而至百貨商店。大型家電業務依然疲軟，2月份的新車銷售下降了13%。確實，民意調查顯示消費者的士氣在上升。但他們的收入並沒有——而僅靠信心是無法購買太多的。

零售商們無論如何都在發出樂觀的聲音。戰鬥在通常是零售淡季的中間結束。“戰爭結束的那天，人們是否跳上車去購物中心？我不能這麼説，”蒙哥馬利·沃德公司的市場總裁威廉·J·麥卡錫説。但該連鎖店的傢俱銷售在過去三週因大力度促銷而表現強勁。麥卡錫預計，復活節的提前到來將幫助顧客離開電視機，回到他的商店。已經有跡象表明，肯尼斯·G·米德在底特律的三家汽車經銷商的客流量——如果不是銷售額——自戰爭最後幾天以來上升了50%。

當然，一些業務正在回升。航空公司鬆了一口氣，因為公司放寬了旅行限制。停滯的交易正在恢復生機。位於查塔努加的塑料軟飲料容器製造商Constar International Inc.正在重新與幾位潛在的海外合作伙伴進行談判，這些談判因衝突而停滯。Bull H. N. Information Systems的首席財務官Ellen B. Richstone表示，她的公司在過去幾周向兩位“非常保守”的美國客户銷售了價值2000萬美元的計算機，這些客户一直推遲購買，直到戰爭結束的曙光出現。

自從入侵以來，猶豫不決的客户讓許多企業感到寒意。現在，Cabot Corp.和其他聚合物生產商一樣，希望穩定的油價能帶回在12月和1月消失的訂單，因為謹慎的工業客户開始動用他們的庫存，以防油價飆升。同樣，自夏季以來，一些廢紙價格已經下降了多達50%——部分原因是，運輸公司抱怨美國軍方將通常用於運輸紙張的大型集裝箱轉移到了大型亞洲客户那裏。

當然，對其他人來説，戰爭是一個機遇。VF Corp.的Wrangler子公司獲得了一份為期一年的1700萬美元合同，供應一百萬條沙漠迷彩褲。儘快交付這些服裝的壓力有所緩解，但Wrangler預計軍方會遵守協議。“他們向我們保證，無論如何都會購買這些作戰服，以免再次出現短缺，”Wrangler的高級商品經理Bill Koronis説。與此同時，Colt’s Manufacturing Co.仍在履行戰爭期間下的槍械訂單，並預計會收到來自中東客户的更多訂單。

小心翼翼地行事。儘管有很多好消息，但許多事情依然沒有改變。經濟衰退仍在持續，信貸緊縮正在擠壓公司及其客户。失業率在上升，房地產市場低迷，國家的貿易赤字頑固地高企。“這些都是我們沒有諾曼·施瓦茨科夫的困難問題，”馬薩諸塞州尼達姆的機器視覺系統制造商Cognex Corp.的首席執行官羅伯特·J·希爾曼説。

即使是樂觀主義者也在小心翼翼地行事。位於明尼蘇達州羅切斯特的小型軟件公司Metafile Information Systems Inc.預計在經歷了一段戰時的下滑後，將恢復50%的增長率。但總裁艾倫·C·斯普勞表示，目前他正在推遲新員工的招聘，並控制廣告支出，上個月他將廣告支出削減了60%。

Pier 1 Imports Inc.雖然對其零售連鎖店的銷售將會回升充滿信心，但仍然傾向於採取保守態度：今年只會開設27家新店，低於1990年的72家。“一旦我們確信這不是偶然，需求穩定下來，我們就會再次加大力度，”首席執行官克拉克·A·約翰遜説。

憂鬱的美國人。儘管謹慎，Pier 1將加大廣告支出。在戰爭期間，它轉向了小型黑白印刷廣告。美國大眾汽車公司表示，其地區和地方經銷商正在恢復積極的、促進流量的廣告。在槍聲停止之前，這家汽車營銷商一直專注於其低調的形象塑造“駕駛樂趣”廣告活動。市場總監威廉·A·蓋爾戈塔 Jr.解釋説：“消費者的心情並不適合購買任何重大商品。”

這對於休閒車行業來説確實如此，那裏經歷了兩年的低迷，短期內不會結束。位於邁阿密的Cruise America Inc.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後縮減了開支，廣告減少了20%，員工人數削減至210人，比正常少了90人。它不期望再次擴張。而通用電氣公司仍然預測其大型家電的需求今年將下降5%。

正如你所預期的，新英格蘭地區的人們仍然非常悲觀。該地區去年失去了3.7%的工作崗位，這是自1947年以來的最高水平。而住房許可證減少了30%。事實上，除了兩個主要的政府工程合同外，該地區的建築行業幾乎停滯不前。“我們看不到任何希望，”波士頓建築貿易委員會的主席約瑟夫·尼格羅擔憂地説，這是一個工會聯合組織。

這樣的環境迅速抑制了熱情。布魯斯·科恩的公司，電子製造商Chipcom Corp.，表現火熱：即使在戰爭期間，今年的銷售額仍然增長了80%。但和該地區的許多高管一樣，Chipcom的銷售和市場副總裁科恩並不那麼樂觀。“我認識的大多數夫妻，”他説，“兩個人都在工作，不是為了每晚外出就餐，而只是為了覆蓋成本。”儘管如此，科恩的感覺比兩個月前好。他現在相信國家經濟將在年底觸底。

這是許多被調查高管的共同看法。大多數人仍然感到緊張。但“突然之間，有一件事不再需要擔心了，”位於紐約塞內卡福爾斯的Goulds Pumps Inc.的首席執行官斯蒂芬·V·阿爾迪亞説。現在，是時候擔心國內的經濟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