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信號能否逃脱其高科技地獄？ - 彭博社

埃德蒙·M·卡彭特在1988年接任通用信號公司的最高職位時，繼承了一個多頭怪獸。那時，公司是一個包含44個業務的雜燴，從電信設備到地鐵票箱應有盡有。通用信號剛剛結束了一次在半導體設備製造等高科技領域的災難性嘗試。因此，卡彭特拿出了他的砍刀：他削減了2.02億美元的資產，並將通用信號的員工人數減少了20%。

如今，通用信號變得更加精簡，儘管並沒有變得更加兇狠。儘管不斷削減成本，並且在一種新的企業文化中，甚至首席執行官也自己接電話，但赤字依然在流出：通用信號去年虧損了創紀錄的3290萬美元，儘管銷售額持平為17億美元，並且還包括處置停業業務的特別費用。

卡彭特遠未完成出售通用信號的部分業務。如今的問題是找到買家。收購的融資幾乎枯竭——而卡彭特被困在一個不太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增長的行業的業務組合中。卡彭特説：“明年將會非常困難。”

儘管如此，卡彭特似乎決心將通用信號帶回其低科技的根基——如果市場能讓他這樣做的話。去年，他將通用信號的1.3億美元電信部門掛牌出售，但至今仍未找到買家。一個半導體設備子公司Ultratech Stepper的收購在去年夏天破裂，因為買家無法獲得融資。卡彭特必須在經濟衰退中靜觀其變，才能擺脱一些問題資產。通用信號的高管們則表現得很勇敢。高級副總裁彼得·A·萊因説：“你要打好手中的牌。”

不幸的是，這是一手相當糟糕的牌。通用信號的問題遠比其次級子公司更深層次：公司的核心業務，工業和電氣控制，也在受到傷害。經濟衰退正在減少對閥門、泵和其他用於調節制造紙張、化學品、水泥和其他基本製造產品的材料流動的小工具的需求。在1990年第四季度，電氣控制部門的營業收入下降了33%，而過程控制部門下降了19%。卡彭特預計1991年整體增長將温和為3%，其中大部分來自價格上漲。而在經濟低迷期間，這個預測是相當困難的。

卡彭特幾乎沒有其他選擇。通用信號被395百萬美元的債務所困擾——佔總資本的47%——這是在1988年進行股票回購時產生的。“他們幾乎沒有什麼財務靈活性，”一位大型機構持有者抱怨道。

褪色的承諾。1980年代提供了一個關於如何不進行多元化的慘痛教訓，而卡彭特現在才開始應用。在前首席執行官大衞·T·金博爾的領導下，通用信號試圖將自己從資本貨物製造商的設備供應商轉變為高科技強國。管理層從其更平凡的業務中抽取現金，例如閥門和變壓器，並利用這些資金進入當時前景看好的半導體設備領域。總的來説，通用信號在1985年至1988年間花費了2.4億美元收購高科技業務。

但就在通用信號加入這個行業時，日本公司開始佔領芯片設備行業。突然，通用信號面臨着與現金充裕的日本競爭對手如佳能公司和尼康公司展開激烈競爭的可怕前景，這些公司現在佔據了80%的市場。隨着其高科技賭注的失敗，通用信號引入了卡彭特，他是ITT公司的前總裁，在那裏輸掉了一場權力鬥爭。

儘管面臨問題，卡彭特還是取得了一些進展。他通過出售一些半導體設備業務縮減了高科技部門。他正在儘可能投資於那些不那麼光鮮但表現更好的電氣設備和過程控制業務。他最近收購了兩家小型電氣公司，以擴大通用信號的電氣控制產品線。他預計到年底，過程控制將佔總銷售額的約80%，而1987年這一比例為59%。

卡彭特是一位要求嚴格的老闆，他經常對部門總裁的利潤預測進行質詢，並不懈地追求效率。他要求超過500名經理參加庫存管理培訓，並告訴他們要將行政成本削減到最低。部門總裁現在還必須至少實現20%的資產回報率。那些無法達到標準的業務將很快被淘汰。“沒有特殊情況，”卡彭特説。

也許如此。然而，通用信號最大的芯片設備製造商GCA可能會繼續存在一段時間。曾經是行業領導者的該公司現在僅佔有4%的市場份額，並在過去兩個季度每季度虧損400萬美元。卡彭特寄希望於GCA的新款XLS步進機，這是一種在芯片上繪製電路圖案的半導體制造機器，以促成復甦。

政治風險。問題是，自從通用信號宣佈其低科技戰略後，客户自然變得謹慎。事實上，分析師和一些公司內部人士表示，卡彭特希望出售GCA。卡彭特對此保持沉默。但GCA幾乎不符合他理想單位的標準。1990年第三和第四季度的訂單下降了25%。它需要大量的研發投資才能保持技術領先。而且該單位不太可能達到他的20%資產回報率目標。

然而，出售可能同樣困難。很少有美國公司願意冒險進入如此高風險的業務。而潛在的外國買家則因收購這一關鍵行業中為數不多的美國製造商之一而感到政治後果的恐懼。“我不確定他們是否能夠卸掉GCA，”半導體行業顧問VLSI Research Inc.的總裁G. Dan Hutcheson表示。

儘管如此，Carpenter並沒有放鬆。他仍然決心讓公司重新獲得更多的“運營實力”。但在Carpenter能夠讓General Signal真正恢復戰鬥狀態之前，這個笨重的綜合企業肯定還需要再減掉一些負擔——和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