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bro的父親會壓制它的雄心嗎？ - 彭博社

大多數美國人永遠不會忘記1月16日的晚上。那是美國開始轟炸伊拉克以回應薩達姆·侯賽因的侵略的時刻。Phibro Energy Inc.的交易員們也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晚。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原油價格崩潰，從每桶32美元暴跌至21美元。而Phibro，這家由Salomon Inc.擁有的石油交易公司，正好在高價石油和石油期貨上持有鉅額頭寸。一些交易員表示，Phibro在那一天損失了約1億美元。接近該公司的消息人士稱，它遭受了4000萬美元的損失。

不過不必流淚——Phibro剛剛經歷了一段豐厚的歲月。自1987年以來，它一直是競爭對手的羨慕和母公司Salomon的驕傲，賺取了超過11億美元。僅在1990年，它就賺取了驚人的4.92億美元。因此，儘管1月的重大損失以及包括兩名董事在內的多名交易員辭職，主席安德魯·J·霍爾仍然得到了Salomon首席執行官約翰·H·古特弗倫德的支持。“安迪的交易技能非常敏鋭。你不能僅僅在一個月的時間範圍內來衡量風險業務，”古特弗倫德説，他在華爾街的首次亮相是作為一名債券交易員。霍爾説：“1月16日是一次異常事件——我們從未見過類似的情況。”

不過，霍爾在實施他雄心勃勃的擴張計劃時可能真的會遇到麻煩。在過去五年中，Phibro通過多元化進入煉油和運輸領域，利用其石油交易的優勢，並提供新的金融產品以最小化能源價格波動的風險。霍爾希望擴展，使Phibro能夠從地下提取石油到加油站。“我們有可能在業務的各個方面成為一家相當規模的能源公司，”霍爾説。但古特弗倫德是個難以説服的人。他可能不想在將公司帶得很遠的業務上投入大量資金。“我們並不是在押注整個農場，”古特弗倫德談到最近Phibro在蘇聯的一個聯合石油生產投資時説。

在Salomon內部甚至有關於剝離Phibro的討論。Phibro在全球擁有約780名交易和企業員工，以及1220名精煉和鑽探員工，而Salomon Brothers則有6700名員工。根據接近Phibro的消息來源，作為一家獨立公司，Phibro可以通過發行股票進行收購，而不是向Salomon尋求資金。但Gutfreund認為他們在一個屋檐下更好。“我們目前並不考慮拆分公司，”他説。

儘管Phibro實現了多元化，石油交易仍然是核心。1990年第三季度，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後，石油價格飆升，它賺取了3.69億美元。大部分收益來自於Phibro在6月和7月採取的巨大頭寸，以利用期貨市場的異常情況。大約95%的時間，原油在遠期市場的交易價格低於現貨市場。但在6月，隨着中東緊張局勢的加劇，遠期合約的價格（承諾賣方在未來以設定的價格和時間交付石油）交易價格比每桶14美元的現貨價格高出約2美元。

Hall抓住機會：他以每桶約14美元的價格購買了約2500萬桶北海及類似油，並出售了承諾Phibro在9月交付石油的北海遠期合約，價格約為每桶16美元。然後，Hall將14美元的石油儲存於全球各地，包括在墨西哥灣錨泊的三艘滿載油輪。

肯定的事情。Phibro不會虧損。如果到9月價格上漲，它可以用儲存的石油履行遠期合約。如果價格下跌，儲存石油的損失將被其在高價時的空頭頭寸所抵消。實際上，Hall表示，Phibro在運輸、儲存和保險成本後鎖定了每桶約50美元的利潤。

到8月2日，當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時，石油價格已飆升至約每桶26美元。但遠期合約的價格僅上漲至24美元，使市場迴歸到更正常的模式，即未來價格低於當前價格。Phibro能夠以26美元的價格將14美元的儲存石油出售，獲利12美元。然後它以24美元的價格回購其16美元的遠期頭寸，損失8美元每桶。結果：每桶獲利4美元，或在交易成本之前大約1億美元。

很少有能源公司能夠管理這樣的交易。憑藉其船舶租賃業務，Phibro能夠接收儲存的石油。它還能夠找到便宜的儲存空間——這是啓動交易的關鍵因素。該交易代表了Hall的交易理念，旨在迎合上漲的石油市場：“我們喜歡那些有大量上行空間和有限下行風險的交易。”

Phibro還進行其他類型的複雜“價差”交易。這些交易利用了現貨石油和石油期貨價格之間的差異。價差還出現在來自北海到西德克薩斯中間的60種不同等級的原油之間、在不同月份到期的不同期貨合約之間、石油在不同地點的價格差異以及各種石油產品之間。

Phibro擁有自己的信息網絡。其全球各地的交易員不斷向中央計算機提供信息，關於誰在何處以何種價格購買了什麼。“我們試圖找到某些東西相對於其相對價值被過低出售的異常情況，”Hall説。“然後我們通過對沖鎖定這種差異。”

但精煉業務才是真正讓Phibro與華爾街競爭對手區別開來的地方。根據一位分析師的估計，平均約30%的收入來自精煉。精煉利潤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裂解價差的大小——即原油價格與精煉油產品（如汽油或取暖油）之間的差額。精煉還幫助Phibro贏得了與產油國的多項合同。每天接收300萬到400萬桶石油的能力為其提供了另一種選擇，可以轉售在現貨市場購買的原油。例如，它可以精煉原油並出售航空燃料。而且，由於其交易員接到希望購買取暖油等的客户電話，這使他們能夠洞察市場是否暫時失衡。Phibro的“最大優勢是與現金市場緊密相連，”First Global Asset Management的首席執行官Jack Barbanel説。

Phibro還是估計300億美元能源衍生品業務的主要參與者。能源衍生品是私下發行的合同，讓公司能夠最小化劇烈波動的能源價格風險。一個例子是掉期合同。支付給Phibro的費用可以讓一家郵輪公司鎖定每桶1400美元的高硫油固定價格，為期一年。在每個月結束時，如果油的現貨價格是15美元，Phibro將支付郵輪公司每桶1美元。如果價格是13美元，郵輪公司則支付Phibro每桶1美元，從而將浮動市場價格的石油轉換為固定價格。銀行、華爾街公司和大型石油公司現在正在與Phibro爭奪這個不斷增長的市場。

Phibro最初是Philipp Brothers Cos.的一個部門，該公司曾是一個巨大的國際商品公司，交易從咖啡到橡膠的各種商品。1981年，Philipp收購了華爾街的Salomon Brothers Inc.合夥企業。1983年，Phibro Energy作為Philipp的一個獨立子公司成立。

到1985年，華爾街發現了世界石油市場。高盛、薩克斯公司及其J. Aron部門，以及摩根士丹利集團等競爭對手紛紛進入這一業務的交易端。但Phibro更進一步：從1985年到1988年，它在德克薩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購買了四家煉油廠，日煉油能力超過30萬桶，使Phibro成為美國第四大獨立煉油商。

1986年，Gutfreund贏得了對Philipp Brothers的控制權。Phibro-Salomon Inc.更名為Salomon Inc.到1990年底，Phibro Energy是Philipp仍然存在的唯一部分。由於鉅額虧損，Philipp的非能源業務被併入Salomon，這使該公司在1990年承擔了高達1.55億美元的重組費用。Phibro花費1億美元的煉油廠現在價值約10億美元。

傳奇地位。雖然進入煉油行業的推動在Hall任期之前就已開始，但大多數報道都將Phibro的成功歸功於他。Gutfreund對Hall的欣賞的一個明確跡象是，Hall在1990年的獎金估計為2000萬美元，以及他在1990年12月晉升為Salomon的12人董事會成員。Hall是一位高大、熱情的英國公民，擁有牛津大學的化學碩士學位，在1982年加入Phibro之前，他在倫敦和紐約的英國石油公司工作了九年。在週末，Hall在他位於佛蒙特州的奶牛場放鬆。在Salomon內部，Hall接近於傳奇地位，類似於被認為曾向Gutfreund挑戰進行1000萬美元謊言撲克遊戲的債券交易員John Meriwether。

古特弗倫德和霍爾都不認為1991年會像去年那樣壯觀。市場消息人士表示，菲布羅甚至可能在第一季度出現虧損，這取決於它是否使用在更好時期預留的資金來抵消虧損。如果油價跌至10美元，這可能會對菲布羅的交易利潤產生重大影響。霍爾表示絕對不可能。他認為油價將在18美元到22美元之間。從國內生產商到沙特政府，“沒有人想要10美元的油，”他指出。

也許吧。但作為一名交易員，霍爾知道人們想要的並不總是市場所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