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它已經從災難性變成了僅僅糟糕” - 彭博社

汽車銷售人員是根深蒂固的樂觀主義者。聽聽明尼阿波利斯Lupient Buick的總經理Gary J. Lehman的説法。沒錯，三月份的銷售比去年下降了25%。但Lehman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試駕，而不僅僅是看車。更好的是，更多的瀏覽者“開始詢問價格”。

隨着汽車行業經歷十年來最嚴重的低迷，Lehman並不是唯一一個在尋找轉機跡象的人。儘管有一些希望的曙光，但持續的信貸緊縮和普遍的經濟困境意味着汽車銷售的反彈在下半年之前不太可能發生——如果會的話。汽車銷售從海灣戰爭前的水平略有上升，但幅度不大。正如克萊斯勒公司副董事長Robert S. Miller Jr.所説：“情況已經從災難性變成了僅僅糟糕。”

事實上，底特律正在創下有史以來最大的季度虧損。“我們坐在這裏就可以肯定，在今年的前90天裏，我們都會損失30億美元，”克萊斯勒董事長Lee A. Iacocca在3月12日告訴底特律自由報。這將使通用汽車、福特和克萊斯勒在截至3月31日的六個月內的總虧損達到50億美元。可以肯定的是，盈利的外國和非汽車業務有助於減輕虧損。PaineWebber Inc.的分析師Ann C. Knight預測，三大汽車公司將把年度虧損控制在合計21億美元。但這並不算出色。

而這一次，日本的汽車製造商也受到了傷害。1月和2月，日本汽車和輕型卡車在美國的銷量下降了13.5%——這是首次出現如此大幅的下降（表格）。日本製造商在過去的低迷中蓬勃發展，當時汽油價格飆升。但這一次，油價保持低位，所有人都受到衝擊。日本在美國的領軍企業本田汽車公司銷量下降了22%。這將足以讓本田在1991年面臨一個下滑的年份，儘管它預計從現在開始銷量會有所上升。為了提升其在美國去年最暢銷車型雅閣的銷量，本田將經銷商的激勵措施提高到最高900美元，而2月份為300美元。

思考美國。如此沉重、前所未有的折扣正在削弱日本的利潤。日產汽車公司執行董事長花輪容一估計，今年到目前為止，日本汽車製造商在美國的整體利潤下降了約10%。隨着日本汽車市場的低迷，一些小公司面臨着退出的壓力。即使在一個更為繁榮的市場中，例如，斯巴魯母公司富士重工業有限公司也因1990年3月結束的財政年度中美國銷售不佳而導致1.875億美元的虧損。與此同時，富人則愈發富有。豐田汽車公司預測1991年將在美國銷售100萬輛汽車和卡車——比1990年僅增長0.6%，但仍然是增長。馬自達汽車公司和三菱汽車公司也表現良好。

根據密歇根大學社會研究所編制的初步數據，底特律在3月初消費者信心迅速回升時感到振奮。該研究所尚未向公眾發佈最新的讀數，但普天壽證券公司報告稱，該研究所的消費者信心指數從去年7月的88.2降至2月的70.4，在3月初猛增至88（圖表）。更重要的是，購車者可能更傾向於購買美國品牌。在《商業週刊》/哈里斯民調中，64%的受訪者表示，戰爭使他們更不可能購買日本產品。

這一發現不會讓佛羅里達州代託納海灘的格倫·S·裏奇感到驚訝，他擁有七家國內和日本汽車經銷商。“現在，我認為更多的人會考慮購買國產車，”他説。裏奇希望通過增加兩個新的“進口殺手”薩特經銷店來兑現他的承諾，除了他現在擁有的那一家。

然而，在當前環境下，汽車製造商並沒有慶祝的心情。“消費者信心可能上升，但消費者沒有錢，”福特汽車信貸公司主席威廉·E·奧多姆説。根據消費者銀行家協會的一項初步調查，汽車被收回的比例在1990年躍升了64%，達到了未償還汽車貸款價值的1.18%。

難怪貸款人變得謹慎。最近在波士頓參加汽車融資會議時，銀行家們在題為“在衰退環境中的催收：戰略方法”的研討會上聚集在一起。經銷商們越來越多地轉向汽車製造商的金融公司——但那裏的信貸也在收緊。一個結果是：國家汽車經銷商協會首席經濟學家托馬斯·韋布表示，估計30%到35%的汽車貸款申請者被拒絕，而在更正常的時期，這一比例為10%到15%。

撇開戰爭和衰退不談，底特律的一些最嚴重的問題是自我造成的。為了提高銷量，三大汽車製造商大力補貼租車公司的銷售。但現在這一策略適得其反：租賃汽車在短短五個月後以低價轉售，與新車競爭。例如，約翰·海南斯基，位於特拉華州威爾明頓的一家大型經銷商Winner Group Inc.的老闆，出售從福特和林肯到三菱和日產的各種車型，他估計可以以8000美元或更低的價格從租車隊中購買一輛六個月大的福特塔里斯，並以約9000美元的價格轉售。這輛車的新車價格為12000美元。

二手車熱潮。為了給新車更多的生存空間，福特和通用汽車最近開始施壓租車公司延長汽車的使用時間。但這並不能阻止人們購買其他類型的二手車，而他們的購買數量創下了記錄。預算租車公司主席克利夫頓·E·哈利表示，他可能會購買更多的歐洲車型，而減少福特的購買，儘管福特是預算的主要投資者。

結果是：底特律沒有太多緩解的跡象。儘管銷售下滑，日本在美國汽車和輕型卡車市場的份額在一月和二月上升了超過一個百分點——如果算上底特律以自己品牌銷售的日本車型，達到了25.3%。即使是受到困擾的歐洲汽車製造商的市場份額也保持穩定，約為3%。所以，如果新車銷售在今年晚些時候逐漸上升，三大汽車製造商並不一定會成為大贏家。因此，關於強勁反彈的討論在短期內聽起來就像那句老舊的二手車場俗語：“這輛奶油車只在星期天開去教堂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