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米爾肯的法庭日子遠未結束 - 彭博社

如果清晰是正義的目標，那麼對邁克爾·R·米爾肯的起訴到目前為止是一個巨大的失望。米爾肯因98項重罪被起訴，去年對六項較輕的指控認罪。由於對他的刑事案件從未進入審判階段，大部分證據在大陪審團程序中仍然無法使用。米爾肯在三月初入獄，留下了關於他不當行為程度的大量不確定性。

可以通過兩個截然不同的數字來衡量已證實的事實與持續的懷疑之間的剩餘差距：判刑米爾肯的法官估計，他承認的罪行使受害者損失了318,082美元。第二個數字120億美元，是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和解決信託公司聲稱米爾肯及其在德雷克斯爾·伯納姆·蘭伯特公司的前同事因“故意和系統性”掠奪儲蓄和貸款行業而應支付的賠償金。（FDIC還在尋求從德雷克斯爾獲得68億美元的賠償，該公司正在破產法庭進行重組。）

根據米爾肯的認罪協議，他不能再受到額外的刑事處罰。然而，他仍然無限制地面臨民事訴訟，現在面臨數十起尋求數十億美元賠償的訴訟。儘管米爾肯的第二輪審訊剛剛開始，但與第一輪不同，最終以陪審團審判的澄清儀式結束的幾率出乎意料地高。至少，一場法律大戰即將來臨。

“沙線”。對米爾肯的民事訴訟中，最重要的是FDIC-RTC的訴訟，指控其存在普遍的證券欺詐。這些指控去年11月首次在德雷克斯爾的破產程序中以索賠的形式提出。一個月後，哥倫比亞儲蓄與貸款協會在加利福尼亞州對米爾肯提出幾乎相同的指控，要求60億美元的賠償。在某種程度上，這相當於哥倫比亞訴訟的東海岸版本，FDIC-RTC於1月在紐約聯邦法院起訴米爾肯及其21位前垃圾債券同事，索賠60億美元。這三起訴訟均在審理中，儘管哥倫比亞自那時以來已破產，並在RTC的監督下。

當保羅·韋斯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們準備在4月1日的截止日期之前回應FDIC-RTC的投訴時，米爾肯陣營發出誓言，誓言進行一場鬥爭到底的法律戰。“邁克·米爾肯不會為他沒有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他沒有摧毀儲蓄與貸款行業，”一位米爾肯顧問宣稱。“我們在這裏劃定了一條紅線。這場訴訟不會在沒有非常非常艱苦的鬥爭的情況下結束。”

與政府的刑事起訴相比，後者主要源於與伊萬·F·博斯基有關的交易，民事訴訟則集中在德雷克塞爾與44家破產儲蓄與貸款機構的更廣泛交易上，這些機構通過該公司購買了超過280億美元的垃圾債券。民事訴訟還強調了米爾肯破產的垃圾債券帝國中唯一倖存的部分：一個被認為仍然持有大量資產的地下合夥企業迷宮。FDIC-RTC的訴訟將415個合夥企業列為被告。

FDIC實際上認為，在開創垃圾債券市場的過程中，米爾肯策劃了歷史上最大的龐氏騙局，通過協調涉及德雷克塞爾、其客户以及他秘密控制的眾多外部投資實體的數千筆交易。根據FDIC的説法，這場內幕交易的狂歡人為地抬高了許多垃圾債券發行的價值，同時創造了虛幻的流動性。在1989年市場崩潰時，成羣結隊的毫無防備的投資者被留下，手中握着垃圾債券的爛攤子。FDIC聲稱，僅德雷克塞爾的儲蓄與貸款客户就損失了至少40億美元，並要求根據反敲詐勒索法尋求三倍賠償。

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聲稱，自1982年起，米爾肯集團將儲蓄與貸款機構（S&L）作為其整體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其投訴中，FDIC指控該集團通過各種非法手段誘使S&L購買債券：簽訂“停車”協議，S&L接受大量垃圾債券，理解為將被回購；賄賂S&L高管以誘使他們購買或發行垃圾債券；以及通過獎勵和懲罰的系統強迫S&L購買債券，包括拒絕經紀任何交易，除非客户也購買其他德雷克塞爾的垃圾債券。

FDIC還指控米爾肯集團“定期進行自我交易”，通過其合夥企業挪用本應給予外部投資者的認股權證，以作為購買債券的激勵。FDIC聲稱，米爾肯集團在至少四個槓桿收購中非法剝奪了S&L的認股權證，包括Levitz傢俱、Storer通訊、Beatrice和Marley。

失控的清理工作。米爾肯的顧問們認為，FDIC-RTC案件不過是對這位墮落金融家在S&L災難中替罪羊的虛假嘗試。隨着清理成本持續超出所有預期，該機構顯然越來越需要一個替罪羊。米爾肯和其他被告的律師將以缺乏民事訴訟規則所要求的具體性為理由，提出駁回FDIC投訴的動議。事實上，大多數合夥企業和個別被告在投訴正文中並未提及。

預計辯方將正面攻擊失敗的儲蓄與貸款機構是米爾肯的產物這一觀點。他的律師將辯稱，在儲蓄機構被允許購買公司證券之前，它們已經是美國最具槓桿的金融機構——這是政府設計的結果。更狹義地説，他們將主張德雷克斯爾的儲蓄與貸款客户自由地做出了自己的投資決策。此外，FDIC現在認為是欺詐的許多複雜交易實際上是為了遵守法規而必要的——並且確實得到了監管機構的批准。

辯方還將辯稱，垃圾債券價格的急劇下降不應歸咎於米爾肯，而應歸因於政府施加的限制所帶來的市場條件變化。米爾肯的律師將辯稱，FDIC的40億美元損失計算未考慮到市場崩潰前儲蓄與貸款客户獲得的利息收入或交易利潤。他們還將指出，德雷克斯爾的儲蓄客户也通過競爭對手的華爾街投資銀行交易相同的垃圾債券問題，保羅·韋斯即將傳喚所有這些銀行。

一些辯護律師認為，FDIC的案件如此薄弱，以至於該機構不可能認真考慮上法庭，而是試圖從米爾肯及其最有錢的同夥那裏強行獲得和解款項。根據這一推理，FDIC嚴重低估了米爾肯的戰鬥力，最終將放棄此案。這可能是異想天開，儘管案件肯定會被縮小，或許會顯著縮小。起訴書的拼湊質量更可能反映了為了趕在訴訟時效之前而匆忙拼湊的結果，而不是半心半意。

‘大量文件。’ 此外，FDIC不得不幾乎從頭開始建立對米爾肯的案件。由於它作為私人原告，機構被拒絕訪問在刑事調查期間收集的大量證據。FDIC通過聘請紐約最有實力的律師事務所之一——克拉瓦斯、斯韋恩和摩爾——來強調其決心，該事務所還起草了哥倫比亞的訴訟。克拉瓦斯非常渴望贏得FDIC的業務，因此降低了其通常的小時費率。克拉瓦斯的明星訴訟律師托馬斯·D·巴爾和大衞·博伊斯領導着一個由幾十名律師組成的團隊，他們正在忙於審查失敗的儲蓄和貸款機構提供的大量文件。“我們還有大量文件需要審查，”巴爾説，他估計案件至少要一年才能準備好審判。

當然，克拉瓦斯所使用的激進策略毫不猶豫地表明瞭追究米爾肯責任的決心。實際上，在反對米爾肯的律師試圖合併紐約和加利福尼亞的訴訟——這兩者幾乎相同——時，克拉瓦斯似乎在爭取不止一次而是兩次審判。

此外，原告律師與包括詹姆斯·達爾在內的幾名被告進行了“合作討論”。達爾曾是德雷克塞爾最高薪的垃圾債券銷售員，是米爾肯與哥倫比亞、林肯及其他儲蓄和貸款機構的主要聯絡人。他因獲得豁免而被迫出現在米爾肯的大陪審團面前。儘管豁免不適用於民事訴訟，但FDIC可以對合作被告的財務索賠進行賠償。

同樣重要的是，克拉瓦斯可能即將從德雷克塞爾獲得各種記錄，這些記錄可能對米爾肯有用，甚至可能包括之前受到律師-客户特權保護的文件。今年二月，一位聯邦破產法官或多或少地迫使德雷克塞爾及其眾多債權人和索賠人達成初步和解。FDIC顯然同意大幅減少其對德雷克塞爾68億美元的索賠，以換取對該公司的內部文件的廣泛訪問。

FDIC案件的核心是對米爾肯集團與10家儲蓄貸款協會（S&L）交易的剖析，指控其在垃圾債券投資決策中獲得了“控制或實質影響”。這些包括三家最臭名昭著的S&L：CenTrust、Columbia和Lincoln。實際上，這些失敗的儲蓄貸款協會的首席執行官——大衞·保羅、托馬斯·斯皮格爾和查爾斯·H·基廷 Jr.，分別被列為被告。

“宣傳活動。”基廷的指控似乎特別引人注目。FDIC指控，例如，米爾肯集團幫助基廷不當轉移資金，從Lincoln轉移到他的控股公司美國大陸公司（American Continental Corp）。其中一個案例涉及210萬股Playtex國際公司的股票，Lincoln被德雷克斯（Drexel）允許以優惠條件購買，以誘使其購買Playtex債券。應基廷的要求，吉姆·達爾（Jim Dahl）在1987年4月向ACC發送了一封信，估計Playtex股票的價值為每股1美元——實際上Lincoln到ACC的轉移正是在兩天後以此價格進行的。然而，在12月，ACC通過德雷克斯以每股7.25美元的價格將150萬股股票出售給CenTrust。剩餘的股票在兩週後被拋售。總收益達到了1460萬美元。因此，ACC獲得了1250萬美元的利潤，FDIC聲稱這本應是Lincoln的合法收益。

FDIC並沒有嘗試詳細説明米爾肯與其在集體訴訟中列為原告的44家S&L中的34家的關係。顯然，為了證明訴訟的廣泛性，針對S&L的具體指控後面跟隨的是對德雷克斯銷售策略的長篇攻擊。為了誘使S&L購買垃圾債券，米爾肯集團發起了一場廣泛的“宣傳活動”，其中包括大量“故意虛假和誤導性關於信用質量的陳述”，訴訟稱。

雖然米爾肯的律師在製作來自德雷克塞爾的垃圾債券競爭對手的同樣誤導性研究方面不會遇到困難，但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的核心指控似乎可能會被長時間訴訟。實際上，儘管他被判處10年監禁，米爾肯在儲貸訴訟解決之前被釋放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根據聯邦假釋指南，造成損失少於100萬美元的罪犯通常在24個月內被釋放。誰知道呢？這可能正好趕上民事審判。

第二輪：FDIC訴米爾肯 FDIC指控

--米爾肯和一羣共謀者通過各種非法手段，包括價格操縱、賄賂和脅迫，欺詐了44家儲貸機構，操控垃圾債券市場

--米爾肯集團部分通過一個龐大的、秘密的415個合夥企業網絡進行共謀，這些合夥企業通過肆意自我交易而獲利

--米爾肯集團非法誘導其儲貸客户購買垃圾債券，部分原因是發起了一場廣泛的宣傳活動，其中包括關於信用質量的故意錯誤陳述

--米爾肯集團對其儲貸客户在垃圾債券市場崩潰時遭受的40億美元損失負責，並根據RICO法案承擔三倍於此金額的責任

數據：BW

米爾肯回應

--FDIC案件是一個捏造的企圖，試圖將米爾肯作為替罪羊，應根據民事程序規則因缺乏具體證據而被駁回

--大約87個合夥企業與米爾肯沒有關係，可能根本不存在。其餘的則是德雷克塞爾嚴格監督的合法員工福利

--儲蓄與貸款自願購買垃圾債券。德雷克斯爾支持垃圾債券的論點基於廣泛的研究，與其他華爾街公司的論點沒有實質性差異

--儲蓄與貸款的損失是由於市場條件的變化。此外，聯邦存款保險公司的計算忽略了崩潰前或與其他交易商交易所獲得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