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億美元的問題：誰的戰鬥機會獲勝？ - 彭博社

去年9月29日，洛克希德公司董事長丹尼爾·M·特萊普在加利福尼亞州帕姆代爾的檢閲台上焦急地等待，那裏靠近愛德華空軍基地。他身邊有兩位空軍將軍。在沙漠跑道上，洛克希德新款價值10億美元的YF-22戰鬥機已經靜止了半個小時。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家都在“純粹的痛苦”中等待，洛克希德高管謝爾曼·N·穆林回憶道，他當時也在檢閲台上。最終，飛機數據通信系統中的故障被修復。試飛員戴夫·弗格森駕駛YF-22沿着跑道滑行，讓特萊普得以暫時擺脱與將軍們的寒暄。

這只是洛克希德與諾斯羅普公司在這世紀最後一份巨型武器合同上的五年鬥爭中的又一天。這個獎項是未來20年內價值750億到1000億美元的先進戰術戰鬥機訂單，作為空軍F-15遠程戰鬥機的繼任者。洛克希德及其合作伙伴波音和通用動力公司，以及數十家分包商已經花費10億美元開發他們的原型機YF-22。諾斯羅普及其主要合作伙伴麥克唐納·道格拉斯公司和他們的分包商也在他們的YF-23上花費了同樣的金額。在試飛期間，每家公司的飛行員和機組人員並肩工作，僅由愛德華空軍基地的金屬隔板分開。每當一架飛機取得里程碑式的成就——或面臨災難時，競爭對手團隊都會在旁觀看。現在，真相時刻即將來臨。在四月底，空軍將做出選擇——每家公司的未來將永遠改變。

兩家承包商都需要ATF，但諾斯羅普最需要。超過50%的收入來自每架865萬美元的B-2轟炸機。五角大樓已經將該項目削減近一半，減少到75架，而國會迄今只授權了15架。如果這是上限，正如一些分析師預測的那樣，諾斯羅普最終可能會失去其55億美元年收入的一半。

ATF是諾斯羅普抵消這一點的最佳希望。分析師勞倫斯·M·哈里斯（Lawrence M. Harris）來自肯珀證券集團（Kemper Securities Group）表示，到1990年代末，它可能每年產生25億美元的收入。獲勝也可能提升諾斯羅普的形象，諾斯羅普與許多軍事承包商一樣，在1980年代因國防欺詐醜聞和成本超支而聲名受損。“獲勝將意味着空軍的認可，表明諾斯羅普的問題已經過去，”哈里斯説。失利將是痛苦的。沒有ATF，諾斯羅普幾乎沒有增長的前景，儘管它聲稱其他國防銷售加上B-2取消費用將使其保持盈利。

洛克希德的脆弱性較小：“失利不會讓公司破產，”泰勒普（Tellep）説。由於與合作伙伴分擔了更多風險，洛克希德在勝利上的賭注較小——分析師表示，新的收入為300億美元，合同利潤為20億美元。儘管如此，洛克希德需要勝利來振興其飛機業務，該業務在1990年因與海軍的成本爭議而取消了50億美元的P-7A反潛飛機而受到打擊。由於新工作稀缺，洛克希德位於喬治亞州馬裏埃塔的主要飛機工廠已經幾乎閒置了兩年。

沒有輕鬆的任務。考慮到風險，自去年八月開始的兩架飛機在愛德華斯的飛行測試是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之一。準備每架飛機的兩個原型機需要超過5000名工程師、計算機專家和技術人員。測試飛行充滿了危險，因為每個團隊都在挑戰極限。早期，風吹倒了一個機庫隔斷，撕掉了YF-23尾部的一大塊；諾斯羅普迅速修補了損壞。後來，諾斯羅普避免了一次爆炸，當技術人員發現一個與燃油箱相連的1/8英寸儀表被一小塊橡膠堵塞，導致燃油箱過壓。與此同時，洛克希德的YF-22飛行員在一次飛行中則遭遇了起落架故障和一次意外的發動機停機。

執行的動力源於空軍對飛機的要求。從1980年代初設計工作開始的那一刻起，五角大樓就希望能擁有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戰鬥機。在測試中，原型機的速度達到了馬赫2，並證明它們能夠以超音速飛行的時間遠遠超過F-15在伊拉克上空的飛行時間。然而，空軍希望ATF能夠像第一架隱形飛機洛克希德相對緩慢的F-117A一樣不易被雷達探測。這要求具備一些特性，例如能夠在不使用明顯加力燃燒室的情況下維持馬赫以上的發動機。這架戰鬥機還必須擁有強大的計算機系統，以管理其超靈敏的控制並幫助飛行員發射一系列超級智能導彈。1986年，諾斯羅普和洛克希德戰勝了其他五家競標者。

隨着項目的發展，這些公司追求不同的設計。細節是機密的，但一些信息已經泄露。諾斯羅普最新版本中，機身和框架中50%的部件將由複合塑料製成，而洛克希德則為35%。這可能使諾斯羅普的飛機更輕，從而節省燃料並提高航程。最初，諾斯羅普設想減少複合材料的使用。但工程師們很快發現，鋁和塑料部件的混合會導致問題，因為這兩種材料對温度的反應不同。解決方案提出了一個巨大的技術障礙：高層擔心使用更多複合材料的費用“會危及諾斯羅普航空部門的財務健康，”製造技術經理馬丁·J·麥克勞林説。然後，在一次工程上的成功中，諾斯羅普提出了一種降低製造此類部件成本的工具。

蟲害殺手。與此同時，洛克希德遇到了大問題。從一開始，它也在努力使其飛機更輕。而YF-22的阻力太大。在這個過程中兩年後，洛克希德不得不重新設計原型機的尾部，以平滑其氣動性能。這導致組裝延遲了六個多月，並需要報廢價值數百萬美元的零件。但洛克希德聲稱，最終結果將是一架在空戰中優於任何現有飛機的飛機，因為它幾乎可以在原地停止並朝新方向前進，而不會像大多數戰鬥機在這種情況下那樣出現旋轉或失控的問題。為了給YF-22更大的機動性，洛克希德還設計了一個可以在其通用電氣公司和普惠公司發動機上旋轉的排氣噴嘴，以幫助飛機快速轉向。

然而，將理論付諸實踐的過程緊張不已。通用動力公司和波音公司的軟件工程師們在緊張工作，以調試YF-22的飛行控制和 avionics 系統——洛克希德的穆林聲稱這些系統具有超級計算機般的處理能力。起初，波音工程師無法讓主要系統——包括控制武器和雷達的系統——同時工作。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波音的300人工作組在一架裝滿計算機和其他設備的757飛機上進行了六個月的測試飛行，地點在西雅圖。這最終在去年六月解決了故障——在飛機的測試飛行開始前的三個月。與此同時，洛克希德在1989年聖誕假期期間繼續進行其重新設計，以便能夠在1990年1月開始組裝。

當洛克希德陷入困境時，諾斯羅普卻迅速前進。測試飛行員保羅·梅茨在1987年使用雅達利操縱桿和一台廉價的電視監視器模擬了YF-23的飛行控制軟件。隨後，諾斯羅普工程師開發了一種能夠承受飛機巨大發動機2000度排氣的表面材料。這使得飛機更加隱形，因為排氣可以被引導到其上表面並隱藏在地面雷達下。當洛克希德仍在製造其飛機時，諾斯羅普於6月22日推出了其版本。當諾斯羅普董事長肯特·克雷薩向包括空軍高層在內的人羣發表樂觀演講時，員工們歡呼雀躍。

Kresa的信心很快轉變為擔憂。YF-23的首次飛行定於七月初，但液壓和其他系統的過熱等煩惱問題使其無法起飛。Metz最終在8月27日將其升空。諾斯羅普測試飛行項目負責人Paul Tackabury打電話給他的洛克希德同行，一個老朋友，來嘲諷：“最近聽到任何音爆嗎？”然而，實際上，由於延誤，洛克希德那時僅落後30天。

而且，洛克希德很快讓空軍眼前一亮。它的YF-22發射了從飛機腹部掉落的AMRAAM和Sidewinder導彈——這是隱形飛行的必需，因為雷達會探測到機翼下的武器。這是一項相當了不起的成就，尤其是在超音速飛行時，因為導彈的排氣會干擾飛機引擎的氣流。諾斯羅普的飛機在測試過程中有時打開武器艙，但沒有發射導彈。洛克希德還進行了74次測試飛行，而諾斯羅普僅進行了50次。

很難説誰會獲勝。專家表示，諾斯羅普的飛機可能更具隱形能力。考慮到隱形在海灣戰爭中的成功，這是一項優勢。不過，洛克希德可能在政治上佔有優勢。它將在參議員Sam Nunn（民主黨-喬治亞州），參議院武裝服務委員會主席的後院建造其飛機。諾斯羅普提醒加州的國會代表團，勝利將使本地保留工作崗位。

經過所有的起伏，可能還有一個障礙。空軍將很快發佈一份關於延長F-15和F-16使用壽命的報告。如果國會這樣做以節省資金，ATF的產出，原定於1996年，可能會推遲到十年末。但這不會阻止五角大樓在今年春天選出贏家——並象徵性地結束一個不受限制的國防開支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