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前進！先鋒們衝入 - 彭博社

不要告訴萊夫·約翰遜，投資東歐可能會考驗一個聖人的耐心。在過去的兩年裏，約翰遜，瑞典電器巨頭伊萊克斯的大家電負責人，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收購對象，但未能成功。然後，在1990年，匈牙利將其國有冰箱製造商Lehel掛牌出售。但到那時，伊萊克斯已經有了競爭對手。通用電氣、惠而浦和博世-西門子也想爭奪這個匈牙利的獎品。

經過六個月的艱苦談判，約翰遜終於在三月份以一項可能花費伊萊克斯高達8300萬美元的重組和擴展計劃取得了勝利。但最終，如果瑞典人成功地將他們的新品牌名稱引入東歐1億個急需家電的家庭中，這可能會被證明是便宜的。約翰遜沉思道：“冰箱不多，爐子差，洗衣機少，洗碗機沒有：我們看到一個消費市場。”

負債累累。因此，很多人也是如此。從通用汽車公司和大眾汽車到支持從高檔餐廳到商業廣播電台的個人投資者，西方人正向東歐新興經濟體注入越來越多的資金（表）。大量的資本流入將是現代化東歐的關鍵，而東歐仍然因600億美元的外債和數十年的共產主義誤治而癱瘓。東歐領導人也迫切需要西方的技術、管理和市場營銷知識，以提供更好的工作機會，並在商店中放置更多本地生產的消費品。但現在，現金仍然是王道。“來見我，”波蘭總統萊赫·瓦文薩最近在芝加哥對投資者懇求道。“我會告訴你生意在哪裏。”

自1989年共產主義崩潰以來，投資者一直在密切關注波蘭、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到去年年底，這三個國家已經建立了9700個外資合資企業。

高管們毫不掩飾在破舊的東部做生意的困難。“40%的利率，35%的通貨膨脹。這是一個敵對的環境，”美國駐布達佩斯商會會長史蒂文·比納説。儘管面臨這樣的困難，資金仍然源源不斷：該地區已經吸引了12億美元的投資。根據位於華盛頓的數據服務公司PlanEcon Inc.的估計，到1993年，這三個主要國家每年可能會從國外投資者那裏獲得35億美元。新的歐洲重建與發展銀行，擁有130億美元的資本，將進一步向該地區注入資金。

威爾薩和其他東部領導人吸引外資的能力可能會決定他們的政治命運。為了儘可能使經濟更具吸引力，這三個國家都在推動私有化，提供税收假期，並保證利潤的匯回以刺激投資。他們還啓動了將當地貨幣兑換為美元或德國馬克的計劃。

更多動盪。但由於自由市場措施導致的廣泛工廠關閉和失業，直到外資開始推動經濟復甦，這種情況可能會持續下去。華爾街投資公司Dillon, Read & Co.的董事長、價值2.4億美元的波蘭-美國企業基金負責人約翰·P·比爾克倫德警告説，“遲早，如果生活水平沒有恢復，人們會開始説舊制度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

Birkelund的基金是布什政府在波蘭、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設立的三個基金之一，旨在提供住房抵押貸款和小型到中型企業的貸款。這些 modest 的企業可能是東部重生的模型，因為它們擺脱了計劃經濟的心態。缺乏波恩今年注入東德的750億美元國家援助，前東歐集團的其他地區被迫以更為謹慎的步伐前進。

即使是東部最大的企業推動者，德國的大眾汽車，也將在未來10年內實施其61億美元的計劃來重建捷克汽車製造商斯柯達。不過，行動不急也可能同樣帶來回報。根據董事長卡爾·H·哈恩的一位助手的估計，到本世紀末，大眾汽車可能會在整個歐洲銷售50萬輛捷克製造的斯柯達和大眾汽車。

大眾汽車的收購與其他主要西方投資者在東部的交易相比顯得微不足道。例如，可口可樂公司僅花費3000萬美元在波蘭開設瓶裝廠。施温自行車公司在匈牙利每年生產27.5萬輛自行車，出口到西歐和北美。而斯坦利公司計劃從新的波蘭合資企業出口鉗子和其他手動工具。

華沙項目。然後是波蘭-美國基金的項目。該基金在華沙和克拉科夫設立了商業銀行，為每家銀行提供600萬美元的股本，並從芝加哥南岸銀行派遣小企業貸款專家。該基金還將以10%的利率提供住房抵押貸款，幫助租户成為美國建造住房的業主。

這些抵押貸款將用於資助由印第安納波利斯的柯蒂斯國際有限公司（Curtis International Ltd.）建造的80棟單户住宅，該公司是荷蘭SerVaas的一個單位。由於無法在波蘭獲得足夠的高質量建築材料，柯蒂斯將為其開發區提供美國製造的木材、瓦片、窗户和地毯。但如果項目成功，柯蒂斯希望許多小型波蘭製造商能夠湧現出來，以供應未來的發展。

在開始之前，柯蒂斯必須培訓波蘭建築工人。但這只是西方投資者在東方面臨的眾多麻煩之一，在這裏，過去共產主義的痕跡隨處可見。問問喬治·朗（George Lang），一位匈牙利移民和紐約時尚的藝術家咖啡館（Cafe des Artistes）的老闆。朗在1990年回到布達佩斯，進行“愛的勞動”，接管這家79年的古德爾餐廳（Gundel），這是一家失去光彩的國有烹飪地標。朗與化妝品繼承人羅納德·S·勞德（Ronald S. Lauder）一起，向政府提供800萬美元以獲得50%的股份。但經過一年的談判，這家餐廳仍然在國家手中。

在困境中。朗的投標在3月被接受，但他尚未被告知他的當地合作伙伴是誰。他還面臨着餐廳創始人的繼承人要求支付的要求。“如果外國商人面臨任何問題，”朗説，“那就是當地人害怕做出錯誤的決定。如果他們出售某樣東西，他們知道很難再收回。”

對於大多數投資者來説，僅僅設立一個辦公室就是一場障礙賽。法國的綜合建築與施工公司（Compagnie Generale de Batiment et de Construction）在能夠建造價值1.4億美元的布拉格雅典酒店（Atrium Hotel）之前，必須收集66個簽名。在布達佩斯，美國運通公司（American Express Co.）被迫獲得單獨的許可證，以出售旅行支票、兑現它們和發放當地貨幣。美國運通旅行相關服務公司的高級副總裁埃迪·比爾曼（Eddy Buehlmann）表示：“法律沒有跟上政治和經濟方面的發展。”

不過，兩個投資者都沒有放棄。Atrium 預計將在七月完成，比計劃提前三個月，而 CGB 現在正在布拉迪斯拉發建設另一個項目。與此同時，AmEx 在布達佩斯已經開始運營，為西方遊客提供現金提款機，並向大約 300,000 名熱愛旅行和昂貴消費品的富裕匈牙利人提供硬通貨信用卡。六月，AmEx 辦事處將在華沙開業。

非法克隆。有時，快速的思維有助於穿透後共產主義的迷霧。這就是數字設備公司（Digital Equipment Corp.）的情況。西方對前蘇聯集團的貿易制裁迫使它在 1980 年代初期幾乎放棄了其東歐業務。在 DEC 缺席的情況下，成千上萬的本地製造的非法克隆產品進入了該地區的辦公室。

現在，隨着西方技術限制的放鬆，DEC 回來了。它發現這些仿製品質量高且與原始設備完全兼容。因此，DEC 與兩個部分負責盜版的國家組織成立了合資企業。這預計將有助於 DEC 進入政府試圖自動化的領域，包括銀行、通信和教育。

並不是所有的東部投資都如此有前景。但到目前為止，願意在東部復興上下注的新投資者並不缺乏。“我們與亞洲和拉丁美洲國家打交道，”Electrolux 的約翰遜（Johansson）説。“如果我們能與這些國家打交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在東歐成功？”整個地區的未來都寄託在他和其他人的成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