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一個爸爸留在家裏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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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我用那首搖籃曲哄我的女兒入睡。問題是,我總是把最後一句唱錯,直到我的妻子糾正了我。她説是“露水”,而不是“厄運”。這解釋了為什麼是她,而不是我,想出了那個讓我開始了非凡一年頭腦風暴。
那是1989年5月,我的第一個孩子瑪麗亞剛滿三個月。很快,我妻子的產假就要結束了。因此,我們的小家庭面臨一些問題,對於如今的雙收入家庭來説,這些問題已經很常見:我們是把這份純潔的希望交給託兒所?還是交給保姆?
爸爸媽媽。兩者似乎都不合適,因為我們都渴望在撫養瑪麗亞的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我們也在想,維持兩份收入是否值得。我們布魯克林社區的保姆最低收費是每小時5美元。這至少是每週250美元,每月1,083美元,每年13,000美元。所有這些讓我們陷入了困境:我的妻子,一名社會工作者,是否會辭去她的工作來照顧瑪麗亞?還是我會辭去我的工作?
然後我妻子想到了一個主意:如果我們各自説服老闆讓我們兼職工作呢?當我工作時,我妻子會和瑪麗亞在一起,反之亦然。這樣我們都可以追求事業,保持經濟獨立,最重要的是,享受與瑪麗亞的很多時間。
在説服我的《商業週刊》老闆將我的工作時間和薪水減少兩成後,我感到一陣熱情和自豪:我是這本雜誌的第一位爸爸媽媽。但不久後,焦慮感就襲來了。我是否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如果我花更多時間做爸爸而減少編輯時間,這對瑪麗亞有什麼好處呢——只是為了做爸爸而失去薪水?我是否越過了一條只有我的僱主能看到的界限,進入了某種危險區?
無論好壞,到了勞動節,我開始在父親軌道上邁出第一步。最糟糕的時刻發生在那第一週,當時我帶瑪麗亞去打疫苗。我們等候時,我在想是否應該用兒科醫生的電話給我的老闆打個電話,我曾承諾每天與他溝通。但隨後醫生叫了瑪麗亞。疫苗接種引發了一陣哭泣,無論是配方奶還是稀釋的蘋果汁,或是任何安慰都無法平息。我的褲子口袋裏塞滿了奶瓶,懷裏緊抱着哭鬧的瑪麗亞,我努力給醫生寫支票——並擔心那天是否還有機會與我的老闆溝通。第一課:一天只做一份工作是我能應付的極限。
在辦公室,我不需要學習新工作,生活顯得輕鬆多了。然而有幾次我感到困惑。一次我在男廁遇到一位同事,他是我父親那一代的真正紳士。“那麼,”他問,“你在空閒時間閲讀《世界百部偉大書籍》嗎?”呃,是的,如果你把《厄爾尼諾的洗澡書》與《老人與海》放在一起排名的話。
在家裏,我慢慢適應了事情。有一天我特別清晰地記得。那是去年8月3日,一個星期五。瑪麗亞和我早早出發去海灘,我找到一個公用電話,給辦公室打了早上的電話。瑪麗亞在我肩上,我凝視着海洋,討論當天的頭條新聞,科威特的入侵。當然是可怕的消息,但對我來説,那天世界的所有元素似乎都處於完美的平衡之中:事業與家庭,工作與愛。
保持平衡。如果世界能停止轉動就好了。隨着我在《商業週刊》部門的重組,我妻子在幾個月內懷上第二個孩子的消息讓我們清楚地意識到,我們無法繼續維持這種平衡。一個月內,我妻子辭去了工作,而我又回到了全職工作。
有些人説我仍然在“爸爸軌道”上。因為正是我與瑪麗亞的一年使我在職業生涯中做出了最艱難的決定——拒絕一個讓我更少時間陪伴瑪麗亞和於2月19日加入我們的蒂莫西的晉升。正如經濟學家所説,機會成本似乎太高了。
現在,做出一個決定是一回事,而確保這是正確的決定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我仍然在想:我是否已經駛入了自己的厄運之海?我會後悔我放棄的機會嗎?到目前為止,我可以報告,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