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戰爭 - 彭博社

多麼好的禮物。美國最大的銀行和頂級信用卡發行商花旗銀行於4月1日宣佈了一項新計劃，如果持卡人購買的商品後來發現其他地方價格更低，將退還差價。但這個“價格保護”計劃不僅僅是對持有花旗3000萬張卡的用户的善意。這是信用卡曾經繁榮的世界中發行商面臨艱難時刻的最新跡象。

去年，美國電話電報公司（American Telephone & Telegraph Co.）以自己的Visa和MasterCard打破了這個局面——只要持卡人使用該卡，就可以向特許持卡人提供免年費的服務。銀行們領悟到了這一點。去年秋天，他們控制的Visa和MasterCard組織開始阻止其他外部公司跟隨AT&T的步伐。因此，到1月，當西爾斯（Sears, Roebuck & Co.）試圖推出Visa信用卡時，立即被阻止。

微弱的光芒。摩擦不僅限於傳統銀行和新興發行商之間。商家，作為信用卡發行商與消費者之間的關鍵聯繫，也變得緊張。美國運通公司（American Express Co.），作為信用卡之王，在3月面臨波士頓餐館老闆的反抗，他們抗議為接受美國運通卡而支付的高額費用。

綜合來看，所有的競爭對消費者來説都是一個好消息。但銀行家們，因其他許多事情而感到擔憂，現在又多了一條煩惱的理由。對於那些因不良房地產和收購貸款而苦苦掙扎的銀行來説，信用卡一直是這個陰暗季節中唯一的光明。考慮一下花旗銀行的情況：其消費銀行依賴信用卡業務，去年約佔其10億美元利潤的60%。華盛頓（D.C.）的銀行顧問愛德華·E·富拉什（Edward E. Furash）表示：“這是一場生死攸關的鬥爭。銀行無法承受輸掉這場戰爭。”

沒有問題，信用卡在1980年代穩步增長。到去年，年賬單總額達到了3660億美元。但事實是，這樣一個豐富的市場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新參與者。而且他們非常強大。自1986年以來，像AT&T這樣的入侵者的市場份額幾乎增長了三倍，達到了Visa和MasterCard應收款的16%（圖表）。而且，令人不安的是，消費者的錢包可能最終裝滿了太多的信用卡。根據總部位於亞特蘭大的顧問布魯斯·布里坦的調查，21%的持卡人計劃很快放棄至少一張卡。如果是這樣，這隻會加劇競爭，並對銀行的利潤施加更大壓力。

難怪銀行家們正在通過法律和監管挑戰來收回對入侵者Visa和MasterCard特權的控制。銀行抱怨説，與他們不同，競爭對手不需要滿足聯邦資本要求。萬事達國際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亞歷克斯·W·哈特説：“我們所希望的只是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

Visa和MasterCard特許經營權對發行者來説是福音：接受這些卡的商家比其他任何卡都多。特許經營者應該僅限於銀行，但AT&T及其同夥通過與小銀行合作或簽訂合同來規避這一限制。這些機構中的許多最終只是作為新參與者的中介。

最激烈的戰鬥圍繞着西爾斯試圖通過從美國解決信託公司購買的失敗的猶他州儲蓄機構發行Visa卡而展開。MountainWest儲蓄與貸款公司擁有持續的Visa會員資格。當西爾斯接管時，Visa拒絕滿足其新卡的訂單。西爾斯獲得了一位聯邦法官的批准繼續進行，但現在正在等待上訴。司法部確認正在研究西爾斯的爭議。它是否會介入仍然是一個大問號。

維薩表示，1989年的一項章程禁止其他現有卡公司成為會員。主要嫌疑人：美國運通和西爾斯，其發行的Discover是全國第三大信用卡。“我們為什麼要允許一個主要競爭對手發行維薩卡？”維薩美國公司的發言人大衞·R·布蘭科利問道。銀行們最害怕的噩夢是西爾斯在法庭上獲勝，並將其3800萬張Discover卡轉換為維薩卡。西爾斯辯稱，信用卡是一種公共便利，不能被像維薩這樣的私人機構所限制。

如果與這個龐大的商家作鬥爭還不夠，銀行們還必須應對AT&T。這家電信巨頭的Universal卡片在去年春季推出後，迅速將AT&T推入全國發行商的前列。它累計產生了44億美元的費用（表格）。“到明年我們將成為第三，可能是第二，”AT&T卡片負責人保羅·卡恩自豪地説。更好的是，他預計這些卡片在明年某個時候將會盈利。

AT&T的銷售噱頭引人注目。年利率比花旗及其同類公司通常收取的19.8%低整整一個百分點。花旗和其他銀行則辯稱，AT&T與喬治亞州的Universal Bank的聯繫要求AT&T像銀行一樣受到監管。

維薩和萬事達卡也通過收緊新發行者的標準進行反擊。維薩現在不允許非銀行實體持有超過25%的維薩應收賬款。這意味着這些闖入者的寵兒銀行必須持有這些應收賬款，但它們缺乏支持龐大貸款組合的資本。

對於大銀行來説，主要問題是AT&T、保誠、約翰·漢考克、福特等公司已經越過了護城河，衝破了大門。維薩正在考慮是否將新規則追溯適用。但這一舉動可能引發反壟斷問題，紐約Hughes, Hubbard & Reed的律師安妮塔·布姆斯坦對此表示擔憂，她曾在這一領域與銀行作鬥爭。

文書工作。這使得銀行不得不依賴像花旗的“價格保護”計劃這樣的利潤壓縮誘惑來吸引和留住持卡人。這一策略的效果尚待觀察。花旗承認，使用類似花招的持卡人很少。一個購買了烤麪包機的持卡人，如果在週末發現了更便宜的款式，必須在60天內向花旗提交商店收據、信用卡收據和一份打印廣告的複印件，以證明錯過的優惠。這對於或許只是小額的退款來説，確實需要很多文書工作。

在外部如此多的麻煩下，髮卡機構幾乎不需要內部的麻煩。但這正是美國運通與新英格蘭的餐飲業者之間的情況，他們希望美國運通降低其對每一筆用卡支付的餐費收取的3.25%的費用。雖然美國運通願意削減一些費用，但表示無法再低了。一位不滿的業主，波士頓Biba餐廳的莉迪亞·希爾，於4月1日停止使用美國運通。

最終，信用卡行業的所有艱難困苦將使一些參與者退居二線。而這反過來應該會停止對利潤的恐懼擠壓。但現在，對於銀行家來説，真是太糟糕了，因為恐懼季節的結束似乎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