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正在重寫造紙規則 - 彭博社

你有沒有想過你每天捆起來並放在路邊回收的報紙會發生什麼？這些報紙的捆包最終會被送到俄勒岡州的波特蘭，傾倒到一個巨大的混凝土攪拌機般的設備中，搖晃直到——砰——它們爆裂開來。然後，這些報紙，以及被錯誤混入的雜誌、袋子和垃圾郵件，被引導到傳送帶上，傳送帶以每分鐘80英尺的速度經過戴着手套和口罩的工人，他們將廢料與新聞紙分開。叉車咆哮着駛向生產線的盡頭，挑起經過檢查確保99 3/4%純淨的再捆紙，並將其堆放在倉庫中，等待被重新加工成再生新聞紙。

這個嶄新的分揀中心的擁有者正是森林產品巨頭韋爾哈澤公司。韋爾哈澤並沒有收割更多的570萬英畝樹木，而是花費500萬美元用於這個中心，以及3.75億美元用於一個從報紙中提取墨水的工廠和一個將再生紙製成新聞紙的巨大機器。韋爾哈澤在行業中走在前面：美國和加拿大超過60家公司將在未來五年內投資多達80億美元用於再生紙設施，傑·羅德尼·愛德華茲説，他是美國紙業協會的副總裁。

這對一個直到最近還不太看重再生紙的行業來説是個大轉變。“兩年前，我們除了小批量外根本無法銷售這些東西，”康涅狄格州紙業公司Bowater Inc.的副總裁亞瑟·H·金説。現在，新的法律——以及更大的需求——正在迫使造紙商進行綠色革命，這對價值1310億美元的美國行業的經濟造成了嚴重影響，並可能在未來幾年內壓低利潤。在許多情況下，從再生材料生產紙張的成本更高。然而，以這種方式生產的新聞紙並不要求高價，儘管有時用再生材料製成的更高等級紙張會這樣。紙業公司繼續前進，因為他們害怕否則會失去客户。整個轉變是一個關於當今日益增強的環境關注如何迅速重寫行業規則的教訓。回收已成為“生存的問題，”康涅狄格州斯坦福德的冠軍國際公司的執行副總裁馬克·A·富勒二世説。

回收熱潮背後是1980年代末美國遭遇的垃圾填埋危機。由於垃圾場溢出，大多數城市開始進行路邊收集廢舊報紙。為了創造市場，去年包括加利福尼亞州和康涅狄格州在內的七個州規定，在其管轄範圍內出版的報紙必須部分使用回收紙印刷。其他11個州的出版商和所有主要報紙連鎖也跟隨這一趨勢。為了滿足這一需求，紙張生產商將在未來兩年內將北美的新聞紙回收能力提高150%，達到410萬噸，佔新聞紙生產的23%。

所有痛苦，無收穫。不過，大多數人對此並不喜歡。“我的觀點是，紙張回收沒有經濟優勢，”蒙特利爾加拿大太平洋森林產品公司的企業發展總監克利福德·W·斯卡斯特德説。這是因為增加脱墨和其他回收設備的成本非常高，但並不會提高工廠的產量。而且回收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即使是幾乎全新的工廠也必須進行改造。例如，加拿大的阿比提比-普賴斯公司正在其一年的克萊博恩（阿拉巴馬州）工廠上花費5600萬美元——僅僅是為了能夠生產40%為回收紙的新聞紙。紙張製造商，冠軍公司的富勒抱怨説，被迫為“集體社會負罪感”買單。

如果是這樣，這趟旅程才剛剛開始。“下一個重大革命”將是對雜誌紙和文具等優質紙張的回收，黑克勞森公司的董事長卡爾·C·蘭德格預測，這是美國最大的回收機器銷售商。優質紙張比新聞紙更難回收，因為它必須無瑕疵。由於現在幾乎沒有優質紙張被重複使用，它估計佔據了垃圾填埋場15%的空間，而新聞紙僅佔7%。為了改變這一現狀，許多州和城市現在要求其辦公室購買回收紙，即使其成本高達20%。

與此同時，造紙公司正在爭相安排長期供應舊報紙，以便他們的回收工廠能夠保持忙碌。就在一年前，東北地區的新聞紙供應如此充足，以至於許多城市不得不支付人們來處理這些東西。它通常被運往亞洲或歐洲，因為美國的回收機器不足。現在，一些專家預測舊報紙將出現短缺。即使是最有效的收集項目，最大回收率也只有大約50%，而美國已經收集了45%的舊報紙。隨着如此多的新產能投入使用，收集工作可能無法跟上。因此，造紙公司通過與市政回收項目和垃圾收集公司（如布朗寧-費里斯工業公司和廢物管理公司）簽訂合同來鎖定供應。

廣告萎縮。這種競爭使得舊新聞紙的價格變得極其不可預測。在許多地區，廢舊報紙仍然便宜且充足：東海岸約每噸15美元，而木屑約每噸45美元。但需求收緊和廣告萎縮導致報紙供應減少，使得西海岸的價格在三年內翻了三倍，達到每噸約75美元，而木屑每噸90美元。這還不足以抵消處理報紙所需的額外資本和污染控制成本。當韋爾哈澤公司三年前計劃其新的新聞紙機器時，他們認為使用回收紙將節省多達15%。但現在，該公司新聞紙部門的副總裁彼得·G·貝魯斯基表示，“與原生纖維相比，這個設施的經濟效益並不是特別好。”

加拿大公司供應了美國約55%的新聞紙，可能受到的影響最大。“許多人沒有預料到回收會發展得如此迅速，”斯卡斯特德説。為了趕上，加拿大人承諾投入10億美元改造工廠。但他們的工廠往往離提供廢紙的大城市最遠，導致運輸成本上升。

然而，大家都知道，保護環境的壓力不太可能減輕。去年，美國回收了三分之一的廢紙，預計到1995年這一比例將達到40%。這仍然落後於其他國家：日本回收48%的廢紙，德國43%，荷蘭53%。此外，即使在大幅增加的情況下，美國的回收速度也幾乎趕不上國內紙張消費的增長。如果當前趨勢持續到1995年，傾倒到垃圾填埋場的紙張數量將與現在一樣。

加州回收書寫紙的批發商Conservatree Paper Co.的環保主義者總裁艾倫·戴維斯指出，自1980年以來，美國人的回收率穩步上升——但這一比例仍然低於1951年，即一次性社會形成之前。他説，做得更多是不可避免的。否則，“美國人將最終被自己的紙張垃圾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