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臭氧的紅色警報 - 彭博社

幾個月前，艾琳·克勞森認為地球的保護臭氧層——也許還有地球上的生物——已經從一個嚴峻的命運中得救。畢竟，環境保護局的臭氧負責人推測，去年夏天達成的國際協議將加速消除破壞臭氧屏障的化學物質，並讓過量致命的紫外線（UV）光照射到地球上。而在1990年的《清潔空氣法》中，國會承諾美國將更快地開始逐步淘汰被稱為氯氟烴（CFCs）的化學物質。“我們以為我們做到了，”克勞森説。

但慶祝來得太早了。4月4日，環境保護局宣佈了一項令人警醒的新研究結果。來自NASA衞星的測量顯示，脆弱的臭氧層在過去10年中在美國縮小了多達5%，至少比之前估計的多出50%。現在，克勞森正在尋找新的方法來消除臭氧殺手。“我們將再次擠壓剩下的部分，”她説。

問題是，剩下的部分是什麼？大約67個國家現在已經簽署了去年6月更新的蒙特利爾議定書，計劃在2000年前禁止氯氟烴和其他消耗臭氧的含氯化合物。這一轉變是一項龐大的工程，因為這些化學物質被用於從冰箱和汽車空調到半導體工廠的所有領域。部分受到對氯氟烴的新税收驅動，大多數美國公司都在按計劃滿足截止日期。“我們現在的進展相當快，”美國電話電報公司的企業環境工程經理約翰·P·羅曼諾夫斯基説。該公司計劃在1994年底之前在其芯片工廠和實驗室實現無氯氟烴。

真實的危險？任何環保署推動更快淘汰的舉措可能會遭到白宮和一些科學家的反對。部分原因是，目前尚不清楚稀薄的臭氧層是否會導致到2050年美國出現20萬例皮膚癌死亡，正如環保署專家所預測的那樣，或者是否會危及作物和生態系統。“在我們做出重大政策決定或要求其他國家採取行動之前，我們需要確保科學是正確的，”白宮環境質量委員會主席邁克爾·R·德蘭德説。

考慮春季南極臭氧空洞的影響，這種空洞是由氯氟烴、冰、陽光和氣象的組合造成的。在空洞下，紫外線水平飆升。科學家們已經證明，這會減緩一些浮游生物的生長，而浮游生物是海洋高效食物鏈的基礎。這引發了生態災難的陰影。但研究人員也發現，許多物種會產生保護性的“曬太陽”化學物質。“顯然有影響，”加州大學聖巴巴拉分校的海洋學家雷蒙德·史密斯説，他正在分析最近的南極實驗。“但這是否顯著，我們還不知道。”

在家附近也存在類似的不確定性。馬里蘭大學的植物學家艾倫·H·特拉穆拉發現，在日光燈下種植大豆時，臭氧減少1%會導致作物產量下降1%。更糟的是，額外的紫外線影響似乎在長壽命物種（如樹木）中是累積的。但一些植物似乎能夠適應。特拉穆拉發現同一種植物在海平面和紫外線強度高40%的山頂上都能生長。

對於人類來説，稀薄的臭氧層最大的直接威脅是皮膚癌。流行病學家的研究表明，基底細胞癌和鱗狀細胞癌的發生率隨着紫外線光照的增加而上升。例如，從低雲的西雅圖遷移到陽光明媚的阿爾伯克基，那裏紫外線輻射強度是兩倍，患上這種皮膚癌的幾率增加了四倍。

與最危險的皮膚癌——黑色素瘤的關係並不那麼明確，黑色素瘤更常見於富裕的辦公室工作人員，而不是在陽光下辛勤工作的工人。懷疑的原因包括早期兒童時期嚴重的曬傷或在熱帶冬季假期期間對未準備好皮膚的陽光的衝擊。國家癌症研究所的流行病學家約瑟夫·斯科託表示，儘管自1970年代中期以來，黑色素瘤的發生率每年上升4%，但“我不願意説這是因為臭氧。”斯科託自己在美國八個城市測量的地面紫外線輻射顯示，從1974年到1985年沒有增加。“我認為環保局需要重新計算它的癌症數據，”他説。

儘管存在不確定性，但沒有人懷疑保護這層薄薄的臭氧是一個重要的必要性。杜邦氟化學公司的環境經理F.A.沃格爾斯伯格 Jr.表示，在NASA數據發佈後，“環保局將感到有必要讓人們更快地行動起來。”

淘汰。歐洲共同體已同意在1997年前結束CFC的使用，促使環保人士施壓美國跟進。但環保局官員不確定美國是否能如此迅速地放棄價值1350億美元的CFC設備。福特汽車公司已承諾到1995年在其汽車中僅使用無氯空調，通用汽車公司計劃在一年後跟進。但舊車將在路上行駛多年。環保局估計，更快的美國淘汰將使全球臭氧消耗減少不到10%。

儘管如此，環保局可能會對含有一些氯的臨時CFC替代品設定更嚴格的標準。對於像吹泡沫製造容器這樣的工作，目前最好的替代品是氫氯氟烴家族中的一種化合物。它的臭氧消耗能力比它所替代的CFC低85%。《清潔空氣法》要求在2015年前逐步淘汰臨時替代品——以完全無害的替代品取而代之。現在，環保局局長威廉·K·瑞利説，“他們可能需要更早地逐步淘汰。”

該機構還看到通過施壓發展中國家可以獲得很多好處。在當前的國際協議下，參與的第三世界國家有直到2010年停止使用CFC的時間。但一些關鍵國家，如印度和中國，並未參與。“他們都加入並且我們都在2000年前一起逐步淘汰是非常重要的，”克勞森説。

這就是為什麼環保局正在與北方電信公司等公司合作，將無氯溶劑帶到墨西哥工廠。該機構對一個2.4億美元的國際基金寄予厚望，該基金將幫助中國等國家通過轉讓美國技術來減少CFC的使用。美國公司認為這是個好主意。“這是一個美國工業不想錯過的市場機會，”負責CFC政策聯盟的執行董事凱文·費伊説，這是一個行業團體。

隨着環保局試圖説服發展中國家加快步伐，而白宮反對國內的新規，企業美國可能躲過了一劫。至少在平流層送來下一個惡性驚喜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