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對撞機：關鍵時刻 - 彭博社

通過以巨大的力量將質子撞擊在一起，被稱為超導超級對撞機（SSC）的巨大粒子加速器旨在幫助物理學家揭開物質最深層的奧秘——也許是宇宙本身的本質。這台價值82.5億美元的機器將把德克薩斯州瓦克薩哈奇附近的農田轉變為高能物理的世界頂級中心。但在它能夠首次撞擊質子之前，超級對撞機面臨着一個更艱鉅的挑戰：贏得預算之戰。一小部分但決心堅定的立法者希望在工程師開始挖掘SSC的巨大隧道之前，現在就阻止這個項目。

幾乎所有人都同意這個項目將帶來巨大的科學回報，但問題是，代價是多少？“一聽到‘宇宙的秘密’這幾個字，就要緊握你的錢包，”長期批評者、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材料科學教授魯斯圖姆·羅伊説。果然，自1988年最初的44億美元估算以來，能源部的官方估算幾乎翻了一番。這部分是因為決定通過擴大其8652個雙極磁鐵來增強對撞機的功率，這些磁鐵將引導SSC的高能質子束繞過對撞機54英里長的環。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官方估算——尤其是管理與預算辦公室的一些官員。例如，去年秋天，一個獨立的能源部小組將SSC的成本估算為超過110億美元。

過早？儘管如此，SSC的支持者在國會和布什政府中仍在繼續推進。他們正在加大遊説力度，並試圖將1992財年的項目預算提高到5.34億美元，而今年為2.43億美元。這將使建設能夠真正開始，讓美國在計劃中的歐洲日內瓦超級對撞機之前保持領先。反對者則認為SSC將消耗本可以更好地用於其他地方的資金。“有很多競爭的好科學，”試圖將這台機器爭取到紐約州的眾議員舍伍德·L·博赫特（R-N. Y.）説。“我不確定這是否值得。”

對手們將他們的論點建立在一個由長期沉寂的眾議院科學、研究和技術監督小組發起的調查上，該小組由兩位對SSC持懷疑態度的人控制，主席霍華德·沃爾普（民主黨，密歇根州）和排名共和黨人博赫特。他們已下令進行一次全面調查——結果將在今年春季公佈——對超級對撞機的成本估算和科學收益進行審查。“我們想看看建設的競賽是否過於倉促，”沃爾普説。

能源部已經開始在瓦哈哈奇外建立一個磁體開發實驗室，僱傭了1050名科學家和工作人員，併購買了用於對撞機主環所需的數千英畝土地，該主環將埋在150英尺深的地下。它還初步選擇了兩個大型通用探測器之一的設計，該探測器將試圖理解機器迫使質子束碰撞時產生的粒子漩渦。

現在，粒子物理學家們正在討論是否應該改變以增加所謂四極磁體的大小，這將聚焦對撞機的質子束。更大的聚焦磁體將增加額外性能的潛力——因此科學家們最終可以將加速器推向遠超其原始設計限制的能量水平。但這可能會使成本增加約1億美元，官員們對此不願意。“我們將以82.5億美元的預算建造SSC，”SSC主任羅伊·F·施維特斯説。“除非所有人都同意，否則我們不會回來要求更多資金。”除了成本問題，批評者表示該項目可能無法遵守國會在批准SSC時施加的兩個條件。至少三分之一的融資應該來自非聯邦來源，而加速器不應該從其他科學項目中抽取資金。在1988年激烈的競爭中，德克薩斯州通過同意提供10億美元的資金戰勝了其他州，這意味着還有20億美元需要來自其他來源。副能源部長W·亨森·摩爾和SSC官員一直在宣傳超級對撞機對國際科學的潛在好處，並在歐洲和亞洲搖晃着一個空杯子——到目前為止沒有取得任何成果。

‘誠實一點。’ 現在，政府表示，其他國家不會出資，直到美國展現出其決心並向前推進。但即便如此，這也可能不夠。對外國國家的一個吸引力是讓他們的工業製造一些SSC的組件。但一些強大的國會議員，例如參議院能源委員會主席J. Bennett Johnston（民主黨-路易斯安那州），堅持認為不允許外國公司為SSC製造高科技組件——儘管施維特斯承認美國在某些先進磁技術領域落後。“我們必須表明將有合理的外國參與，或者誠實地辯論我們是否真的需要它，”國會議員喬·巴頓（共和黨-德克薩斯州）承認，他的選區是SSC的所在地。

很少有立法者相信能源部的另一個承諾會實現。為了獲得1992年的大幅增加，SSC的支持者必須抵禦其他有價值項目的競爭要求，其中許多項目都有強大的倡導者。例如，企業美國越來越要求將聯邦研發資金用於商業技術，如先進材料和半導體。“除非我們首先照顧國家的商業福祉，否則我們將沒有資金來做那些聲望項目，”摩托羅拉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喬治·M·C·費舍爾警告説，同時也是商業資助的競爭力委員會的主席。委員會官員建議減緩對對撞機的資金支持。

儘管如此，批評者並不期望今年停止該項目。能源部已在44個州的公司之間分配了8759個SSC合同——給每個人一點好處。而白宮的德克薩斯州首席和國會強大的德克薩斯州代表團仍然是強有力的支持者。

因此，當1992年的預算在國會中進行時，最可能的結果是一個熟悉的場景：正如國會在國防或太空項目中常常做的那樣，國會可能會放慢SSC的進度，削減年度成本並回避重大決策。問題是，每年的延遲都會推高成本，增加頂尖科學家離開的可能性，並使美國在解決物質奧秘的競賽中處於劣勢。如果那樣的話，美國可能會花費數十億，卻仍然失去科學界最大的獎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