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不是自由貿易或保護主義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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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外國可以以比我們自己生產更便宜的價格向我們供應商品,那麼最好用我們自己的一部分產業去購買他們的商品,以我們有優勢的方式進行。
--亞當·斯密
自《國富論》出版以來的200多年裏,自由貿易的信念成為經濟學界的經典。幾乎沒有其他共識的經濟學家們願意接受自由貿易使幾乎每個人都受益的觀點。即使其他國家不公平競爭,美國仍然可以通過保持低關税而獲益。美國消費者可以以更便宜的價格購買錄像帶錄像機或鋼錠。對自由貿易的信仰成為戰後美國貿易政策的基礎。
近年來,這一基礎已經受到侵蝕,因為一個有影響力的經濟學家羣體拒絕了舊的自由貿易論點,轉而支持他們所稱的“戰略貿易”。他們認為許多行業由少數幾家企業主導,使它們能夠利用利潤和經驗。它們還可以從受保護的國內市場或補貼的出口市場中獲益,以便在國外競爭。麻省理工學院的經濟學家保羅·克魯格曼説:“1981年時被視為破壞性觀點的看法現在已成為新的正統。” “我們在如何看待貿易的智力戰場上獲勝了。”
克魯格曼並不是一個堅定的保護主義者,但他和其他志同道合的經濟學家在如今保護主義者中可能會找到一個樂於接受的聽眾,因為布什總統試圖建立一個加拿大、美國和墨西哥的貿易聯盟。這些理論家也可能為忽視關税與貿易總協定談判提供理由。實際上,戰略貿易理論家引用的一些例子非常誘人。日本在內存計算機芯片市場的主導地位以及其建立計算機產業的成功是常被提及的例子。還有空中客車工業,歐洲四國的重補貼飛機制造商,已成為美國飛機制造商的強大競爭對手。
美國應該效仿,保護和補貼關鍵產業嗎?不。反對保護主義的理由,無論是經濟還是政治方面,仍然很強。戰略貿易理論家的教訓是,積極的政府可以採取其他有益的政策。
從經濟角度來看,任何長期的補貼和保護策略的困難在於,這種舉措削弱了資本主義固有的活力。資本主義的本質是資源從萎縮的用途自由流向明天的進步。而在歐洲,對計算機和半導體產業的大量政府支出並沒有導致世界級的競爭者。
特別是在美國,保護主義的政治往往不會培育未來的產業。國會不可避免地會庇護政治上有權勢的特殊利益。例子包括:汽車製造商、鋼鐵廠、花生農民和糖農。經濟學家一致認為,結果是使這些產業競爭力下降,同時讓消費者付出高昂的代價。
不過,政府不應該不干預國際貿易。美國工業需要開放的海外市場。如果一家日本製造商在國內和國外都銷售其產品,而美國競爭對手只能在國內市場銷售,這會損害我們的規模經濟。日本公司獲得了不可逆轉的價格優勢。對拒絕進入其市場的外國競爭者進行迅速而強硬的報復是良好的政策。
生鏽的遺物?儘管美國政府不應該保護個別產業,但市場本身不會促進足夠的創新以保持美國的競爭力。政府可以創造經濟激勵來鼓勵創新和技術。一些可能性包括更多的補助和更慷慨的税收抵免,以支持各種公司的商業研究,以及對人力資本的更高投資,以使工人更聰明、更高效。正如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家魯迪格·多恩佈施所説:“科學和技術政策是任何貿易政策的一部分。”
自由貿易不是另一個時代的生鏽遺物。保護主義並不是一種純粹的邪惡。簡單的二分法——自由貿易與保護主義——可能會產生誤導。就像個人權利與社會需求之間的持續緊張關係一樣,明智的選擇並不是在兩個對立面中選擇一個。關鍵在於平衡兩種競爭的價值觀。貿易也是如此:在放任自流和損人利己的政府幹預之間存在一箇中間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