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格林斯潘博士的小藥丸 - 彭博社

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帶來多大的變化。回到二月份，所有跡象都指向一場短暫而淺顯的衰退：中東的和平、較低的利率和油價、消費者信心的急劇上升，以及股市的飆升。

慶祝活動來得太早。戰爭結束兩個月後，失業申請仍然很高，工廠訂單連續第五個月下降，私人建築支出自七月以來每個月都在下降。消費者可能對海灣的快速勝利感到興奮，但高漲的情緒無法抵消過多裁員和家庭債務的強大拖累。隨着夏季的激增不再是一個確定的賭注，聯邦儲備委員會在4月30日決定採取一些復甦保險。它將貼現率從6%削減至5.5%，這是四個月內的第三次此類削減（圖表），並將聯邦基金利率降低了四分之一個百分點，至5.75%。許多銀行在第二天將基準利率從9%下調至8.5%，其他貸款利率也應跟隨基準利率的下行軌跡。

在一個高壓政治週末後，聯邦儲備委員會採取了寬鬆措施。白宮和財政部都在努力推動在七個主要工業化國家的財政部長和中央銀行行長會議上進行全球利率的降低，所謂的G-7。在4月28日的早餐會上，布什總統親自提出了這個問題，但沒有成功。

“在軌道上。”然而，無論是否得到他的歐洲和日本同行的批准，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艾倫·格林斯潘都採取了行動。現在，聯邦儲備委員會的大多數董事會成員和地區銀行行長都察覺到復甦即將到來，並認為不需要更多的利率削減。正如一位高級官員所説：“我們正朝着夏季中期的復甦軌道前進。”一些私人經濟學家和商業高管並不那麼自信。但普遍認為，聯邦儲備委員會已經朝着正確的方向邁出了一步。“這應該會有所幫助，而經濟迫切需要幫助，”福特汽車公司財務副總裁大衞·麥卡蒙説。日興證券公司的經濟學家羅伯特·布魯斯卡補充道：“如果你想幫助病人，你必須在他還活着的時候給他輸血。”

這有點誇張：衰退是會結束的。然而，無論這次反彈是在夏季中期還是晚秋開始，它的增長可能遠低於恢復第一年平均6%的實際國民生產總值增長。在大多數商業週期中，轉折點出現在消費者在較低利率的刺激下，開始再次借貸和消費的時候。企業在已經保持精簡庫存的情況下，開始加快生產線。工人們對裁員的擔憂減少，消費增加。等等。

從一開始，1990-91年的衰退就完全不同於平均水平。通常，經濟在通貨膨脹急劇上升迫使美聯儲提高利率後會下滑，從而抑制通貨膨脹和經濟。然而這一次，通貨膨脹相對温和，利率保持穩定。經濟確實有所下滑，但這是由於緊縮的貨幣政策與1980年代的金融過度行為相碰撞所致。

失去的青春。修復破損的資產負債表和恢復收入需要時間。膨脹的服務行業面臨多年的重組和削減成本。廣泛的州和地方預算赤字可能進一步抑制復甦。人口壓力是另一個障礙：嬰兒潮一代開始組建家庭，改變了他們的消費方式。而年輕的、數量較少的嬰兒潮後代自然對經濟的需求較少。所有這些經濟制約因素的淨效應是什麼？“復甦將是微弱的，”所羅門兄弟公司的經濟學家理查德·伯納説。

這並不好，但製造商會接受。克拉克設備公司（Clark Equipment Co.）的訂單在幾個月內一直處於低迷狀態。而康明斯發動機公司（Cummins Engine Co.）在四月份裁員170名工廠工人，使總裁員人數達到3,800人，佔公司勞動力的14%。首席財務官彼得·漢密爾頓（Peter Hamilton）表示：“資本貨物的買家尚未得出工業生產將改善的結論。我們計劃今年沒有經濟復甦。”

受影響最嚴重的是汽車公司，這些公司傳統上一直幫助經濟走出衰退。三大汽車公司在第一季度損失了19億美元，根本沒有能力為經濟提供提振。

消費者不買車，也不買其他東西。裁員的陰影仍然籠罩着經濟——從印第安納州的工廠到紐約的銀行（圖表）。5月2日，通用動力公司計劃宣佈在未來四年內裁員27,000名員工——佔其工資單的30%。考慮到國防領域的增長前景黯淡，這樣的大規模裁員並不令人驚訝。大型承包商只是正在適應嚴峻的前景。所有這些嚴峻的消息並沒有讓購物者感到無憂無慮。會議委員會的消費者信心指數在4月份略有回落，此外，根據C.J.勞倫斯的首席經濟學家愛德華·雅爾登的説法，密歇根大學的消費者預期指數在4月份回吐了3月份大幅上漲的一半。美聯儲的一位高級官員指出，存在“消費者信心在支出回升之前就消退的風險。”

這正是加利福尼亞經濟似乎正在發生的事情。戰爭結束後，“有一種心理上的反彈，但對經濟來説，根本沒有反彈，”洛杉磯地區商會首席經濟學家傑克·A·凱瑟説。該州的國防和航空航天產業正在萎縮，建築業處於低谷，而農業在好年份時是一個170億美元的產業，現在正遭受今年冬季霜凍的後果，以及持續的乾旱。該州現在正努力彌補創紀錄的125億美元預算赤字。

更明亮的跡象。疲軟正在蔓延到被認為相對免疫的國家部分地區。以東南部為例。“該地區正在努力應對嚴重的建築收縮、製造業需求下降、收入減少、利潤急劇下降，以及來自其他地區的人口和資本遷移放緩，”喬治亞州立大學經濟預測中心主任唐納德·拉塔茲卡克説。

然而，雲層中開始出現一些突破。其中最令人鼓舞的跡象是：新房和二手房銷售的近期回升。個人收入在三月份微幅增長。領先經濟指標指數連續兩個月上升。更好的是，美聯儲最近的降息將使衰退比預期更早結束。這是因為經濟和我們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錢越多，越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