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會先走出低谷：經濟還是洋基隊？ - 彭博社

去年秋天，許多經濟學家預計這場衰退將在棒球賽季開幕日之前結束。然而，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月的競選期，經濟仍然處於下滑狀態。現在的問題似乎是：復甦會在七月的全明星賽之前出現，還是要等到十月的世界大賽才會出現？

這場衰退展現了諾蘭·瑞安的持久力。但與這位44歲的德克薩斯遊騎兵投手不同，經濟收縮似乎正在失去一些動力。四月份的就業報告提供了一些跡象，表明經濟的下降速度正在放緩。上個月失業率降至6.6%，低於三月份的6.8%。而非農行業裁員的速度也比前幾個月慢得多。

即便如此，這個經濟面臨着許多挑戰。公司繼續削減工資和工作時間，汽車銷售慘淡，企業利潤依然黯淡。所有這些因素表明，經濟仍然深陷衰退。

在所有這些壞消息中，唯一持續的亮點是通貨膨脹的前景。非農部門的生產力增長和工資增長的適度放緩表明，價格上漲將在今年的過程中減小。這應該會降低長期利率——復甦所需的必要因素。

不要被失業率下降所迷惑

當然，四月份的勞動報告為經濟帶來了一些好消息。非農僱主上個月裁減了124,000個職位，遠低於前六個月平均的221,000個（圖表）。而在356個受調查的行業中，有44.7%在四月份增加了就業。這一比例高於三月份的36.9%。

上個月工廠就業人數減少了42,000人，相比於3月份裁員的93,000人有所改善。汽車製造商在4月份召回了13,000名工人，此前由於庫存問題導致3月份一些工廠關閉。

在服務行業，58,000名員工被解僱，主要集中在零售貿易。但商業服務部門上個月首次擴展了工資單，這是自去年9月以來的首次，而金融公司在經歷了八個月的下降後也增加了員工。

4月份報告中最令人驚訝的消息是失業率的下降——這是近一年來的首次下降。但勞動部報告稱，下降的主要原因是自我分類為自僱的工人數量激增。即使是勞動分析師也認為這一增長值得懷疑，未來幾個月很可能不會再出現。這意味着失業率在5月份可能會再次上升。

縮短工作周可能意味着更低的國民生產總值

4月份的數據還顯示，經濟面臨的問題幾乎與墊底的紐約洋基隊一樣多。裁員放緩並不總是經濟觸底的跡象。而4月份的裁員使自去年7月以來失去的工作總數達到了160萬。這與1981-82年經濟衰退前九個月的140萬裁員速度沒有太大區別。

此外，4月份的工作周也有所減少——這又是一個表明商業活動不足以讓員工忙碌的跡象。工人們的工作時間為34.1小時，低於3月份的34.2小時和6月份的34.7小時。工作周的增加將是復甦的首個跡象，因為當需求上升時，公司會在僱傭新員工之前增加現有員工的工作時間。

更短的工作周，加上四月份的失業，意味着非農經濟在本季度開始時的總工作小時數比第一季度的速度低了2.6%的年率。由於工作小時數是經濟增長的良好代理，因此總工作時間的低水平暗示本季度的國民生產總值將再次下降。

四月份的工廠工作周確實上升，從三月份的40.1小時增加到40.2小時。但大部分增長髮生在汽車行業。汽車製造商的活動增加表明，工業生產在四月份將小幅增長，此前連續六個月下降。

然而，底特律四月份的反彈並不可持續。消費者根本不買車。在四月份，國內新車的銷售年率為550萬輛，創下8年半以來的最低水平（圖表）。汽車製造商可能不得不縮減已經温和的生產計劃，以避免庫存再次嚴重積壓。這意味着汽車行業的產出和就業在五月將再次下降。

失業並不是工人面臨的唯一困難。經濟衰退也在縮減他們的工資增長。四月份，非農工資增長了0.5%，達到每小時10.29美元。然而，部分增長反映了最低工資從每小時3.85美元上調至4.25美元。由於這種提升在五月不會重複，因此本月的工資增長不會像四月份那樣強勁。

在過去一年中，非農工資僅增長了3.3%，低於去年四月份的3.8%的增速。製造業和服務業的工資都在適度上升。由於工資增長為通貨膨脹提供了底線，較小的工資增長正在改善價格前景。

但是較小的薪資增長以及更短的工作周意味着個人收入將繼續受到影響。因此，消費者無法增加支出——這是復甦的必要條件。事實上，消費者的購買力可能要等到就業市場穩定和薪資增長加快後才會反彈。

疲弱的工資增長和招聘也解釋了為什麼消費者在減少借貸。分期債務在11月達到了創紀錄的高點，此後每個月都在下降（圖表）。在3月，這種債務減少了9.31億美元。排除1980年的信用控制期，自1958年經濟衰退以來，分期信貸沒有連續四個月下降過。

由於就業前景仍然不穩定，家庭可能會集中精力償還現有債務，而不是承擔任何新的借款。到3月，消費者債務佔可支配收入的比例已經降至18.2%，而在1989年中期時接近19%。

商業效率提升背後的原因

經濟衰退的影響超出了通常的角色，比如招聘、零售銷售和汽車購買。生產力在經濟下行時也會受到影響，因為產出下降的速度遠快於企業削減工資的速度。但效率似乎在第一季度有所改善，這表明當需求開始下滑時，公司迅速做出了裁員的反應。

非農商業部門每小時的產出在第一季度以年率1%的速度增長，此前在第四季度下降了0.7%。第一季度生產力的增長，加上工資和其他勞動成本的適度下降，導致單位勞動成本的增長有所改善。上個季度它們以3%的年率上升，低於第四季度的4.7%增幅，以及一年前的5.3%增幅。

第一季度效率的所有增長似乎都在非製造業部門，特別是服務行業。上個季度，工廠生產率以年率0.9%的速度下降，此前在第四季度下降了1.3%。製造業的單位勞動成本比一年前上漲了2.7%，相比1990年第一季度的1%年增長率大幅上升。但當需求恢復時，工廠生產率應該會反彈，這將逆轉單位成本的上升趨勢。

勞動成本增長的改善將對那些掙扎於低收益的公司來説是一劑良藥。《商業週刊》對900家公司的評分板顯示，它們的第一季度合併利潤比一年前下降了9%。

根據商務部對經濟的初步評估，《商業週刊》估計整個企業部門的賬面利潤在第一季度下降了約4%，年率為2910億美元。收益受到庫存波動的壓制。營業利潤似乎上漲了2.7%。但在估計的2967億美元中，上個季度的收益與一年前持平。

公司需要復甦來拯救它們的利潤下降。工人們需要需求的上升，以便公司能夠重新開始招聘。問題是何時。戰後平均衰退持續了11個月——這個衰退將在6月達到這個長度。然而，目前，這場衰退正進入加時賽。復甦的出現可能更接近10月而不是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