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好消息 - 彭博社

這已經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經過八年的鉅額貿易赤字，美國正在迅速縮小與世界其他地區的貿易差距。西海岸的森林產品和其他商品的出口增長如此之快，以至於在Sea-Land Inc.的集裝箱船上預訂空間變得困難。總部位於波士頓的Thermo Electron Corp.正在歐洲、韓國和台灣安裝污染控制系統。而美國的牛仔褲、香煙和軟飲料在歐洲都非常受歡迎。

把這一切加在一起，一些預測者現在認為，美國今年將在商品和服務上出現貿易順差，這是自1982年以來的首次（圖表）。即使是持續的商品貿易赤字也在縮小：3月份的赤字僅為40億美元，不到一年前的一半。

這是一個顯著的改善，這並不是偶然。每月和每季度的貿易數據當然會波動。尤其在短期內，盟國對海灣戰爭努力的貢獻將大大影響這些數字。但不可否認的是，美國公司利用製造業生產力的強勁增長、廉價美元和強勁的外國需求重新奪回了失去的市場。“看看美國，你會發現很多公司在出口方面做得更好，”惠普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約翰·A·楊説。

消除陰霾。展望未來，基本面看起來比多年來都要好。美國企業不再需要支付比外國競爭對手高得多的資本成本。美國政府談判代表在打開國外市場的鬥爭中表現出頑強和靈活。而拉丁美洲的經濟復甦，加上即將成立的北美自由貿易區，應該有助於維持出口。

這並不是説持續的貿易成功不需要精心維護。最近改善的部分直接源於經濟衰退，因為美國消費者購買的進口商品減少。可以合理假設，一旦經濟復甦開始，消費者對進口商品的需求將再次增長。如果美元持續對馬克和日元升值，或者海外經濟繼續放緩，出口可能會受到影響。

對貿易復甦的長期威脅更令人擔憂。日本與美國的貿易逆差依然頑固地高（圖表），加劇了威脅自由貿易政治支持的摩擦。而與日本和歐洲過去幾年的投資熱潮相比，美國在新工廠和設備上的支出一直疲軟。經濟諮詢公司Regional Financial Associates Inc.的經濟學家馬克·贊迪表示，這“可能在未來幾年內給我們帶來麻煩”。而且，許多鬥爭仍需在國內進行。“真正的問題是，我們能否重新奪回一些美國市場，”華盛頓商業團體競爭力委員會主席肯特·H·休斯説。

儘管如此，最新的貿易數據與1980年代的經歷形成了驚人的逆轉，似乎表明1990年代確實是一個不同的時代。例如，美國的商品貿易逆差在1987年達到了1590億美元的峯值，而里根時代的消費和債務繁榮幫助將美國的儲蓄率從1970年代的平均8%壓低到1980年代中期的不到5%。隨着美元飆升至創紀錄的高位，進口商品變得便宜，而美國出口則變得極其昂貴。

美元在1985年底開始下跌，此前里根政府達成了一項國際協議以降低其價值。最初，低美元是出口復甦的推動力。但持久的力量來自工業公司經歷的創傷性重組，以成為低成本、高效的全球競爭者。製造業的單位勞動成本從1980年代上半葉接近工業化國家中最高的水平下降到最低水平之一。而美國製造業的生產率自上次經濟衰退結束以來已上升了37%。

通用電氣公司是一個精簡出口商的典範。在1990年，其美國出口——主要是噴氣發動機和醫學成像技術等耐用商品——達到了59億美元，比1989年增長了12.7%。

美國公司似乎決心保持他們來之不易的成果。首先，他們的國際視野遠比以前廣闊。順序計算機系統公司就是一個例子。在其位於俄勒岡州比弗頓的校園式總部，董事長斯科特·吉布森將辦公大樓命名為外國河流，將會議室命名為海外城市。

這家並行處理計算機制造商將其管理人員送往歐洲商學院。順序的努力不僅僅是象徵意義：國際銷售在今年第一季度躍升了64%，達到了2330萬美元，緩解了美國銷售下降33%至2460萬美元的衝擊。

借鑑日本的做法，美國出口商即使在美元計價上也保持了低價，儘管美元價值最近上升。例如，自1987年中期以來，美國製造出口的價格以2.1%的年率上漲，遠低於海外競爭產品4.7%的漲幅，華爾街投資銀行高盛的經濟學家愛德華·麥凱爾維表示。

事實上，美國的出口足夠強勁，以減輕經濟衰退帶來的痛苦。海外銷售通常在經濟下滑時惡化。但自從這次衰退開始以來，出口增長了2.5%。美國貿易代表卡拉·A·希爾斯表示：“出口繼續是經濟數據中的亮點。”

急劇回升。美國特別受益於歐洲為1992年經濟聯盟的準備。與西歐的商品貿易順差在第一季度改善至56億美元，而去年同期為13億美元（圖表）。但美國與日本的赤字沒有縮小的跡象。“我對此仍然感到擔憂，”康寧公司的首席執行官詹姆斯·R·霍頓説。一位位於東京的美國全球競爭力最強公司的高管補充道：“我們看到全球市場的業務在回升，但在日本卻沒有。我認為我們不會很快看到這裏的戲劇性改善。”

歐洲人也對日本傳播其商業實力的方法感到不滿。但對一個貿易伙伴的不滿不應掩蓋許多美國公司所取得的真正收益。美國企業正變得更加有效的全球競爭者。現在的挑戰是保持這種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