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岡德可能失明,但不要稱他為殘疾人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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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在阿斯彭滑雪,戈登·岡德在一位滑雪者的保證下,進入了當天的最後一輪滑行,稱在一百碼內沒有其他人。但當岡德在陡峭的山坡上滑了幾圈後,一名失控的初學者猛衝下來,正面撞上了他,導致兩人和他們的裝備摔倒在地。他們正在爬起來,檢查四肢是否完好時,初學者發出了一聲呻吟。他剛剛看到了岡德背部和胸前的亮橙色標誌:盲人滑雪者。
“哦,他當時就準備放棄了,”岡德笑着回憶道。“我們不得不帶他下山,給他買啤酒。幸運的是,喝了幾杯後,我們説服他不要放棄。”
岡德對放棄的厭惡並非偶然。20年前,他因一種叫做視網膜色素變性(RP)的退行性眼病失明,起初感到沮喪,並開始了一場瘋狂的全球尋找治療方法的旅程。最低谷是一段奇怪而孤獨的三週旅行,前往蘇聯醫院接受實驗性治療。但當這一切都證明無果時,岡德拒絕變得憤世嫉俗或沮喪。他決定不讓失明阻止他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必須專注於你能影響的事情,”他説。“坐在那裏自怨自艾根本不值得。”
從那時起,岡德建立了一系列相當可觀的企業。其中包括克利夫蘭騎士籃球隊、一支國家冰球聯盟擴展特許經營權,以及價值數百萬的房地產(表)。岡德還是RP盲人抗爭基金會的主席,該組織為研究籌集了近3000萬美元。
‘非凡的。’ 51歲的甘德顯然已經證明,失明並不是成功商業職業的不可逾越的障礙。事實上,他甚至發現某些方面可以對他有利。他不受肢體語言的干擾,成為了一位敏鋭的傾聽者——這在談判中帶來了豐厚的回報。“當人們從自信變得不自信或不誠即時,我能聽出語調的變化,”他説。“你會驚訝於你能在人的聲音中聽到什麼。”
由於無法閲讀太多盲文(“推那些小點實在是太麻煩了!”),甘德選擇改善自己的記憶。在凱洛格公司和康寧公司,他作為董事,令其他董事會成員驚訝的是,他能回憶並分析幾個小時前甚至幾天前的演示中的微小細節。“我們的大多數思維在三小時的演示中往往會漂移,”凱洛格董事長威廉·E·拉莫特説。“他真是非凡。”甘德説這只是集中注意力的問題:“必要性有擴展我們能力的方式。”
甘德在新澤西州普林斯頓監督他的眾多投資,他和妻子露莉住在查爾斯·摩爾設計的現代房屋中。一個典型的早晨從6:30開始,牀邊的電子設備報時。經過在踏步機上的鍛鍊或在室內游泳池中游幾圈後,甘德的司機到來,帶他前往甘德投資公司的總部。
幾乎沒有什麼跡象表明這裏是一個盲人的辦公室。這座經過精心修復的世紀之交的銀行建築,其內部也由摩爾設計,充滿了家庭照片、畫作和雕塑。在超過10年的時間裏,甘德對佈局非常熟悉,不會撞到太多牆壁。為了以防萬一,一些走廊裏有坡道而不是台階,甚至最短的樓梯也有木製扶手。在甘德的辦公室裏,一隻鍾每半小時響一次。當觸摸時,桌上的一個小立方體用電子聲音告訴他確切的時間。
大多數早晨,岡德的第一次會議是與他的“讀者”珍·菲利普斯進行的,她已經陪伴了他近20年。她翻閲大量的報紙和雜誌,併為他朗讀精選的頭條新聞。在他選擇想要聽的內容後,她會製作錄音帶,岡德稍後會在一個可以高速重播的特殊錄音機上收聽。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的日程被電話會議、口述信件和與他總部18名員工的會議填滿。也就是説,當他在普林斯頓時。岡德的商業和慈善活動使他大約有40%到50%的時間在旅行。在短途旅行中,他由司機接送。對於較長的行程,他則會乘坐自己的霍克·西德利噴氣機。
對於岡德來説,司機和私人飛機的世界並不完全陌生。他是喬治·岡德二世的兒子,喬治·岡德二世是現今通用食品公司桑卡部門的創始人,也是克利夫蘭信託公司的前董事長(現為美信託公司),他在奢華中長大。岡德曾就讀於精英的格羅頓學校和哈佛大學,在那裏他打冰球, dabble於攝影,並駕駛私人飛機在東海岸飛行。大學畢業後,他在大通曼哈頓銀行工作,擔任實習生。
在這個時候,他開始注意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起初,他在夜間看不清楚。然後,在飛行時,他的周邊視力出現問題。在幾位眼科醫生基本上束手無策的訪問後,一位醫生告訴他壞消息:他患有視網膜色素變性,這是一種罕見的遺傳疾病,可能會在60歲之前使他失明。不幸的是,醫生對時間的判斷是錯誤的:五年後,岡德幾乎完全失明。
獨立的終結。無法找到解決辦法,他感到憤怒和沮喪,反思着許多他將不再能夠看到或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打冰球,甚至無法在公園裏慢跑。岡德清晰地記得他最後一次開車的情景:那代表着他獨立的結束。當盧莉懷上他們的第一個兒子扎卡里時,岡德意識到他可能再也無法看到自己孩子的臉。
最終,在1970年夏天,岡德離開了大通曼哈頓,準備最後一次努力尋找治療方法。他聽説一些俄羅斯醫生正在用動物胎盤的組織給RP患者注射,他決定試一試。儘管治療本應只需幾天,但岡德在敖德薩的一家醫院裏獨自待了三週,無法説語言,甚至無法使用任何手語。大多數護士都很温柔,儘管不一定友好。但有一位護士對美國轟炸河內表示不滿,用鈍針紮了他一下,哭喊着:“越南轟炸!”
儘管這次旅行可怕且令人沮喪,“但它打破了自憐,”岡德説。“我沒有人傾訴,我有時間理清思路,思考我接下來該怎麼走。”他回到家中,決心在商界取得成功。已經在房地產方面有所涉獵的他全心投入,購買公寓和酒店。
岡德還積極參與新興的RP基金會抗擊失明,敲門籌款。在過去的五年裏,他一直擔任該基金會的主席。儘管治療仍被認為需要數年時間,但最近,研究人員取得了巨大進展。他們已經分離出一種導致RP的基因,以及部分導致厄舍綜合症的基因,這種綜合症會導致失聰和失明。
雖然岡德為抗擊RP所做的努力是一種愛的勞動,但他認為在體育商業中沒有情感的立足之地。“他理性地管理騎士隊,不像其他許多老闆,”球隊總裁兼岡德的全國廣告服務公司首席執行官約翰·W·格雷厄姆説,該公司專門從事招聘廣告。
他在體育界的第一次經歷始於1970年代末。岡德和他的兄弟喬治三世共同擁有表現平平的克利夫蘭巴倫斯冰球隊,聯手將球隊與同樣不景氣的明尼蘇達北星隊合併。缺席老闆與球迷的關係在去年以喧鬧的方式結束。由於對他們的體育場安排不滿,岡德兄弟威脅要將球隊遷走。最終,國家冰球聯盟説服他們出售球隊。作為回報,他們獲得了聯盟的新聖荷西(加利福尼亞)特許經營權和一些北星隊的球員。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一旦岡德兄弟離開,北星隊便一路殺入了今年的斯坦利杯決賽。
岡德在籃球方面運氣更好。岡德和他的兄弟已經擁有騎士隊的主場裏奇菲爾德競技場,他們在1983年購買了這支掙扎的球隊。岡德表示,他主要是被全國廣告所吸引,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總購買價格估計為2000萬美元。岡德僅投入了250萬美元現金,其餘部分通過銀行貸款和前任老闆的票據融資。
採用與國家冰球聯盟相同的強硬風格,岡德讓籃球聯盟採取了前所未有的舉動:作為他接管的條件,聯盟恢復了騎士隊前任老闆交易掉的多項選秀權。球隊復甦,觀眾人數激增,騎士隊開始盈利——儘管岡德不會透露球隊的具體收入。根據可比銷售,騎士隊現在的價值約為7500萬美元。與此同時,全國廣告的收入從1983年的約6000萬美元增長到2.1億美元。
清晰的圖像。雖然岡德聲稱將球隊視為一個理性、無情感的投資,但騎士隊的老闆是個大粉絲。他通常通過便攜式收音機跟蹤比賽的進程,但他也能僅通過聽人羣的噪音來判斷髮生了什麼。在他心中,球員沒有面孔,但他對他們的印象非常清晰:“布拉德·道赫提——非常高,是個手感柔和的好傳球手。馬克·普萊斯就像一隻水蟲。他真的能快速移動,靈活切入。”
在體育方面,岡德不僅僅是一個旁觀者。他每年至少去一次阿斯彭。“這真的是我感受速度的唯一方式,”他説。岡德與一位視力正常的夥伴一起滑雪,夥伴在他身後幾英尺處,他們通過無線電耳機進行溝通。他還是一個熱衷於飛釣的人。“他總是比其他人釣得多,”露莉説,“但他是個偷獵者——總是把釣線扔進你的池塘。”在家裏,岡德的愛好是用木頭或甚至大理石雕刻小雕像,通常是鳥或魚。“他們做得相當不錯,”他的姐姐阿格尼絲説,她將很快接任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館長。
因為他知道很多人對失明的想法感到不安,岡德特意讓人們感到輕鬆。他小心翼翼地使用“見到你真好”等表達方式,以便與他見面的人不會覺得自己説這樣的話很愚蠢。他也很快就會講述自己偶爾的失誤。例如,在最近一次訪問白宮時,布什總統開始發言,岡德轉向他認為布什站着的地方。實際上,岡德正盯着一個遠離講台的揚聲器。露莉不得不把他轉過來。
岡德喜歡這樣的軼事,心裏明白他已經學會了與殘疾共處。然而,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並不是無限的,這有時讓他感到苦澀。“當有人去世時,會有一種失落,而你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適應,”他説。“但這比一種反覆出現的失落要容易,比如你的視力。你知道,我每天早上仍然希望能看到日出。我做不到。”
岡德的多元投資
戈登·岡德積極控制着幾家公司,並在更多公司中擁有被動股份,包括:
CAVS COLISEUM MANAGEMENT CO. 負責管理裏奇菲爾德體育館、騎士職業籃球隊和全國廣告服務公司,這是一家專門從事招聘廣告的機構,均由岡德擁有。
GUS ENTERPRISES INC. 房地產投資者/開發商,擁有加利福尼亞的四家酒店,以及俄勒岡州波特蘭的一個136個單元的公寓綜合體。
SAN JOSE SHARKS 國家冰球聯盟擴展特許經營權,明年開始比賽。(兄弟喬治是主要擁有者)
ARA CORP. 擁有這傢俬人持有的60億美元食品服務公司“幾個百分點”的股份。
CABOT PARTNERS 擁有這家房地產顧問公司的約25%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