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小復甦有什麼不好？ - 彭博社

隨着美國人開始超越衰退，展望即將到來的復甦，一個新的全國性擔憂浮現：即將到來的復甦將是有史以來最弱的復甦之一。戰後衰退的歷史表明，我們的經濟在衰退谷底後的頭一年或兩年通常增長4%到6%。然而，這一次，幾乎沒有人預期如此出色的表現。大多數預測者預計，一旦我們觸底並開始上升，年增長率將在2.5%到3%的範圍內。

從表面上看，這似乎是一個悲觀的預測。但真的是這樣嗎？為了將對弱復甦的普遍預測放在適當的歷史背景中，我們應該記住三件事。

首先，現在似乎很可能1990-91年的衰退將是有記錄以來最淺的衰退之一——正如去年的樂觀主義者所預測的那樣。到目前為止，實際國民生產總值僅下降了1%，如果運氣好，這就是它將下降的極限。相比之下，在八次戰後衰退中，實際國民生產總值平均下降了2.3%。淺層衰退之後的復甦疲軟有一個簡單的原因：一個沒有下跌太多的經濟幾乎沒有趕上來的必要。而趕上來是經濟在復甦初期迅速上升的主要原因。

第二件需要記住的事情是，今天美國經濟的潛在增長率遠低於戰後早期的水平。為什麼？一個增長中的經濟每年通常會因為更多的人在工作且他們的生產力更高而擴大生產商品和服務的能力。但在過去的二十年裏，生產力增長顯著放緩，勞動力增長在近年來略有下降。如今，勞動力年增長率僅為不到1%，而生產力以微薄的1.3%的速度緩慢增長，今天的潛在增長趨勢僅約為每年2.2%——與早期幾十年超過4%的增長率相去甚遠。

短暫的攀登。其含義是，今天實際國民生產總值（GNP）下降1%所代表的谷底比以前要小。在1950年代和1960年代，國民生產總值下降1年的情況下，經濟將比趨勢低約5%——1%的下降加上未能實現的4%的增長。但在我們當前的趨勢增長率在2%到2.5%之間的情況下，今天同樣的1%下降只會讓我們低於趨勢3%到3.5%。

將這兩點結合起來得出一個相當樂觀的結論。由於即將到來的復甦中的上坡攀登將比以往戰後復甦的典型情況短得多，因此如果上升的速度不那麼陡峭，我們既不應該感到驚訝，也不應該感到沮喪。簡而言之，一個在歷史標準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復甦在今天可能是相當合適的。

讓我更具體一點。具體來説，假設1991年第二季度的國民生產總值與第一季度持平。那麼，在前一年中，我們的經濟將下降0.8%，而應該增長，比如説2.2%——這將導致國民生產總值短缺僅為3%。如果我們在兩年內彌補這一點，那將是一個不錯的表現，年均增長將達到3.7%（2.2%的趨勢增長加上1.5%的追趕）。如果完全復甦需要三年，那麼平均增長率將為3.2%（2.2%的趨勢加上1%的追趕）。

恰到好處。這一推理讓我得出結論，未來兩到三年的合理增長目標大約在3.5%左右。這比大多數復甦的速度要慢得多，而且僅比目前流行的預測稍好。但對於1991-93年而言，這幾乎是恰到好處的。

在這一點上，反對者將提出一系列反對意見。當然，3.5%的增長率可能足以讓我們恢復到充分就業。但在州和地方政府削減開支、商業建設停滯不前、消費者可能已經透支以及出口繁榮即將耗盡的情況下，我們又如何能達到這樣的增長率呢？這些障礙難道不會阻礙即使是温和的復甦嗎？

我的回答是：也許會，但可能不會。這讓我想到了歷史的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教訓，那就是在經濟衰退的底部，樂觀是一種稀缺商品。在這樣的時刻，當代觀察者常常會想，是什麼將經濟從泥潭中拉出來，並低估了隨之而來的復甦的力量。1981-82年衰退谷底的普遍悲觀就是一個特別明顯的例子。

這一次，哪個行業或哪些行業將引領經濟走出衰退？沒有人真的知道。但如果歷史可以作為指導，某個行業將會迎頭趕上。英雄不太可能是政府支出：聯邦財政政策陷入癱瘓，州預算一片混亂。這就留給了老牌的私營部門——在其可靠的助手聯邦儲備的協助下。因此，再次降低短期利率將是非常受歡迎的。

此外，由貨幣而非財政刺激推動的經濟前景——因此是由投資而非政府支出推動——相當吸引人。格林斯潘先生，您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