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肥行業正在變得越來越瘦 - 彭博社

三年前，帕蒂·艾倫決定為她的婚禮減肥。這位23歲的阿拉巴馬州莫比爾一家宗教娛樂預訂公司的秘書加入了當地的醫生減肥中心。六週後，她在一家電影院因心臟衰竭去世。根據她母親提起的訴訟，她通過遵循該計劃的低熱量飲食減掉了21磅，但這種飲食導致了鉀缺乏，最終導致了她致命的心臟病發作。

在案件裁決之前，公司執行副總裁克利福德·G·科基安稱這一指控“完全沒有根據”。然而，在6月5日，一名縣法院陪審團判給艾倫的母親1500萬美元。該公司現在不願討論此事，也不表示是否計劃上訴。這只是突然萎縮的減肥中心行業一系列壞消息中的又一個。根據位於紐約州瓦利斯特里姆的市場數據企業公司的研究，1980年代，商業減肥中心的收入每年增長18%，到1990年達到了20億美元。然而，今年，收入可能會下降。經濟衰退造成了影響，因為許多減肥者轉向了更便宜的自制液體飲食。但主要問題是公眾對減肥中心項目安全性的擔憂日益加劇。

洗牌。壞消息始於去年初由眾議員羅恩·懷登（民主黨，俄勒岡州）主持的聽證會。現在，聯邦貿易委員會正在調查14家減肥公司。“我對商業減肥中心仍然有嚴重疑問，”懷登説，如果不停止聽證會揭露的誤導性廣告和其他可疑做法，他支持更嚴格的監管。但到目前為止，這些公司幾乎沒有做出改變——而且他們開始為此付出代價。

首先，飲食領域正在經歷一場洗牌。行業消息人士稱，去年十二月，位於洛杉磯的162家中心的Trim 4 Life連鎖店關閉，原因是行業醜聞和過快擴張。該公司無法聯繫以獲取評論。其他連鎖店也在關閉門店，一些可能因鉅額法律費用而被推向邊緣。即使是逃過醜聞的H. J. Heinz Co.旗下的Weight Watchers International Inc.，在節後減肥的黃金月份一月和二月，飲食會議的出席率也下降了40% -- 儘管首席執行官查爾斯·伯傑表示業務有所回升。

飲食中心的客户中85%到90%是女性，通常通過開處方低熱量的預包裝食品來促進減肥。男性則更傾向於選擇非處方的液體飲食，他們會自行使用。這就是為什麼Slim-Fast Foods Co.通過洛杉磯道奇隊經理湯米·拉索達的電視廣告宣傳而表現良好的原因。其他版本需要醫生處方，因為如果過量使用，液體飲食可能會有害。這類飲食在1988年得到了推動，當時脱口秀主持人奧普拉·温弗瑞透露她通過使用Sandoz Nutrition Corp.的Optifast減掉了67磅。然而，去年十一月，温弗瑞在體重再次飆升後宣稱不再使用液體飲食。

為了競爭，一些飲食中心連鎖店通過炒作吸引女性。以Nutri/System Inc.為例，該公司曾刊登標題為：“以89美元的價格儘可能減掉所有體重”的廣告，而實際上該項目每年的費用約為3000美元，根據Wyden聽證會的證詞。Nutri/System的首席執行官唐納德·A·麥卡洛克 Jr.反駁稱，這些廣告指的是註冊費用，並補充道：“廣告明確説明食品費用另計。”該公司仍然發佈類似的廣告 -- 並附上食品費用的腳註。

其他公司的廣告在聽證會上受到抨擊，聲稱客户在幾個月內減掉了60到115磅。事實上，快速減肥可能是危險的。研究表明，像温弗瑞一樣，90%的減肥者在兩年內會恢復失去的體重。許多廣告已經被淡化。但懷登表示，“外面仍然有很多垃圾。”

Nutri/System最新的廣告似乎就是一個例子。在這些廣告中，該公司聲稱其飲食在《Healthline》雜誌的一項研究中排名第一，該雜誌“與斯坦福大學合作撰寫”。然而，斯坦福表示沒有進行任何涉及Nutri/System的研究，儘管Healthline的編輯保羅·因塞爾是斯坦福醫學院的副教授。6月初，斯坦福在舊金山的聯邦法院贏得了一項臨時限制令，停止了這些廣告——該大學聲稱這些廣告“未經授權且具有誤導性”地使用了其名稱。與此同時，Nutri/System已對斯坦福提起反訴，一位公司發言人解釋説，“因為斯坦福對媒體關於這些廣告的無根據聲明。”而且，Weight Watchers和Jenny Craig Inc.（加州德爾瑪的一個減肥連鎖店）也因廣告中提到他們而起訴Nutri/System。因塞爾沒有回覆電話。

受害。Nutri/System現在也成為數百起客户訴訟的目標，第一起預計將在今年秋季在邁阿密審理。原告指控他們的膽囊因Nutri/System的飲食而生病，通常不得不被切除，這是一種低熱量的飲食方案，減肥者每週需向公司支付50或60美元。公司發言人表示，問題是由肥胖引起的，而不是飲食。儘管如此，這場爭議正在傷害Nutri/System。Marketdata估計其收入在今年將下降約30%，而在1990年其收入超過翻倍，達到了10億美元。

一些Nutri/System的美國特許經營商也在遭受困擾。以加利福尼亞州聖荷西的基根管理公司為例，曾是Nutri/System最大的特許經營商。1989年，它在4900萬美元的收入中賺取了170萬美元。然後，在1990年，收入驟降40%，公司運營虧損78萬美元。基根的股票從1989年底上市時的11美元跌至現在的1.37美元。因此，基根已將其75箇中心中的73個出售給其他特許經營商或回售給Nutri/System——現在改為製造沙發。基根總裁肯尼斯·W·基根將這些問題主要歸咎於“來自膽囊訴訟的負面宣傳。”Nutri/System拒絕就基根的困難發表評論。

醫生減重也在掙扎。在過去18個月中，其443箇中心中有超過三分之一關閉。現在，十幾個憤怒的特許經營商在美國阿克倫地區法院提起訴訟，聲稱創始人查爾斯·E·塞克雷斯利用公司來填補自己的口袋。

根據公司文件，塞克雷斯在1986年至1990年間支付給自己3630萬美元，佔總收入的27%。這種利潤分配來自於特許經營收入的10%高額特許權使用費，以及特許經營商必須購買的補充品和食品的高達160%的加價。訴訟還聲稱，強制性支付到公司國家廣告基金的款項被轉移到由塞克雷斯控制的廣告公司。副總裁科基安對此否認。他辯稱，支付給塞克雷斯的款項並不算過高，因為他擁有公司，並且在公司成立的前七年沒有從中提取任何資金。

副作用。更令人困擾的是特許經營商訴訟中指控醫生減重飲食計劃“嚴重不足”。其中心並沒有給人這種印象。它們看起來像醫生的辦公室，工作人員在看似檢查室的地方與客户會面——配備有圖表、聽診器和其他醫療器械。但特許經營商表示，減肥者並沒有得到太多監督。他們説，公司為員工提供的一週培訓課程不夠，因為減肥者與醫生的接觸時間往往很少。

特許經營者文森特·L·布坎南表示，他在一名三年級醫學住院醫生同意每週在他的診所工作一晚之前，聯繫了30位醫生。他説，大多數醫生對快速減肥持謹慎態度。去年，他關閉了位於印第安納州米沙沃卡的中心。他表示，除了找醫生的問題，負面宣傳、高費用和糟糕的經濟形勢使得生意變得非常困難。

科基安稱批評是那些在經濟低迷期間遭受財務損失的特許經營者的酸葡萄心理。他認為培訓是足夠的，因為特許經營者獲得了幾個月的培訓。他還表示，許多中心都有護士和醫生為減肥者提供諮詢——這使得公司的方法比其他方法更安全。

無論如何，自帕蒂·艾倫去世以來，公司幾乎沒有做出任何改變。它推出了幾種新飲食，包括一種低熱量、高纖維的飲食，不需要大量的維生素和礦物質補充劑。艾倫的訴訟聲稱，儘管帕蒂服用了鉀補充劑，但她仍然出現了鉀缺乏。但公司仍然提供她所使用的飲食。不過，現在客户會看到一份“減肥者信息表”，列出了快速減肥的可能副作用——從口臭、脱髮和肌肉痙攣，到膽囊損傷。

飲食中心公司也受到其特許經營者的抨擊，其中超過350人已提起訴訟。1988年，飲食中心在4500萬美元的收入中賺取了1760萬美元的税前利潤。但在那年晚些時候，波士頓的收購公司托馬斯·H·李公司發起了一項價值1.64億美元的槓桿收購，收購了飲食中心的母公司美國健康公司，自那時以來，飲食中心一直處於困境之中。

當業務在1989年下滑時，新管理層將特許經營權利提高了41%，以幫助覆蓋廣告、培訓和每年2000萬美元的利息支出。但許多中心在這些條件下無法盈利，約三分之一的2300家診所不得不關閉，DC FAST（特許經營者協會）表示。

因此，飲食中心將每日特許經營費用恢復到每位減肥者1.20美元的原始水平。但“這可能為時已晚，”DC FAST副總裁巴里·J·沃爾特斯説。根據BUSINESS WEEK從特許經營者那裏獲得的財務報表，飲食中心在截至12月31日的九個月內虧損了1950萬美元。沃爾特斯在芝加哥關閉了他18箇中心中的四個。一些特許經營者表示，情況糟糕到飲食中心現在需要幾個月才能向他們發貨。該公司對此表示異議，稱通常會及時發貨。否則，它僅對BUSINESS WEEK的問題提供了有限的書面回應。

並非每個連鎖店都受到醜聞的影響。珍妮·克雷格去年籌集了1億美元的新資本。現在，行業觀察人士表示，卡夫通用食品集團正在考慮收購這家擁有500家中心的連鎖店，儘管兩家公司都不願置評。

而且，減肥觀察者可能會從這場爭議中受益。許多營養師支持其基於少量均衡低脂飲食的漸進式減肥方法。這種方法更有可能保持體重。此外，很難指責減肥觀察者謀取暴利：其項目平均每週僅需10美元。

首席執行官伯傑的戰略是提升低卡路里減肥觀察者食品在超市的銷售，目前佔公司13億美元收入的60%。為了向每週約100萬名減肥觀察者會議的參與者銷售更多產品，他正在密蘇里州堪薩斯城測試新的中心，在那裏，減肥者必須每週五天購買減肥觀察者食品，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可以購買任何品牌。如果效果良好，他計劃擴大該項目。

與此同時，伯傑希望將減肥協會與快速減重項目區分開來。他拒絕加入一個新的貿易協會——美國體重管理協會，該協會去年成立，旨在監管被懷登批評的做法。他稱其為“不過是一個有大問題的競爭對手的遊説團體。”協會主席帕特里夏·P·貝利表示，她並不認為減肥協會與其他中心運營商有何不同，並希望它最終能加入。

由於大約25%的美國成年人肥胖，總會有快速減肥的客户。“許多人感到絕望，”布坎南説。“他們將副作用視為願意承擔的風險。”這或許是事實，但任何人這樣想都是可惜的：健康隱患不必是苗條腰身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