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如何幫助莫斯科的奇特搭檔相處 - 彭博社

一天的差別真大。上一次蘇聯政治特立獨行者鮑里斯·N·葉利欽訪問華盛頓時，他在白宮遭遇冷遇，被視為國會山上的另一個政治追夢者。但在獲得選民的支持並贏得俄羅斯歷史上第一次普選後，俄羅斯共和國總統於6月18日抵達華盛頓，發現紅地毯已為他鋪開。

政府安排了與國防部長理查德·B·切尼、商務部長羅伯特·A·莫斯巴赫、副總統丹·奎爾以及布什總統本人的會晤。國會雖然沒有邀請他在聯席會議上發言，但要求葉利欽與兩院的兩黨領導人進行磋商，並與兩個外交事務委員會進行交流。

困境之城。葉利欽在華盛頓的出現給布什帶來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在不削弱蘇聯總統米哈伊爾·戈爾巴喬夫的情況下，是否可以擁抱這個呼籲迅速拆除國家控制經濟的火熱民粹主義者？

布什對自己的外交政策能力感到自豪，他認為自己能夠應對莫斯科的兩位強大領導人。但謹慎是必要的。布什必須小心不要陷入如參議員傑西·赫爾姆斯（北卡羅來納州共和黨）和奧林·哈奇（猶他州共和黨）等主要保守派設下的陷阱，他們急於將戈爾巴喬夫推下舞台中央。他們更喜歡反共的葉利欽作為戈爾巴喬夫的替代者——他們正在利用他的訪問來加大將美國的關注從中央蘇聯政府轉向各共和國的運動。例如，參議院少數黨領袖鮑勃·多爾（堪薩斯州共和黨）毫不猶豫地告訴葉利欽，他支持美國與俄羅斯共和國之間的直接農業貿易。

正如布什所知，過快地將權力下放給各共和國可能會將擁有龐大核武庫的蘇聯推向無政府狀態。即使在戈爾巴喬夫面臨困境的情況下，他仍然繼續實現美國的關鍵目標，從柏林牆的倒塌到即將達成的戰略武器協議。

但布什有自己的理由擠進葉利欽的照片機會。總統對戈爾巴喬夫的強力支持在今年早些時候反噬，當時蘇聯軍隊在波羅的海地區展開鎮壓。布什將所有希望寄託在戈爾巴喬夫身上是危險的。由於蘇聯政治如此不穩定，布什冒着讓美國在與可能出現的戈爾巴喬夫繼任者建立聯繫時準備不足的風險。

總統不必在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之間做出二選一的選擇。與這兩位領導人建立穩固關係符合美國的利益。在四月，這兩位莫斯科的對手認為有必要成為盟友——至少在紙面上。他們與其他八個共和國的領導人一起承諾合作制定一部新憲法，以便在中央當局和各共和國之間分享權力，併為向自由市場、民主制度的轉型提供基礎。

這個聯盟不僅僅是兩位政治大師的戰術舉動。關鍵在於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彼此需要對方。在國內保守派的壓力下，戈爾巴喬夫需要葉利欽的民眾支持來為任何改革措施提供合法性。儘管葉利欽在選舉中獲勝，但他對軍隊、共產黨和仍然支持戈爾巴喬夫的KGB等關鍵機構沒有控制權。布什的挑戰在於通過推動這兩位領導人共同努力，維持改革的動力，以培育自由市場經濟和民主進程。

雖然戈爾巴喬夫的資歷得到了證明，但葉利欽更像是一張未知的牌。他尚未兑現任何口頭承諾。布什的關鍵在於讓葉利欽履行這些承諾——從私有化工業到簽署新的聯盟條約——而不是讓他利用新獲得的權力來削弱戈爾巴喬夫。“葉利欽是否能夠獨自實施莫斯科的改革尚不清楚，更不用説讓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人們按照他的意願行事，”前美國駐蘇聯大使亞瑟·A·哈特曼説。

布什擁有影響力：他主導西方援助的節奏。這不僅影響戈爾巴喬夫，也影響葉利欽。在葉利欽的願望清單上，確保對俄羅斯共和國的私人投資和援助位居首位。布什應該堅持任何援助都應通過中央政府流向各共和國，並以葉利欽和戈爾巴喬夫維持合作關係為條件。布什對戈爾巴喬夫也有影響力。任何援助都應與葉利欽所代表的民主和經濟改革緊密相關。

理想的蘇聯領導人可能是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的結合體，一個擁有戈爾巴喬夫的權力基礎和葉利欽的民眾吸引力的人。但喬治·布什沒有能力強迫那種領導人出現。他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利用他的影響力讓這兩位俄羅斯人朝着彼此靠近——否則就有可能面臨蘇聯危險分裂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