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0名程序員之後，‘軟件擁堵’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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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86年。IBM進入了深度衰退。銷售僅增長了2%，而利潤下降了27%。與此同時，主要競爭對手數字設備公司（Digital Equipment Corp.）卻如魚得水，正確地聲稱“數字現在擁有它”——“它”指的是一系列能夠運行相同軟件並在網絡中輕鬆協作的計算機。那一年，DEC的淨利潤飆升了115%，收入增長了20%，達到了84億美元。
因此，在1987年3月，IBM作出了回應，宣佈了系統應用架構（Systems Application Architecture），這是一個雄心勃勃的軟件計劃，旨在將IBM不兼容的計算機連接在一起。如果他們使用符合SAA方案的軟件，IBM向其沮喪的客户保證，在幾年內，他們將能夠在大型機、小型計算機和桌面系統之間輕鬆共享程序和傳輸信息——即使是DEC也無法匹敵的能力。
厭倦等待。但SAA不僅僅是IBM對競爭對手崛起的回應。它成為了IBM保持大型機——為其銷售和利潤帶來大部分收入的核心——在企業網絡中心的戰略基石。如果SAA能夠提供對大型機的便捷訪問，客户就不太可能將他們的網絡控制權轉移到越來越強大的小型計算機和個人電腦上。IBM還看到，到1990年代，計算機的快速增長和高利潤將不再來自硬件，而是來自軟件和服務。提供SAA的各個部分也是IBM利用這一趨勢的一種方式。
快進到今天：IBM的客户仍然沒有SAA所承諾的順暢鏈接，許多人已經厭倦了等待。“SAA來得太晚，”太平洋貝爾的技術執行副總裁傑克·L·漢考克（Jack L. Hancock）説。現在，他正在尋找其他方式來實現IBM用SAA所承諾的目標。“這代表了IBM在收入和自尊上的損失，”他補充道。
確實，導致市場份額和收益下降的一個原因，讓董事長約翰·F·阿克斯感到憤怒的是IBM在交付能夠實現SAA概念的軟件方面的緩慢。“軟件堵塞是財務問題的根源之一，”康涅狄格州斯坦福的諮詢公司Gartner Group Inc.的研究主管邁克爾·布勞德説。
從一開始，IBM就知道SAA是一項艱鉅的任務。它需要協議和程序來彌補IBM眾多不同計算機之間的差異。最終，預計將有30,000名程序員被分配到這項任務上。IBM列出了構建SAA程序所需使用的語言和工具，並任命厄爾·F·惠勒為SAA負責人，以確保IBM的編程工作專注於該項目。為了鼓勵外部人士支持SAA，IBM花費了5億美元購買軟件和服務公司的少數股權。
最初的概念確實比較模糊。但在1989年5月，IBM展示了SAA如何工作的具體例子。它推出了OfficeVision，這是一系列在PC和IBM大型計算機上“協同”運行的程序，能夠管理電子郵件並從大型計算機中提取數據以供PC電子表格使用。
但OfficeVision已成為SAA缺陷的象徵。最重要的部分——連接PC和大型計算機的軟件——原定於1990年3月交付。它已被推遲了兩次，IBM甚至不再説何時會準備好。“我已經對OfficeVision失去了信心，因為它已經被推遲了這麼多次，”舊金山製藥供應商McKesson Corp.的首席信息官喬恩·W·達萊西奧説。
為了防止其他客户流失，IBM正在與獨立軟件製造商達成協議。6月24日，它表示將出售Lotus Development Corp.的電子郵件程序和Notes，一個讓網絡上的員工協調任務的程序。早些時候，它與Novell Inc.達成協議，使該公司的PC網絡軟件能夠與IBM主機兼容。
破滅的希望。官方表示，IBM稱SAA計劃正在按計劃進行。“我不會將SAA歸類為失敗，”IBM個人計算機副總裁Joseph Guglielmi説。他承認所有的要素還沒有準備好，但表示已經有足夠的要素可以開始。一些客户同意：新英格蘭的高級副總裁Michael Brown表示，該保險公司使用IBM發佈的SAA規範作為現代化其系統的“指導方針”。
許多買家期待更多。新澤西州莫里斯敦的Schindler Elevator Corp.計算和通信經理W. Edward Hodgson表示，他曾考慮購買IBM AS/400小型計算機，但因為IBM無法提供SAA軟件使他的主機與AS/400順利工作而改變了主意。McKesson的d’Alessio出於同樣的原因放棄了AS/400。
與此同時，IBM繼續重新定義SAA。在計劃提出的四年裏，客户開始要求能夠連接所有品牌的計算機——不僅僅是選擇IBM的型號。IBM指出，SAA系統可以與運行IBM版本Unix的系統連接。而IBM在德克薩斯州奧斯丁的開放系統小組正在致力於與其他Unix機器的連接。不過，IBM尚未正式將Unix——以及大多數其他假定的行業標準——添加到SAA中。“就好像他們還沒有決定SAA是什麼，”Schindler的Hodgson説。
SAA出了什麼問題？一個問題是規模龐大。SAA制定了規則，使Wheeler的30,000名程序員有了共同的目標，但這也創造了新的官僚主義。在SAA之前，IBM的編程團隊獨立工作，不用擔心例如主機操作系統如何與其他IBM軟件相適應。然而，有了SAA，即使是IBM最大的程序也成為了一個巨大拼圖中的一部分。“我可以想象需要進行大量會議和技術討論才能確定必須做的事情，”Pac Bell的Hancock説。
該項目還受到IBM在個人計算機軟件方面失誤的影響。原始SAA計劃的一部分是採用一個通用用户界面——類似於Apple Macintosh的圖形格式——使所有SAA應用看起來相同。這個格式稱為Presentation Manager，是1987年推出的OS/2操作系統的一部分。但OS/2並沒有流行，部分原因是它與較舊的MS-DOS軟件不兼容。現在，IBM正在推動一個更兼容MS-DOS的OS/2更新。但它仍然使用Presentation Manager。IBM面臨着與微軟公司之間的艱難鬥爭，後者正在銷售帶有Windows的MS-DOS，這是其流行的圖形界面。
從某種意義上説，SAA問題反映了IBM更大的頭痛：在軟件和服務方面無法快速行動。1986年，公司高管表示，到1990年代中期，IBM應該將一半的銷售額來自軟件和服務。1990年，這一數字為31%，而軟件收入僅佔銷售額的14%——比1986年的11%有所上升。
無盡的旅程。即使IBM能夠在一兩年內交付OfficeVision和其他關鍵的SAA軟件，這可能也為時已晚。行業觀察人士表示，客户可能會迫使IBM採取更開放的系統連接，這實際上將取代原始的SAA計劃。
官方來説，IBM永遠不會拋棄SAA，因為它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精力——以及仍在等待它的客户。實際上，SAA的負責人Wheeler稱他的宏偉計劃是“一段永遠不會完成的旅程。”對於客户來説，等待SAA有點像等待戈多。
軟件之旅
1987年3月，IBM推出系統應用架構（SAA），這是一個將個人計算機、小型計算機和大型計算機編織在一起，使它們能夠協同工作的宏偉計劃。
1987年4月，IBM推出PS/2個人計算機和帶有演示管理器的OS/2操作系統，演示管理器是SAA的“用户界面”。
1988年10月，IBM推出AS/400系列小型計算機，取代兩種舊的小型計算機系列。
1988年4月，在一次軟件重組中，SAA負責人Earl Wheeler被任命為編程系統副總裁，負責近30,000名計算機程序員。
1989年和1990年，IBM估計花費5億美元收購數十家軟件和服務公司的少數股權。交易是：作為IBM現金的回報，軟件製造商承諾編寫SAA程序。
1989年5月，IBM推出OfficeVision，這是一款在SAA網絡上執行常見商業任務（如電子郵件）的軟件。它被譽為將使SAA概念變為現實的產品。關鍵程序的交付定於1990年3月。
1989年9月，IBM推出AD/Cycle，這是一種軟件方案，幫助大公司更快地開發SAA軟件，並減少編程積壓。
1990年2月，IBM表示OfficeVision不會在3月發貨，但關鍵組件將在12月準備就緒。IBM還推出了RS/6000工作站。它承諾AIX（IBM的Unix版本）將與SAA系統共享數據，但重申AIX不是SAA的一部分。
1990年9月，IBM與長期的OS/2開發合作伙伴微軟分道揚鑣，後者放棄了對銷售緩慢的OS/2的開發和營銷
1990年12月，OfficeVision程序再次被推遲。IBM承諾將在6月之前提供更新
1991年6月24日，IBM與Lotus簽署協議，使用該公司的電子郵件Notes程序。IBM仍然不願透露OfficeVision何時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