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的保單持有人讓保險公司感到恐慌 - 彭博社

在大蕭條的令人不安的重演中，客户們排隊提取他們的錢。但這一次，排隊的地點是大型且深陷困境的人壽保險公司，而不是銀行。去年四月，是執行人壽保險公司。五月，是第一資本人壽保險集團。對於這些已經因不良資產而步履維艱的人壽保險公司來説，保單持有人的擠兑是最後一擊，徹底消除了它們扭轉局面的機會。在損失變得致命、保險公司無法履行義務之前，州監管機構介入了。

現在，出現了一個新的受害者——有史以來最大的保險失敗：位於新澤西州紐瓦克的互惠人壽保險公司，於7月16日被州監管機構接管。在過去三個月中，隨着關於互惠人壽問題的報告不斷增加，保單持有人提取了約5億美元。互惠人壽尚未破產，但監管機構迅速介入以止住損失。“互惠人壽本可以解決這些問題，”亞瑟·D·利特爾公司的副總裁路易絲·M·菲斯説。“擠兑讓他們無法承受。”

新的麻煩。與銀行不同，銀行在1933年聯邦存款保險公司成立之前經歷了長時間的擠兑歷史，而人壽保險公司並不習慣這樣的恐慌。直到最近，保險公司的崩潰只是涉及小型財產/意外或健康保險公司的後頁新聞。失敗的人壽保險公司相對較小。然而，最近一系列巨大的失敗，加上對行業領導者如美國平等人壽保險協會和旅行者公司的資產困境的廣泛報道，顯然動搖了公眾的信心。去年冬天，平等公司被迫發起一場強有力的運動，以應對關於其破產的謠言，這威脅到可能引發擠兑。

人壽保險公司比銀行和儲蓄機構更容易受到擠兑的影響，因為後者的存款人受到聯邦保險基金的保護。依賴人壽公司獲得死亡賠償和退休收入的保單持有人，正在迅速意識到他們唯一的保護是漏洞百出的州擔保基金，這些基金通過對健康保險公司的評估來維持。許多基金的規模僅足以救助小規模倒閉的受害者。根據美國參議院的一項研究，加利福尼亞州、佛羅里達州、內華達州和德克薩斯州的基金如果Executive Life的損失超過15億美元，將會耗盡。

無基金。更糟糕的是，這些基金的覆蓋範圍在各州之間差異巨大。例如，只有20個州覆蓋保證投資合同（GICs），即保險公司為養老金計劃提供的投資工具。直到Mutual Benefit被收購的前夕，新澤西州才有了一個基金。只有路易斯安那州和華盛頓特區仍然沒有基金。

無視風險，像Mutual Benefit這樣的巨大人壽公司在1980年代為自己設下了陷阱。為了與共同基金和其他新競爭對手競爭，他們放棄了保守的投資習慣。Executive Life和First Capital因其對垃圾債券的過度投資而受到廣泛關注。但它們只是例外。Mutual Benefit選擇的回推火箭，令人不安地，更像是人壽保險公司的典型選擇：房地產。

一段時間內，這一策略使成立於1845年的Mutual Benefit保持在競爭中。作為美國第18大人壽保險公司，它擁有40萬保單持有人、20萬年金客户和138億美元的資產。在充滿活力的首席執行官亨利·E·凱茨的帶領下，Mutual積極投入GICs和其他退休產品。為了提供豐厚的回報，它在蓬勃發展的房地產市場中投入了數十億美元。該保險公司現在有38%的資產投資於房地產或抵押貸款，遠高於人壽公司24%的平均水平。

鉅額資金。費舍爾島是該公司龐大而誤入歧途的雄心的一個好例子。這項價值12.5億美元的豪華公寓開發項目尚未完工，位於邁阿密海灘南端，旨在吸引富裕人羣。單位的價格高達700萬美元。這個香格里拉有兩個可以停靠200英尺遊艇的碼頭，七家美食餐廳，一個水療中心，以及從巴哈馬進口的沙子。所有這些讓互惠利益花費了鉅額資金，而昂貴的建築錯誤並沒有幫助。根據曾在費舍爾島工作的顧問邁克爾·Y·坎農的説法，由於不符合分區法規，部分道路不得不被拆除。

如果銷售情況良好，這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但自1990年中期以來，銷售一直停滯不前，這個地方對公司造成了巨大的負擔。“當經濟衰退開始時，情況變得緩慢，在戰爭期間變得更慢，”接替凱茨擔任首席執行官的斯蒂芬·J·卡洛蒂承認。卡洛蒂聲稱費舍爾的銷售已經開始回升，並預測在兩到三年內會有好轉。

當房地產市場崩潰時，互惠利益遭受了重創。到1990年底，近10%的抵押貸款處於違約狀態，幾乎是人壽保險公司平均水平的三倍。它開始對不良貸款進行積極的止贖，但這隻留下了一堆可憐的物業。其中一個是波士頓的地標性公園廣場大廈，空置率為45%，而12月時為25%。互惠利益的資本緩衝在1991年第一季度 alone縮減了驚人的7%（圖表）。這家保險公司試圖通過將部分業務出售給大都會人壽保險公司來籌集現金，但失敗了。接下來，互惠利益請史密斯·巴尼、哈里斯·厄普漢姆公司招募另一位投資者，但沒有人出現。它宣佈裁員20%，共3100名員工。信用評級機構對此並不感興趣。今年5月，標準普爾公司將互惠利益的索賠支付能力下調了四個等級，從第二等級的AA+降至A。

“自我實現的預言。”降級引發了這場風波。“在執行生活和第一資本之後，人們變得非常緊張，”新任首席執行官卡洛蒂説。“他們不願意聽我們説。他們想要回他們的錢，這變成了一個自我實現的預言。”另一個壞消息是在7月8日，當時A.M. Best Co.，這個有時被批評對公司過於寬容的保險評級服務，遲遲將互惠利益的評級從最高級別降至第二高等級。隨着保單退保潮的湧現，監管機構開始悄然討論收購事宜。在7月12日關於這些談判的報道發佈後，保單持有人湧入公司的大廳提出贖回請求。“我們得出的結論，”卡洛蒂説，“這根本不會結束。”

新澤西州的行動暫時穩定了互惠利益的財務狀況。保單退保和貸款被禁止。只有在困難情況下的死亡賠償和保單現金支取是可以的。至少互惠利益的年金領取者不會遭受支付削減，這使他們的處境比執行生活的加州子公司的受益人要好得多，後者的福利被削減了30%。與執行生活的情況一樣，監管機構希望出售互惠利益，或者至少出售其強大的團體健康單位。一位四星級人物——尼古拉斯·D·卡岑巴赫，約翰遜總統任內的檢察長——被引入監督該公司，監督卡洛蒂。為了吸引新業務，州政府還安排了兩家最大的保險公司，普天壽保險公司和大都會人壽，來支持任何新簽發的保單。

那麼，下一個將遭遇擠兑的大保險公司會是誰呢？雖然整體行業的形勢是穩健的，但幾家主要參與者似乎很脆弱。“在執行生命保險公司之後，我預測不會再有更多了，”顧問公司SEI Corp的高級副總裁丹尼爾·R·加蒂斯説。“好吧，我可能又錯了。”考慮到恐慌因素，這個賭注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