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看起來更強勁，華盛頓並沒有功勞 - 彭博社

James Cooper

1991-07-29

在許多方面，美國經濟正在沿着經典的軌跡從1990-91年的衰退中復甦。消費者再次開始消費。企業在經濟低迷期間削減了庫存，現在卻發現庫存不足。因此，公司正在提高生產以趕上。這是一個在戰後時代展開的復甦過程。

但這一次，有一個重要的區別。需求的前景——尤其是消費者的需求——處於異常不穩定的狀態。顯然，來自沉重債務、被高估的房地產和疲弱銀行的相互關聯的結構性問題的常被提及的清單，將對需求產生影響。但現在，需求增長的最大障礙是經濟政策。

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在復甦的早期階段異常緊縮。在過去的經濟回升中，貨幣和財政政策通常更具刺激性。這一次，華盛頓的預算混亂阻止了減税或支出計劃，例如1981年的經濟復甦税法。而美聯儲則決心繼續壓制通貨膨脹，特別是在貨幣增長方面表現得非常吝嗇。

最新數據顯示，緊縮政策的下行壓力不會阻礙復甦的經典動態。但如果沒有政府的傳統刺激來幫助維持這一過程，尤其是在面對如此多非傳統的需求拖累時，經濟回升可能會在年底之前開始停滯。

目前，大多數數據支持美聯儲主席艾倫·格林斯潘在7月16日向國會提交的半年度報告中對經濟的樂觀評估。他宣稱衰退已經結束，通貨膨脹的前景正在改善。

確實，消費者價格指數在六月 modest 上升了 0.2%，低於五月的 0.3%。核心 CPI 排除食品和能源，在六月上升了更快的 0.4%，但核心通脹的年增長率從二月的 5.7% 降至 5%（圖表）。

關鍵的住房和汽車行業繼續回暖。國內製造的汽車銷量從五月的年率 610 萬輛上升到六月的 670 萬輛，七月開始時達到 730 萬輛的速度。住房開工在六月上升了 5.7%，年率達到 104 萬，四個地區均有增長。住房開工和新建許可連續第三個月上升。

這部分解釋了為什麼製造業看起來幾乎充滿活力。六月工業生產上升了 0.7%，這是連續第三次增長。汽車和卡車、家庭用品、建築材料以及各種材料的產出均有大幅增長。

此外，四月和五月的增長被修正為比最初報告高出 0.2 個百分點。五月的增長現在記錄為 0.7%，四月的增長記錄為 0.5%。這使得近四年來最強勁的三個月增長。季度產出增速自去年第三季度以來首次進入正值區域（圖表）。

工業在六月也利用了更多的生產能力。工業操作率從五月的 79% 上升到 79.3%。然而，這仍低於 82% 的水平，後者引發對瓶頸和價格壓力的擔憂。成品的生產者價格指數在六月下降了 0.3%，核心 PPI 持平，早期加工階段沒有成本壓力出現。

低庫存——在銷售上升的情況下——在最近的生產增長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企業在經濟衰退期間保持了非常精簡的庫存。它們從去年七月開始減少庫存。然而，企業顯然在春季被突如其來的銷售增長所困擾，加速了庫存的清理（圖表）。

製造商、批發商和零售商持有的庫存在五月下降了0.5%，在四月下降了0.3%和三月下降了1%之後。自三月以來，企業銷售增長了2.5%。庫存下降與生產上升的結合強烈表明，最近幾個月的庫存削減是非自願的，這意味着企業將不得不增加產出，直到庫存恢復到所需水平。

需求是推動復甦過程的關鍵，但政策在這方面的影響更多是負面的而非正面的。例如，在過去，貨幣增長的急劇上升總是推動經濟復甦。但這一次，似乎沒有這樣的動力。

儘管美聯儲在去年十二月開始積極放鬆貨幣政策，降低短期利率，但經過通脹調整的M2的年度增長仍然處於四年前開始的下降趨勢中。事實上，實際M2仍然低於一年前的水平。

這意味着消費者和企業的支出受到流動性不足的限制。正如格林斯潘在七月十六日所説，M2與經濟之間的關係是“金融系統中最持久的關係之一”。如果沒有更快的貨幣增長，國內需求的復甦在戰後標準下將顯得蒼白無力。

財政政策也是一個很大的約束。白宮最新的估計將1992財年的聯邦預算赤字定為驚人的3480億美元，高於1991年預期的2822億美元，以及1990年的2205億美元。在過去，赤字的擴大會對經濟提供刺激。但這次並非如此。

1990年至1991年間，幾乎所有赤字增長都可以歸因於拯救儲貸協會所需的資金。這只是將債務從私營部門轉移到公共部門，對經濟增長沒有影響。而且，這對於1991年至1992年間的赤字增加也是如此，甚至可以説是全部。

此外，較高的税收、支出削減以及州和地方層面的工資削減的影響尚未對經濟產生影響。這將在下半年顯現出來，因為七月標誌着大多數州和地方政府新財年的開始。

大部分政策約束將回落到消費者身上，而消費者的需求基本面已經相當脆弱。沉重的債務、低儲蓄和微薄的收入增長几乎概括了這個問題。此外，目前仍不清楚春季消費者支出的回升是否可持續，還是僅僅在海灣戰爭期間消費者積壓的需求的爆發。

即使在六月汽車購買增加的情況下，上個月零售銷售仍下降了0.2%。不包括汽車，零售收入下降了0.5%。與住房相關的耐用消費品銷售大幅下降。百貨商店的收入也下降，服裝店的銷售也如此。這支持了這樣的觀點：五月的夏季天氣從六月和七月竊取了一些熱天氣商品的銷售。

此外，汽車銷售的增長得益於新的租賃計劃。在過去六個月中，汽車租賃激增近30%，因為經銷商提供了有吸引力的激勵措施，並將租賃選項擴展到低價汽車。然而，和過去一樣，這些計劃可能會從未來幾個月借走銷售。

經過通貨膨脹調整後，零售銷售自二月份以來沒有顯示出任何上升趨勢（圖表）。所有最近的銷售反彈發生在二月份，當時海灣戰爭的勝利似乎已成定局。

自支出在第二季度開始時處於更高水平以來，實際零售銷售的季度平均水平高於第一季度，這為上個季度的實際國民生產總值提供了支持。但春季銷售的平穩模式對第三季度的消費者支出並不樂觀。

美聯儲和政府的最新預測顯示，1990年第四季度到1991年第四季度之間，實際國民生產總值的增長約為1%。這意味着在下半年增長約為3%。這無疑是一個可觀的速度，但華盛頓的預測可能會因其自身的經濟政策而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