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官僚到“商業先生”在莫斯科 - 彭博社

當IBM想要在蘇聯建立第一個100%西方擁有的子公司時，一位名叫阿卡迪·I·沃爾斯基的前共產黨官員成功地在莫斯科臭名昭著的官僚體系中推動了這一交易。包括通用電氣首席執行官約翰·F·韋爾奇和W·R·格雷斯董事長J·彼得·格雷斯在內的美國高管們，定期走訪沃爾斯基優雅的辦公室，測試投資的水温。當布什總統前往莫斯科時，他的首席經濟顧問與抽着萬寶路的沃爾斯基進行了兩個小時的貿易和投資問題的討論。

阿卡迪·沃爾斯基是誰？儘管他的名字在西方高管和克里姆林宮學者的小圈子之外幾乎無人知曉，但59歲的沃爾斯基正迅速成為蘇聯轉向市場經濟的關鍵人物。他所領導的蘇聯科學與工業協會聯盟代表了大約65%的蘇聯工業產出。它類似於一個開放政策的全國製造商協會，成員包括餐館、計算機初創公司以及國有工業巨頭。

當他的朋友和盟友戈爾巴喬夫考慮全力以赴進行最痛苦的改革的風險時，沃爾斯基爭取商業支持的能力可能會決定改革的成敗。這也可能決定雄心勃勃的沃爾斯基自己的政治未來。

堅實的基礎。沃爾斯基的目標是建立一個西方投資者可以依賴的商業環境，不受莫斯科與各共和國之間拉鋸戰中每一次動盪的影響。來自所有15個蘇聯共和國的企業參與工業聯盟，沃爾斯基正在幫助建立一個商業銀行、保險公司和創業學校的網絡，以刺激各共和國之間的貿易，並進一步與西方的貿易。“每個人都在談論市場，但沒有其他人在建立它，”面無表情、頭髮漸白的沃爾斯基説。也許最重要的是，他補充道，聯盟正在與企業和政府官員在幕後合作，制定一項經濟協議，以保證整個蘇聯的單一貨幣和統一的海關規則。

莫斯科的“商業先生”經歷了與他國家一樣戲劇性和困難的個人轉變。沃爾斯基起初是一個教科書式的蘇聯工業經理。作為一名鋼鐵工程師，他從工頭助理一路晉升到莫斯科龐大的Zil汽車和卡車工廠的鑄造部門負責人。在1970年代初，他成為負責發展國家工程行業的共產黨頭目，發佈命令建設位於俄羅斯中部的巨型卡馬斯卡車工廠和托里亞蒂的伏爾加汽車廠。

作為1980年代初蘇聯領導人尤里·安德羅波夫的助手，沃爾斯基短暫而激動地體驗了經濟改革。到戈爾巴喬夫，這位長期合作伙伴在1988年開始改革時，沃爾斯基已經準備好放棄作為黨官僚的職業，重新建立在1917年革命之前繁榮的工業聯盟。

重建思維。如果沃爾斯基目前的事業要成功，他最大的挑戰可能是説服整整一代支持計劃經濟的人跟隨他的道路。“在73年裏，我們的意識形態一直在灌輸給蘇聯公民，私有財產是壞的，市場是地獄，”沃爾斯基説。“人們重建思維是非常困難的。”

戈爾巴喬夫自己的未來可能取決於沃爾斯基能否贏得在改革者和反動派之間擁有關鍵投票權的工廠主任和將軍們的支持。這項工作將考驗最具説服力的推銷員：隨着整個專注於國防生產的城鎮衰退，一些軍事工廠主任“認為生活水平的下降是由於市場，”沃爾斯基擔憂。“但事實並非如此。”

市場改革現在可能更多地依賴於沃爾斯基，因為他與工廠經理的聯繫，而不是戈爾巴喬夫。完成這樣的工作可能會使沃爾斯基躍升到莫斯科政治家所説的他渴望的總理辦公室。西方首席執行官——以及身處困境的蘇聯領導人本人——正在等待看看沃爾斯基是否能交付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