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低迷變成海洋變革 - 彭博社

當計算機行業在1985年突然萎縮，從15%的年增長率在幾個月內降至9%時，幾乎沒有大型製造商對此感到特別困擾。他們堅持認為這只是暫時的低迷，新技術很快會創造新的機會——並帶來新的利潤。確實，業務在1988年開始回升，但並沒有恢復到以前的水平。因此，IBM、Unisys和Groupe Bull等行業巨頭開始削減員工和關閉不必要的設施。這是對IBM董事長約翰·F·阿克斯所稱市場“新現實”的冷靜、審慎的回應。IBM和其他公司認為，只需稍加調整，他們就能恢復到正常的利潤水平。

錯了。美國經歷了一年的衰退，徹底粉碎了計算機制造商對事情會恢復如初的任何殘留希望。隨着行業從數十種硬件和軟件設計轉向僅僅幾種，行業正經歷巨大的動盪。只有少數專有計算機“架構”——例如IBM的System/390大型機——可能會存活下來。

市場的主要部分將是基於標準的桌面計算機，這些計算機不需要巨大的工廠、成千上萬的銷售人員、眾多的分支辦公室，甚至不需要主要的研究設施。簡而言之，顧問公司Gartner Group Inc.的行業服務副總裁查爾斯·懷特表示，計算機硬件就像1920年代的汽車一樣，已經從定製的奢侈品變成了大規模生產的商品。

因此，計算機制造商不僅僅是在削減開支——他們是在用大刀砍。緊隨其後的是疲軟的第二季度財報——例如，IBM的淨利潤暴跌93%——行業巨頭迅速宣佈裁員數萬名員工。在經過兩年的謹慎削減後，數字設備公司於7月25日計劃裁減約12,000個職位——這將導致其剛結束的財年損失11億美元。Unisys公司在鉅額債務的困擾下，終於採取了管理層稱將使其重新盈利的大膽行動：裁掉10,000名員工並取消一條主要的計算機產品線——這將導致9.25億美元的費用。“削減10%再削減10%再削減10%，你就會進入死亡螺旋，”Unisys總裁雷託·布勞恩説。

幸運的蘋果。全球範圍內，計算機行業正面臨緊要關頭。陷入困境的電子巨頭飛利浦正在放棄小型計算機，出售給DEC。為了削減3.48億美元的運營費用，德國西門子-尼克斯多夫信息系統計劃裁員3000人，此外今年早些時候還裁掉了1000人。

硅谷也出現了問題，桌面計算機制造商逃過了1980年代末的經濟放緩。惠普公司希望説服2000名員工提前退休。由於便宜的新款Macintosh使其毛利率下降——從去年的54%降至現在的45.8%——蘋果計算機公司正在適應自己的新現實。它裁掉了1200名員工，這一舉措在6月份的季度中使其損失了5310萬美元。蘋果和其他公司也在削減兒童保育和健身中心等福利。

但蘋果是幸運的之一。它在仍然健康的桌面市場中獲得了市場份額，並擁有8.9億美元的現金儲備——更不用説與IBM的有希望的合作。老牌供應商面臨可怕的前景：他們花費數十年開發的系統可能不再有市場。王實驗室公司在經歷了多年的虧損、裁員和重組後承認了這一點。今年6月，它宣佈達成一項轉售IBM小型計算機的協議，這幾乎保證了其自有VS系列的滅亡。

其他成熟的供應商，如Prime Computer、Groupe Bull和Control Data，正在轉向由芯片公司設計並且通常由其製造的硬件。其他公司則組成了如ACE集團這樣的財團，由康柏計算機公司領導，提議一個供所有人使用的標準桌面設計。位於馬薩諸塞州劍橋的亞瑟·D·利特爾公司的高級顧問諾曼·韋澤爾表示，這種舉措只是延遲了不可避免的結果：“大洗牌尚未到來。許多公司的命運已經註定。”

保持硬件。這意味着更多的合併和合資企業。由於緩慢的經濟抑制了需求，計算機行業存在大量的過剩產能。斯佩裏反對了在1986年創建聯合系統公司的巴羅公司收購，而今年，NCR努力避免落入AT&T的掌控之中。但從現在開始，計算機制造商可能會歡迎收購要約。即使他們能夠削減成本並保持盈利，能夠獨立在1990年代生存下來的公司寥寥無幾。

生存需要什麼？“無計算機的計算機公司”，也許。這是安德魯·S·拉帕波特和施穆埃爾·哈列維在《哈佛商業評論》上發表的一篇挑釁性文章的標題。作者們領導着位於波士頓的諮詢公司技術研究集團，建議計算機制造商乾脆忘記構建基本硬件，他們認為這幾乎沒有重要性。“定義計算機的使用方式……將在未來幾十年創造真正的價值——從而帶來市場力量、就業和財富，”他們説。

説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軟件是賦予計算機真正價值的關鍵，但它仍然是行業的大難題——構建起來比硬件複雜得多。因此，預計會有更多的虧損、更多的裁員、更多的整合。“這些事件是可以預測的。你只需看看其他行業的先例，”Gartner Group的懷特説。“有趣的是時機，這使得猜測遊戲變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