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莫斯科購物中心 - 彭博社

莫斯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模樣了。在紅場不遠處，主郵局的一樓有着芝加哥風格的商品交易市場，交易者們在這裏爭奪從二手噴氣機到整車計算機的各種商品。在對面，位於莫斯科市中心的一條大街上，散步的人們可以在街邊的小攤上購買到比菲特的金酒。

蘇聯的黨魁們仍然將這種行為稱為投機，並且直到幾個月前還會將違法者送入監獄。但一羣迅速增長的街頭聰明交易者正在慢慢地從中央計劃者留下的廢墟中鍛造出一種新的經濟。這種新興的秩序由市場而非官僚設定價格，盧布也在逐漸走向可兑換。

在蘇聯歷史上，莫斯科的消費品街頭價格首次與巴黎人或紐約人回國時所支付的價格沒有太大差距。以比菲特的金酒為例。曾幾何時，只有像共產黨官員或在外國人酒店工作的妓女才能獲得購買進口金酒所需的美元。如今，一羣崛起的富裕企業家可以以350盧布的價格購買金酒，按黑市匯率約為12美元。當然，這對於普通的伊凡來説，相當於整整一個月的工資。

大伊留申。但毫無疑問，盧布的持續貶值正在動搖舊有的商業方式。雖然官方匯率仍然是每盧布1.70美元，但政府注意到了影子經濟，向遊客提供以黑市匯率3~兑換的盧布。同時，它也允許一些機構出現，俄羅斯人和外國人可以在這些地方用盧布或美元購買越來越多的商品。

這些新市場中最繁忙的是俄羅斯商品與原材料交易所，最近的一天，交易員們在列寧半身像的不滿目光下，瘋狂地揮舞着紅色和黃色的卡片。拍賣的物品是一架伊留申-76貨運飛機，最終以2900萬盧布的價格被一家國有公司拍得。噴氣式飛機是熱門商品，因為即使是國有公司也在忙着建立內部航空公司，以擺脱不可靠的國有航空公司俄羅斯航空的控制。

該交易所有1000個座位，每個座位售價14.3萬美元，平均每日交易量為3500萬盧布。四家小型美國交易公司是擁有座位的九家外國機構之一。總的來説，從莫斯科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大約有300個商品交易所在運營。在這些小型交易所中，商品交易範圍從糖和石油到IBM-XT個人電腦。

不久前，這些商品只能通過繁瑣的國家機構的訂單或在小巷交易中獲得。但現在，蘇聯的經紀公司搶購稀缺產品，比如為鮑里斯購買土豆，他將其轉售給合作餐廳，或者為尼古拉伊購買伊留申飛機，以便他計劃的私人空運業務。當地消息人士稱，許多經紀人都是黑市的校友，比如莫斯科臭名昭著的裏日斯基市場，那裏有暗中出售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槍。

西方商品。當交易所以盧布進行銷售時，價格通常遵循黑市匯率。例如，一台索尼Video 8攝像機以4萬盧布的價格出售，按黑市匯率約為1250美元。一台奧利維蒂2400波特的調制解調器售價為260美元。這與曼哈頓中城的零售價格相差不遠。現在，商業報紙《商業人》打印了來自九個交易所的商品價格，涵蓋從木材到兩種等級的汽油。

證券交易所並不是唯一一個擁有盧布的莫斯科人可以購買日本電子產品的地方。隨着政治自由的增長，蘇聯的邊界變得更加開放。儘管仍然存在嚴格的限制，蘇聯人可以合法持有美元並出國旅行。他們滿載着西方的好東西歸來。現在，他們可以在最近幾個月湧現的“商業商店”中合法出售這些商品。在那裏，商品以高額加價的方式以盧布轉售。

儘管系統發生了很大變化，但它仍未解決外國商人最棘手的問題：將盧布利潤以硬通貨匯回國內。從理論上講，外國人可以在證券交易所將不需要的盧布利潤換成他們可以輕鬆出售以獲取硬通貨的產品。“但要真正獲得硬通貨，你需要出口——而為此，你必須經歷獲得出口許可證的重大麻煩，”西西伯利亞經濟學家亞歷山大·阿格利班金説。美元可以在特殊拍賣會上購買，但證券交易的交易方式仍然很原始。

與此同時，證券交易所和豪華精品店對大多數蘇聯人來説遙不可及。54歲的鐵路車製造廠廠長維克托·馬斯洛夫在莫斯科市中心的俄羅斯商業商店感到震驚。他想要一台百得的拼圖機。但價格為3990盧布，讓他大吃一驚：“我得工作一年才能買得起這個。這些價格太瘋狂了。”看起來確實如此。但這就是向市場經濟轉型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