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工工程師試圖確保灘頭陣地 - 彭博社

坐落在離馬里蘭海岸不到一英里的沙灘上，海洋城經歷了許多風暴。在1962年的一次為期三天的東北風暴中，沙灘消失得如此嚴重，以至於幾座房屋被困在海上，孤零零地立在高腳柱上；還有更多的房屋被夷為平地。1933年的一場颶風已經開闢了一個水道，將城市與阿薩提戈島隔開。“海灣就是溢出來了，”62歲的羅蘭·E·“魚”·鮑威爾説，他經歷了這兩場風暴，現在是海洋城的市長。

如今，他的8000名選民感到稍微安全了一些。美國陸軍工程兵團正在進行一項4500萬美元的項目，旨在恢復沙灘。24小時不間斷地，一台挖泥船在離岸約三英里的海底開挖，將沙子輸送到度假區的8.5英里沙灘上。然後，拖拉機將沙子推入沙丘或向水面平整鋪開。在海浪中，測量員在一個被稱為“螃蟹”的29英尺高的胖輪三腳架上指導工作。白天的場景已經很奇特，而在燈光照耀下的場景更像是一部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電影。

儘管這樣的景象對度假者來説可能是新奇的，但東海岸正在侵蝕的事實並不是什麼新聞——根據一些統計，90%的海岸線都在侵蝕中。許多人也意識到，沿海的長段區域已經過度開發，每年高層公寓的陣列越來越緊密。

然而，在海洋城，這兩種趨勢不僅相互碰撞，還有激烈的政治壓力的複雜情況：這個度假區吸引了成千上萬來自附近華盛頓特區的遊客。連同當地利益，他們正在施壓工程師，試圖做到古老的凱努特王無法做到的事情，抵禦海洋——儘管過去的干預可能加速了鄰近阿薩提戈島的侵蝕。

可憐的阿薩提格州立公園和國家公園，其主要居民是野馬，而不是華盛頓的富豪。每年夏季開始時，許多野馬被移到大陸，以減少馬羣的數量。與此同時，海洋城的富裕精英們也開始了他們每年的遷徙，前往價值14萬美元的公寓，這些公寓填滿了“高層建築區”約20座塔樓。其開發商包括鮑比·貝克，約翰遜政府臭名昭著的“修理工”。業主中有前副總統斯皮羅·阿格紐，他曾是馬里蘭州的州長，以及現任州長威廉·唐納德·謝弗。關於使用軍隊工程師來拓寬這片特定海灘的事情，市長鮑威爾觀察到，強大的華盛頓政治家和官僚們也將海洋城作為一個飲水點，“這並沒有壞處”。

在國會山，兩位馬里蘭州人斯滕尼·H·霍耶和芭芭拉·A·米庫爾斯基分別在眾議院和參議院的撥款委員會任職。他們克服了來自沒有海灘的俄克拉荷馬州的民主黨同僚邁克爾·L·西納爾，他是負責監督軍團的眾議院小組委員會的主席。“如果你看看誰推動了這個項目——海洋城的商人和被稱為旅遊先生的州長謝弗——我認為你不需要再問這個項目的潛在目的，”西納爾説。“我沒有看到民防專家來這裏要求建造這個東西。”

一些當地人懷疑這個障礙島是否應該首先被開發。保存阿薩提格島委員會主席朱迪·C·約翰遜認為，價值25億美元的海灘建築“絕對瘋狂”。早在1987年，海浪就拍打着一座高層建築的基礎，暴露了其地基。

海平面上升。但這不僅僅是保護富人的投資問題。海洋城並不是東漢普頓。它的海濱長廊在夏季週末吸引了來自中西部遠道而來的25萬度假者，穿着印有“這不是禿頂，這是性機器的太陽能板”等口號的T恤。即使是新澤西人也會離開他們自豪的海岸，來到海洋城寬闊且修整良好的沙灘。“美麗的質感，”海灘鑑賞家羅伯特·J·克勞利（Robert J. Crowley）指出，他是一位來自新澤西漢密爾頓的教師。

可悲的是，海洋將收回所有沙子的幾率很大，即使預算中有數百萬用於補充沙子（表格）。自有記錄以來，海岸線的侵蝕一直在持續，受到正常洋流的驅動，並且偶爾因大風暴而加速。最新數據顯示，全球海平面正在緩慢上升，可能是由於全球變暖。每年，典型的大西洋海灘大約會消失四英尺。“大自然最終會在各地獲勝，”州海洋城工作的現場管理員南希·L·霍華德（Nancy L. Howard）承認。

但海洋城的風暴經驗豐富的人們願意冒險。（他們為什麼不呢？他們承擔的費用很少。聯邦政府迄今已支付近一半，州政府支付了大部分剩餘費用。）一個海濱長廊博物館裏滿是當地海岸警衞隊隊員拍攝的船隻失事和衝浪救援的照片。在這裏，1933年的颶風被描述為“天賜之物”。畢竟，策展人推理説，如果沒有它猛烈打開的水道，漁民們就不會那麼容易到達海洋城。

下一場真正的惡劣風暴——大約每100年出現一次的那種——可能會毀掉幾乎所有項目的成果，軍方工程師表示。自稱“水人”的菲什·鮑威爾（Fish Powell），曾是一名職業漁民和嚮導，他同意：“我們明天可能會有另一場風暴，把這一切都帶走。”

陸地來了！即使沒有風暴，障礙島也傾向於通過在海側下沉和在灣側上升而向內陸移動。自20世紀30年代以來，阿薩提戈島向內陸移動了大約330英尺，這可能得益於一個海洋城市的防波堤，像所有東海岸的防波堤一樣，將原本要流向南部海灘的沙子引導到北部海灘上。最近，阿薩提戈島的北端每年侵蝕多達35英尺，使海洋城市更加暴露于海洋之中。地質學家奧林·H·皮爾基（Orrin H. Pilkey）表示，該鎮“將越來越容易受到來自南方的風暴影響”，他負責杜克大學對開發海岸線的研究。

一些州，特別是南卡羅來納州，在1989年遭受颶風雨果的嚴重破壞後，正在聽取像皮爾基這樣的專家的建議，越來越多地讓自然自行發展。他們禁止在水邊過於靠近的地方進行開發，並放棄了諸如海堤等可疑的保護措施。在全國範圍內，聯邦洪水保險計劃的擬議變更將鼓勵業主將易受影響的建築物遷移到內陸。

儘管如此，抵禦海洋的努力仍在繼續：例如，明年春天，工程兵團將開始在新澤西海岸沿線30英里進行超過1億美元的海灘補充計劃——這是已故的詹姆斯·J·霍華德（James J. Howard）的遺產，他是海岸國會議員，曾擔任眾議院公共工程與交通委員會的主席。不過，目前，沒有人能在海洋城市的臉上撒沙子：它擁有納税人能買到的最好的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