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與勞動：有人戴安全帽嗎？ - 彭博社

唐納德·V·費特斯可能會想知道是否存在某種全球陰謀來絆倒他。就在他去年七月作為卡特彼勒公司的新首席執行官安頓下來時，費特斯面臨着巴西的經濟崩潰，這使得卡特彼勒每年5億美元的市場遭到重創。然後，美國的衰退和歐洲的經濟低迷共同導致卡特彼勒的建築和挖掘設備訂單在今年下降了約10%。在日本，卡特彼勒與三菱公司的合資企業在今年夏天捲入了一起工業間諜醜聞。而且，真正給這一切畫上句號的是：卡特彼勒預計在1991年將出現約9000萬美元的虧損。

這就是所謂的初學者的運氣。如果費特斯希望喘口氣，那他可以忘了。卡特彼勒與其17000名工會工人的合同，由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代表，將於9月30日到期。一旦在八月底開始談判，肯定會有很多頭疼的問題。雙方在工資到醫療福利等一系列問題上相距甚遠。而且，自1979年以來，卡特彼勒的工會成員人數從40500人減少了58%，工會成員的心情並不寬容。如果沒有達成共識，工會成員很可能會罷工。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地方145的主席J·P·亞伯拉罕警告説：“我們不會輕易妥協。”

費特斯也不會。自1980年代中期以來，卡特彼勒一直在全球範圍內進行削減成本和提高生產力的運動，以保持與死敵小松公司的競爭力。1987年，卡特彼勒啓動了一項21億美元的工廠現代化運動，名為“未來工廠”，以安裝更靈活的製造能力。如果成功，到1993年可以節省4.2億美元。去年，為了將更多決策權下放到前線，卡特彼勒削減了管理層，並重新組織為17個利潤中心。目標是削減公司高達22億美元的間接費用。

現在，勞動力是卡特彼勒在未來十年確保其作為製造業強國生存的最後邊疆。考慮到美元對日元的疲軟，卡特彼勒的勞動力成本大致與小松相當。但這一情況可能會迅速改變。卡特彼勒董事會成員、斯坦福大學退休工程教授約翰·W·豐達爾表示：“那裏沒有足夠的成本降低。”

醫生賬單。很難不欽佩卡特彼勒的削減成本的熱情。在1980年代初期，膨脹的卡特彼勒將市場份額拱手讓給小松，小松利用強勢美元衝擊美國市場。卡特彼勒在1984年的三年虧損總額達到4.28億美元。公司受到謙卑的教訓，削減成本並積極推動出口。1988年，利潤達到8.18億美元。受益於美元貶值，出口銷售從1988年的20億美元躍升至1990年的34億美元。更重要的是，自1986年以來，卡特彼勒重新獲得了美國市場份額，從35%上升到37%，而小松則損失了約一個百分點，降至13%。

卡特彼勒的老兵們沒有重温1980年代初期的願望。降低勞動力成本對卡特彼勒在海外的定價競爭力至關重要。“他們不想永遠依賴於美元疲軟，”史密斯·巴尼、哈里斯·烏帕姆公司的分析師托比亞斯·M·列夫科維奇説。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的合同顯然是一個目標。包括工資和福利，卡特彼勒的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代表的平均小時工資為31.74美元。

因此，拒絕接受本故事採訪的費特斯正對一個長期被卡特彼勒工人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問題投以懷疑的目光：醫療保健。卡特彼勒的戰略是將更多的醫療保健成本負擔轉移給其小時工，而這些工人的當前醫療費用是全額支付的。卡特彼勒的醫療保健成本，包括退休人員的費用，約為每位在職員工9,000美元。總體而言，卡特彼勒的醫療成本去年上漲了14%，達到2.71億美元，並可能在1994年躍升75%至4.74億美元。去年保護汽車工人健康福利的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預計將強烈反對費特斯。“我們為這些福利奮鬥了40年，”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751地方分會主席拉里·所羅門説。

其他問題可能同樣具有爭議。工會官員表示，卡特彼勒希望減少受到工作保障保護的工人數量，並希望完全避免去年汽車製造商同意的高昂收入保障。通用汽車公司為被裁員工人設立了40億美元的收入保障，覆蓋三年。此外，一些工會官員懷疑卡特彼勒希望推動兩級工資制度，新僱員被鎖定在較低的工資水平。

費特斯正在採取強硬措施。在春季，他在伊利諾伊州中部發起了一場廣告活動，該地區大多數公司的工人居住，向當地人講述公司保持競爭力的必要性。“汽車行業的模式不應適用於我們的勞動協議，”一則廣告宣稱，並進一步説明高工資和福利可能會削弱卡特彼勒脆弱的復甦。這些廣告激怒了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UAW），後者也發起了自己的廣告活動進行反擊。

而且費特斯已經確保，如果發生罷工，卡特彼勒將繼續運轉。他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庫存來覆蓋六個月的時間。這可能為卡特彼勒提供緩衝，以度過長時間的停工。事實上，費特斯在今年春季巧妙地給予卡特彼勒經銷商特別激勵和靈活的付款條件，以幫助他們儲備零部件和設備。由於庫存水平如此之高，“卡特彼勒認為現在是與工會強硬對抗的好時機，”行業顧問弗蘭克·E·曼弗雷迪説。

清倉大甩賣。即便如此，卡特彼勒在罷工中可能面臨很多痛苦。分析師列夫科維奇認為，如果罷工持續三個月，第四季度的損失可能超過1億美元。長期罷工可能會打擊海外銷售，那裏的庫存幾乎為零。如果歐洲的建築設備需求回升，卡特彼勒可能不得不承擔將美國庫存運往海外的費用。

更糟的是，裝配線上的任何延長停工只會推遲卡特彼勒21億美元工廠現代化的財務收益開始超過其成本的時點。該公司已經將交叉點推遲到1992年末，而不是今年末。

即使Fites設法在沒有罷工的情況下獲得讓步，他仍然不會輕鬆。分析師表示，巨大的庫存意味着他將在第四季度削減多達20%的生產以恢復平衡。而且，由於全球需求不太可能很快反彈，Fites可能不得不以清倉價格開始出售機器。

Fites的支持者説他能夠應對卡特彼勒面臨的許多挑戰。“他比過去的首席更有力量，”Fondahl説。“也許更具攻擊性。”他最好是這樣。他的第二年工作承諾將和第一年一樣充滿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