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殘骸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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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薩爾蒙兄弟公司的持續傳奇，以及其涉嫌不當主導國債拍賣的努力，似乎是從《騙子的撲克》一書中提取的，那麼過去幾天的事件則更像是《德斯特里再度出擊》。被迫離開的，是那位聲名狼藉的首席執行官，面帶愁苦、叼着雪茄的高風險交易員約翰·H·古特弗倫德。而從西方而來的，是一位活生生的傳奇人物——謙遜、低調，帶着自嘲的幽默感。“我在想把我的年薪定為1美元，”薩爾蒙公司臨時主席沃倫·E·巴菲特在8月18日的首次新聞發佈會上冷冷地説道。“但我可以被談判——向下。”
奧馬哈的智者能否拯救薩爾蒙兄弟公司——以及他自己在這家債券交易巨頭中的巨大股份？對此的答案當然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超出巴菲特控制範圍的外部力量，這位著名投資者和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主席。可以肯定的是，巴菲特的公司持有7億美元的薩爾蒙可轉換股票，他是首席執行官的靈感之選。但即便如此，新首席執行官面臨的損害控制任務是巨大的——並且可能是壓倒性的。客户們開始紛紛湧向出口，尤其是加利福尼亞州、威斯康星州和馬薩諸塞州的公共養老金基金。
而且越來越明顯的是，薩爾蒙公司涉嫌犯下的過失可能是如此嚴重，以至於該公司可能面臨嚴厲的法律後果。薩爾蒙已承認，自1990年12月以來，它在五次國債拍賣中未經授權使用客户賬户進行投標——因此最終獲得了超過任何一家公司的35%份額。
最近，關於薩洛蒙公司涉嫌違規的又一項內容浮出水面。華爾街的消息人士表示，除了簡單地抬高國債證券的價格外，薩洛蒙還利用其在國債拍賣中的主導地位，要求以超低利率借入現金，以換取進入薩洛蒙的國債證券儲備的機會。
頑固的陰雲。無論這些指控的真相如何，薩洛蒙的國內外客户已經開始小心翼翼地退出。如果醜聞持續發酵，可能會變成一場狂潮。8月21日，世界銀行暫停了與該公司的商業往來，至少到9月30日。“薩洛蒙的高管在我們眼中徹底摧毀了他們的信譽，我們需要一個獨立的來源來驗證他們是否已經改正了他們的行為，”英國最大的基金管理公司之一Legal & General Assurance的固定收益經理大衞·肖（David Shaw）説。
在預計的公共養老金基金外流的初步跡象中，加利福尼亞州和威斯康星州的巨型州養老金基金已暫停與薩洛蒙的國債業務，儘管巴菲特的崛起和薩洛蒙高管的懇求。“董事會想要表達他們對發現的做法的憤怒，”加利福尼亞公共僱員退休系統的首席投資官德威特·鮑曼（DeWitt Bowman）説。在威斯康星州，州養老金基金的官員對薩洛蒙的高層重組並不感冒。“我們不確定所有必要的內部措施是否已經採取，”威斯康星州投資委員會的總法律顧問庫爾特·N·沙赫特（Kurt N. Schacht）説。“這些違規行為，”他堅持認為，“質疑了公司的誠信，並給一些非常重要的市場蒙上了陰影。”
巴菲特尚未能夠消除那片陰雲。在關於拍賣的聲明中，該公司長期以來一直迴避核心問題：其在拍賣中超額出價的動機和影響。所羅門是否壟斷了國債市場？畢竟，通過 allegedly 購買或控制——通過客户賬户——超過其最大允許部分的債券，所羅門將處於不當影響債券價格的位置，特別是在賣空者尋求購買國債以覆蓋其頭寸時。在新聞發佈會上被問及這些廣泛報道的指控時，巴菲特回答説：“到目前為止，我在所羅門看到的任何事情都沒有告訴我這些，”並且“所揭示的與此無關。”儘管巴菲特早些時候曾表示，作為董事會成員，他有“48小時可以問很多問題”，但他並未表示這些問題是否涉及市場操縱的指控。
善意之人。政府調查人員對此主題表現出更多的好奇心。實際上，所羅門的命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一系列聯邦調查的結果，包括證券交易委員會和司法部反壟斷局的調查。證券交易委員會和聯邦調查局正在調查私人投資合夥企業（也稱為對沖基金）通過所羅門提交的未經授權的出價進行的大量國債購買。最近幾天，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調查範圍擴大，向所有40家主要政府債券交易商發出信函，尋求有關其政府證券交易的詳細信息。司法部正在調查涉及其他主要公司的可能串標行為，一位機構官員將其調查描述為對可能的民事和刑事違規行為的“廣泛”調查。“這是一個非常高的優先事項，”這位官員説，“為此投入了大量資源。”
對於索利來説，法律困境才剛剛開始。巴菲特的選擇顯然緩和了監管機構的態度，但在他擔任首席執行官的頭幾個小時內，他不得不動用與聯邦政府的良好關係。在董事會於8月18日召開之前不久，財政部宣佈索利被暫停參加所有未來的拍賣，直到公司採取措施進行內部整頓。事實上，董事會正準備用巴菲特替換古特弗倫德，並接受所羅門總裁托馬斯·W·施特勞斯的辭職，施特勞斯被共同負責所羅門投資銀行部門的英國人德里克·C·莫恩替代。在巴菲特給財政部長尼古拉斯·F·布雷迪打電話期間，巴菲特指出索利所採取的措施後，財政部讓步，允許該公司繼續投標——儘管僅限於其自有賬户。
巴菲特和莫恩在隨後的新聞發佈會上將財政部限制的影響降到最低。這兩人還淡化了公司所犯的錯誤，並將其描述為“無法解釋的”和“愚蠢的”。
被擠壓的空頭？然而，交易員和所羅門客户堅持認為，所羅門通過主導拍賣，能夠抬高國債的價格。熟悉拍賣過程的消息人士詳細説明了該公司 allegedly 操縱市場的另一種方式。他們認為，所羅門通過使用一種稱為反向回購協議的融資機制，盈利性地“擠壓”了空頭賣家。在反向回購中，擁有證券的公司將其借出一段特定時間，並以此借入現金。如果證券供應稀缺，所有者可以支付更少的利息。但如果證券供應充足，持有者必須支付接近當前短期利率的利息。
通常，交易員説，國債應該是充足的。但相反，某些問題變得稀缺——據稱是因為所羅門試圖壟斷國債市場。因此，據説所羅門堅持以過低的利率——低至1%——借入現金以換取借出證券。該公司能夠以超過5%的利率投資這些現金，獲得豐厚的利潤。許多以這種方式受到傷害的賣空者據説是小型債券交易商，他們會賣空以對沖他們的庫存。“大型公司逃脱了懲罰，”一位所羅門客户抱怨道。“如果司法部的反壟斷律師看到這一點，他的下巴會掉到地上。”一位所羅門發言人被問及評論時，只表示“政府正在調查5月的兩年期拍賣。”
一些交易商認為，所羅門對反向回購的濫用更進一步。他們認為所羅門能夠將證券排除在反向回購市場之外——從而保持供應稀缺並使其利息支付保持低廉，通過將其藏匿在客户的“保管賬户”中。這些賬户在機構投資者中很受歡迎，使用政府證券作為客户持有的抵押品——抵押品的選擇，主要是政府證券，留給經紀公司的自由裁量權。交易商認為，保管賬户對擠壓操作至關重要，因為它們允許交易商將特定問題的一部分從市場上撤回。
據信，財政官員正在追查這些 alleged abuses。根據芝加哥的一位資金經理和前所羅門客户羅伯特·希基（Robert Hickey）在希基金融服務公司（HickeyFinancial Services）的説法，財政官員在6月初獲得了關於回購市場和保管賬户中此類做法的詳細報告。
根據街頭流傳的一個情景，受益者不僅包括所羅門，還包括可能與所羅門一起擠壓空頭的大客户。據説聯邦機構正在調查大型私人對沖基金購買大量國債的情況，包括由著名投資者喬治·索羅斯、邁克爾·斯坦哈特和朱利安·羅伯遜控制的基金。索羅斯和斯坦哈特無法聯繫以發表評論。一位接近調查的消息人士表示，羅伯遜的資金管理公司老虎管理在一個月前被SEC和FBI的調查人員接觸，涉及該公司在5月兩年期國債拍賣中的15億美元出價。該公司的發言人只表示，老虎通過所羅門進行了15億美元的出價，收到了15億美元的國債，並遵守了所有適用的法律和規則。
模糊的細節。然而，調查人員可能在錯誤的方向上追查。根據一位接近調查的消息人士，老虎並沒有將其15億美元的兩年期國債借給空頭賣空者——而是做了完全相反的事情。消息人士表示，該公司參與了一項完全合法的交易，從國債的利率與聯邦基金利率之間的差額中獲利。這被稱為回購協議，與所羅門 allegedly 用於擠壓空頭的反向回購相反。通過這樣做，老虎和其他對沖基金能夠迅速獲得合法利潤——在老虎的案例中，大約為1500萬美元。
這些就是監管機構將要梳理的模糊細節。但監管機構本身並不免於一些華爾街人士的批評。根據一家經紀公司的消息人士，財政部似乎在7月底時對市場的情況感到不確定——在開始收到關於5月兩年期國債拍賣的投訴兩個月後。那時，財政部應要求召開了一次公共證券協會的會議，以查看是否可以採取任何糾正措施來應對5月的擠壓，以便在8月第一週的財政部再融資之前進行。“每個人都知道5月的空頭擠壓是個問題，”一位與會者説。“隨着大規模再融資即將到來，交易商不確定他們是否想參與。大家都很擔心。如果監管機構對情況瞭如指掌，為什麼我們在7月還要進行集體討論？”
這就是可能最終浮出水面的那種問題。但首先，薩洛蒙必須找到一種方式脱離熱座。而隨着訴訟的增加，客户的流失，以及監管機構的施壓，索利可能會長時間處於火熱之中。
如何利用反向回購擠壓賣空者
1 最近發行的國債需求旺盛。一位債券交易商，其庫存已被耗盡，出售其借來的債券。它希望在拍賣中以更便宜的價格替換這些債券。
2 但拍賣已被“壟斷”，大部分債券由一家大型經紀公司控制。為了覆蓋空頭頭寸，交易商必須接觸操縱壟斷的公司。
3 大公司對交易商説：“借我現金以換取債券，你必須稍後再賣回給我。”這被稱為“反向回購協議”。
4 該公司掌握了債券的供應，因此可以決定貸款的條款：“你將對我收取的貸款利率，”該公司可能會説，“是每年1%。要麼接受，要麼放棄。”債券交易商別無選擇。
4 大公司通過將貸款投資於至少5.5%的利率來獲利，而它只需支付1%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