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羅的海國家是自由的，但“冬天來了” - 彭博社

在蘇聯政變失敗幾天後，共產黨官員們如常在愛沙尼亞古雅的首都塔林的中央委員會總部報到。在那裏，他們感受到了自51年前當地人目睹斯大林的軍隊佔領波羅的海國家以來最大的震驚。市議會下令關閉了這座建築。可能的新入住者：一家計劃將其用於聖經課程的教堂。

轉眼之間，波羅的海國家幾乎贏得了他們半個世紀前失去的自由。丹麥到加拿大的西方國家已經開始承認這些國家的獨立，而美國預計也會效仿。波羅的海國家還希望最終在歐洲共同體中獲得準成員地位。拉脱維亞外交部長雅尼斯·尤爾坎斯表示，這將“為我們在國際上消除主要障礙，並在國內幫助我們”。事實上，作為歐洲共同體的一部分，這三個波羅的海國家在未來五到八年內每年可以獲得20億到30億美元的援助。

但一個巨大問題依然存在：在蘇聯經濟的廢墟上建立一個可行的經濟體系。“人們對獨立有很高的期望，”塔林愛沙尼亞新聞社的經濟專家卡賈·凱爾説。“相反，會出現失業和生活水平下降。”

以物易物經濟。對波羅的海國家來説，他們擁有數百年的工作倫理和對美好時光的清晰記憶，這對他們有利。他們的致命弱點是缺乏必要的能源供應和原材料。拉脱維亞和立陶宛90%的能源依賴其他蘇聯共和國，尤其是俄羅斯。愛沙尼亞的情況稍好，僅進口三分之一。

一個解決方案是根據波羅的海的經濟優勢，如農業，進行以物易物的安排。“我們現在必須與俄羅斯建立經濟關係。冬天來了，我們需要煤和天然氣，”立陶宛議會成員尤爾吉斯·尤爾吉利斯説。“肉和黃油對我們來説是硬通貨。如果你想得到一台拖拉機，你就得以物易物。”

幾個月內，幾乎毫無價值的蘇聯盧布可能會被波羅的海貨幣取代。第一步是等待盧布停止自由下跌。而波羅的海的貨幣管理者迫不及待地想與莫斯科笨重的中央銀行戈斯銀行説再見。新貨幣的推動已經得到了法國銀行的微小支持。在1930年代，當時自由的立陶宛在法國金庫中儲存了2.4噸黃金，現在價值約2700萬美元。拉脱維亞有1.1噸。然而，愛沙尼亞沒有任何黃金。

波羅的海國家還有其他的王牌。他們充分利用了戈爾巴喬夫的計劃，與西方公司成立合資企業。按人均計算，愛沙尼亞的合資企業數量超過任何其他共和國——大約600個。愛沙尼亞計劃很快推出一項基於今年6月批准的原則的私有化法。拉脱維亞註冊了400個合資企業，立陶宛則有180個。

‘太敏感了。’但是當私人財產所有者回來主張他們的權利時會發生什麼呢？考慮一下亨利·蘭德馬克的困境，他是一家漢堡塗鴉清除公司的老闆。他對塔林政府不承認他的財產權感到惱火。蘭德馬克想要找回他母親曾經擁有的塔林膠合板廠。它仍然存在。“如果我能找回它，我可能會成為多次百萬富翁，”他説。

增加火勢的是一些居民——一些俄羅斯人——他們不會説當地語言，可能會在轉向市場經濟的過程中承受裁員的重擔。暴力並沒有像在南斯拉夫那樣玷污波羅的海的民族衝突。但當俄羅斯人在反獨立集會上占主導地位時，緊張局勢升級。如果很多非波羅的海人發現他們是第一個被解僱的工人，事情可能會變得更加緊張。

一些人擔心波羅的海的俄羅斯人會進行後衞行動以維持控制。舊秩序的象徵已經消失，蘇聯的海關辦公室和邊界表面上已經歸當地控制，共產黨和克格勃被禁止。但這並沒有阻止克格勃邊境警衞在立陶宛-波蘭邊界拒絕沒有蘇聯簽證的外國人。“我們還沒有完全控制我們的邊界，”愛沙尼亞官員恩德爾·利普瑪承認。“當我們擁有這一點時，下一步將是將我們的貨幣和經濟體系與蘇聯脱鈎。”因此，關鍵在於讓波羅的海不僅僅依靠高期望而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