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校園的綠色化 - 彭博社
bloomberg
幻燈片 >>
這是一個清爽的九月夜晚,在佛蒙特州北部,米德爾伯里學院宿舍一樓的狹小會議室裏擠滿了學生。他們聚集在一起,聽比爾·麥基賓,常駐學者、作家和環保主義者,勾勒氣候行動主義的未來。他解釋説,想要説服美國政府認真對待全球變暖,光靠傳統的抗議遊行和集會是不夠的。這需要一種新的協調行動,聰明地利用網絡。
幻燈片 >>
七個月後,麥基賓和一組新畢業的米德爾伯里大學生正在嘗試將這個想法付諸實踐。在4月14日,他們將發起一場名為“行動起來”的全國性虛擬遊行,前往華盛頓。該運動將尋求立法,到2050年將碳排放減少80%,遠超《京都議定書》等全球協議中的目標。
在2007年強制通過任何這樣的法律顯然是一個挑戰。但“行動起來”的技術敏鋭策略可能會產生一些引人注目的結果。大約1100個校園、教會團體和環保組織已經在該運動的網站上註冊,計劃舉行地方氣候相關活動。一組人將在懷俄明州傑克遜霍爾的縮小冰川上成隊滑雪。另一個小組計劃在佛羅里達州基韋斯特進行潛水探險,以記錄氣候變化對珊瑚礁的威脅。在每一步中,麥基賓的“分佈式革命”不僅會被電視直播,還會被上傳到YouTube、博客和播客上。
如果“提升行動”成功地將氣候活動家聚集在美國各大學校園,它可能會幫助催化自越南戰爭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學生運動。麥基本説,計劃在4月14日進行的活動可能會凝聚成“有史以來最大的草根環保活動”。但這真的會超越一個綠色調的數字愛好者聚會嗎?畢竟,年輕的理想主義既古老又短暫。多年來,幾代年輕人對各種問題充滿熱情,最終卻因抵押貸款、托兒安排和汽車維修賬單而將這些問題推入了壁櫥,與他們的示威橫幅一起。1970年代的“無核”運動未能消除世界上的核武器。而亞洲的血汗工廠和童工在1980年代校園活動家的憤怒中依然存在。
然而,確實也有一些由年輕激情推動的起義——如民權運動和1960年代的反戰示威——改變了美國曆史的進程。許多社會科學家、政治家和商界領袖表示,學生主導的氣候行動可能是第三次。“這是一個重要的運動,也是更大事情的開始,”普林斯頓大學著名地球科學家邁克爾·奧本海默説。
與1970年代的地球日孩子們不同,屬於8000萬強大人口羣體的氣候活動家並不是極左或反商業的。他們有時被稱為Y世代(青少年到20多歲),他們使用的工具包包括Excel電子表格、手機快速撥號中的管理員號碼和博客。他們的隊伍代表了廣泛的學科和信仰,從3000名成員的可持續世界工程師到福音青年氣候倡議,再到擁有130個分會的綠色商學院網絡Net Impact。今年,570所學校的學生團體報名參加了由30個環保組織贊助的校園氣候挑戰活動。
目前,大多數千禧一代的活動家正試圖在他們生活的地方施加影響,推動他們的大學購買可再生能源並建設綠色建築。加利福尼亞大學系統的學生們在三年前制定了規則,當時他們説服管理層購買綠色能源,並在一項為新建築準備的多年度、77億美元的預算中嵌入綠色建築的承諾。
“要懷疑…還是有效”
在大多數大學,學生們設定了更為謙遜的目標。在2005年1月的米德爾伯里,二十多名學生成立了一個活動小組,現在每週吸引大約100名學生參加會議。在這個小組的壓力下,米德爾伯里同意通過建設一座1100萬美元的生物質發電廠來減少排放,以供暖和製冷建築。該小組還向包括費利克斯·羅哈廷和雷曼兄弟公司(LEH)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理查德·S·福爾德在內的受託人進行了演講。“我非常相信希望的大膽,”幫助創立該小組的梅·博維説。“你可以選擇懷疑,或者選擇有效。”
J.P. Plumlee和他在田納西大學的活動家們分享了類似的經歷。他們提出了一項計劃,徵收每年8美元的學生費用,以幫助支付替代能源的購買,並得到了諾克斯維爾學校4100名學生的支持——這是校園內此類投票的最高投票率之一。學生們投票決定對自己徵税,這些税款將轉交給大學,以幫助減少對化石燃料的依賴。該地區的另外兩所學校也實施了類似的項目,佔田納西河谷管理局清潔能源銷售的24%。現在,又有四所學校跟隨其後。“我曾經認為全球變暖是我孫輩的問題,”該大學的校長洛倫·克拉布特説。“但我們需要現在就處理這個問題,而這些年輕人是我們的領導者。”
有時候,學生信念的力量從根本上改變了機構。去年,斯坦福大學商學院重新設計了其課程,以強調與環境和企業責任相關的問題。“學生們帶着對自己對社會影響的更強意識來到學校,”負責課程改革的斯坦福經濟學教授加思·薩洛納(Garth Saloner)説。
現在,第一波千禧一代正在進入職場,想要吸引最合格候選人的企業表示,他們必須迎合學生的環境意識。“他們是我們公司的未來領導者,未來的投資者和未來的消費者,”通用電氣(GE)Ecomagination戰略副總裁洛林·博爾辛格(Lorraine Bolsinger)説。“Y世代的人認為環境的重要性是經濟的兩倍。我們絕對必須考慮他們的關切。”
在接下來的10年裏,隨着嬰兒潮一代的退休,職場將出現大規模的人員流失。根據勞工部的數據,到2012年,每四個離開職場的人中只有一個人進入勞動力市場。因此,從惠而浦(WHR)和本傑瑞(UN)到谷歌(GOOG)、惠普(HPQ)和通用電氣(GE)等公司表示,他們必須瞭解氣候活動家的動機。
企業招聘人員遇到越來越多像阿南達·巴倫(Ananda Baron)這樣的候選人。當她去年申請太平洋煤氣電力公司(PCG)的工作時,這位28歲的西北大學凱洛格管理學院的學生深入研究了該公司的環境資質。巴倫表示,她對PG&E的清潔能源戰略印象深刻。但在接受參加最後一輪面試的邀請之前,她與公司在華盛頓的環境事務主任安排了一次45分鐘的電話會議。“商業將在這些問題中發揮作用,我希望能在那裏提供幫助,”巴倫説,她最終接受了PG&E提供的工作。
學生想要的東西對服務學生社區的公司來説非常重要。索迪斯聯盟(SDX),負責900所大學和獨立學校的食品和清潔合同,正在看到對當地、有機和可持續種植食品的需求每年增加20%。將汽油或噴氣燃料用於運輸數千英里外種植的農產品,尤其讓學生感到憤怒,因此索迪斯正在尋找並與當地供應商和製造商合作。
如果比爾·麥基本的“行動起來”運動和其他類似的努力成功地團結學生在一個環境旗幟下,可能會釋放出一種意想不到的力量。大學生很少湧向投票站,但在過去的兩次聯邦選舉中,他們的投票人數有所回升。“這是一個強大的政治世代,”品牌顧問、千禧一代崛起的合著者威廉·斯特勞斯説。年輕選民的投票幫助綠色傾向的民主黨在2006年中期選舉中獲勝,估計有200萬新的年輕選民參與投票。在2008年,全球變暖“有能力讓選民走出他們的宿舍,”民主黨顧問史蒂夫·麥克馬洪説。
對政治家、行業領袖和校園活動家之間的綠色聯盟持懷疑態度是公平的。每一個承諾走向綠色的公司,背後都有十個試圖“綠色洗滌”其聲譽的公司。與此同時,學生們對政府和行業的不環保行為感到憤怒,但卻無法放下他們的iPod(AAPL),這是由蘋果公司(AAPL)製造的,而該公司尚未接受可持續製造。
格温·羅傑斯,位於賓夕法尼亞州哈雷斯維爾的自然營銷研究所的分析師,也質疑學生們是否能夠保持他們的熱情。“在短暫的時刻,你對某個特定問題充滿熱情。然後你接觸到另一個問題,你的忠誠就會改變。”但由於學生們是更廣泛社會變革的一部分,並將承受任何氣候災難的重擔,米德爾伯里的麥基本認為氣候行動主義可能是那些能夠帶來改變的運動之一。“有很多人對全球變暖有教育背景,並想弄清楚該做些什麼,”他説。最終,學生們是正在接受訓練的主流。
海瑟·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