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哲學家 - 彭博社

彼得·伯恩斯坦是金融市場風險的主要哲學家。這位八旬老人長期以來一直是機構投資者的顧問，通過他的書籍向更廣泛的受眾解釋現代金融理論如何在今天的資本市場中運作，以及我們如何利用它來塑造自己的投資。他最著名的作品包括1992年的《資本理念》，這本書探討了學術界發展出的概念如何改變華爾街，以及1996年出版的《與眾神對抗》，這是一部關於金融市場風險與回報的廣泛歷史。《資本理念演變》是1992年作品的續集，將於本月出版。特約編輯克里斯托弗·法雷爾最近與伯恩斯坦進行了交談。以下是他們聊天的摘錄：

你如何定義風險？

這個定義不是我提出的，但我喜歡它。它來自倫敦商學院的埃爾羅伊·迪姆森：風險意味着可能發生的事情比實際發生的事情要多。

這意味着你不知道可能發生的事情的界限，但你仍然必須做出決策。因此，你通過將風險與潛在回報進行比較以及通過多樣化來管理風險。

記住，僅僅因為可能發生的事情比實際發生的事情要多，並不意味着壞事會發生。結果可能比你預期的要好。也許我擁有的一隻股票會漲三倍。

這種對風險的看法會影響你對今天市場的看法嗎？

這影響了我對市場的看法。評估可能結果的範圍是困難的。我曾經做過情景預測——四到五個可能的結果。我會給這些預測加上概率，它們的總和會達到100%。但這並不真實，因為總有一些事情是你沒有想到的。當你在賭博時，你確實有結果的範圍。在市場中，你沒有。

你對次貸市場有多擔心？

我很擔心，但我認為次貸市場不會顛覆整個局面。問題太明顯了。

在二月底，中國股市下跌9%導致全球股價大幅下跌。為什麼？

歷史上充滿了這樣的事情，但通常會有更多的積累。在1987年股市崩盤之前，有一週的顯著下跌。在1929年崩盤之前也有下跌。這一次市場並沒有太大波動——然後突然就崩了。再説一次，投資者似乎對這次的市場風險顯得更加自滿。

怎麼説？

我感覺人們已經將這段時間合理化為低利率、低迴報和低風險的時期。投資者在尋求更高的回報，而不擔心，因為我們處於一個低風險的環境中。但我們也可能處於一個低迴報的環境，因為我們資產的估值過高。

我認為中國市場發生的事情，儘管在全球市場中是邊緣的，但卻是一個警鐘，投資者一直低估了各地的市場風險。

我們生活在一個低迴報的世界的想法來自哪裏？

這一切始於2000-2001年的崩潰，當時我們進入了一個通貨膨脹率似乎低且可控的時期，並且可能會保持這種狀態，因為各地的中央銀行家對通貨膨脹持鷹派態度。低通貨膨脹環境減輕了對未來的一些不確定性，而較少的不確定性鼓勵投資者進行長期投資。在風險較低的環境中，回報也應該較低。

為了尋求更高的回報，許多投資專業人士進入了預期回報更高的另類投資領域，風險也隨之增加。你可以在新興市場的回報中看到這一點。現在，這其中的一些是由基本面所證明的。這些不再僅僅是新興經濟體。它們是全球市場的一部分。儘管如此，對這些市場的熱情還是過於誇大了。

金融衍生品在這一切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2000-2001年的下跌是一次重大下跌，但金融系統並沒有崩潰。典型的機構失敗並沒有發生。我一直在等待這種情況的發生。衍生品業務可能確實分散了風險。我不知道下次是否會如此。

那麼衍生品是一個很大的好處嗎？

衍生品變得相當複雜，而且有很多缺乏經驗的參與者在使用它們。在這裏我感到擔憂。

你最近寫道，從長遠來看，股票在根本上比債券風險更小。這不是與傳統智慧相悖嗎？

股票在這個意義上風險更小：只要資本主義制度持續，金融市場保持穩定，股票確實具有內在的長期回報率。這個回報率是經濟的名義衡量標準。換句話説，如果經濟繼續增長，從長遠來看，股票會有正回報。另一方面，債券則是通貨膨脹意外的受害者。而你不能説不會有通貨膨脹的意外。

為什麼投資者不期望債券的回報高於股票？

原因在於債券是一種合同。它規定了發行者必須償還資金的時刻。如果債券出現問題，合同條款賦予債券持有人一些權力和選擇，因為債券持有人優先獲得償還。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股票存在無限的不確定性。股票是對不確定未來收益的索賠。

告訴我們更多關於 資本思想的演變**。**

原書中的大故事是那些在象牙塔中的人如何弄清楚市場和投資的本質。諸如風險與回報之間的權衡、有效市場假説和多樣化等理念。但在我寫這本書時，實施是有限的。現在每個人都在這樣做——像諾貝爾獎得主羅伯特·默頓和比爾·夏普、麻省理工學院的安德魯·洛、耶魯大學的鮑勃·希勒，所有重要的金融思想家都在從他們的理念中賺錢。

但是關於市場是有效的，無法被擊敗的觀點呢？

有效市場是基準。所有這些人都説擊敗市場是多麼困難，而且越來越困難。大衞·斯文森（耶魯大學捐贈基金的首席投資官）走上了另類投資的非常規路線，因為他認為傳統市場過於有效。他們都意識到主動管理的侷限性。他們試圖擊敗市場，而我所寫的那些人做到了。

由克里斯·法雷爾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