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戰爭：第二集 - 彭博社

還記得不採取行動應對全球變暖的理由嗎？就在幾年前，聲稱是：“沒有證據表明氣候正在變化。”然後變成了：“好吧，也許是，但人類並不應受責備。”這又演變為：“變暖可能更好，我們可以輕鬆適應。”而在此期間，我們聽到削減排放會削弱經濟——而且不會有什麼大的區別，因為中國和印度並沒有參與。

忘掉這一切吧。對於大多數公司來説，科學辯論已經是古老的歷史。當前的爭論，可能會變得激烈，是關於政府應該如何採取行動來遏制碳排放。“我們在這個問題上已經達到了一個轉折點，”西南公用事業PNM資源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傑夫·斯特爾巴（PNM ）説。曾經汽車製造商反對京都議定書，現在他們支持可能超越京都的強制温室氣體限制。儘管其成員擁有燃煤電廠，愛迪生電力協會這一公用事業行業團體也發生了變化。“回顧過去，我不會相信EEI會發展到今天在這個問題上的地步，”杜克能源公司的首席執行官詹姆斯·E·羅傑斯（DUK ）説。4月11日，康菲石油公司（COP ）成為第一家呼籲碳排放上限的美國大型石油公司。即使是埃克森美孚公司（XOM ），也花費數百萬來引發對氣候變化的懷疑，現在聲稱自己被誤解了。“我們對此的看法已經演變，”公共事務副總裁肯尼斯·P·科恩説。

仍然有一些人持觀望態度，尤其是喬治·W·布什。他的口頭禪是，如果美國要實施限制，中國和印度必須簽署協議。皮博迪能源（BTU）已聘請前眾議院多數黨領袖理查德·A·蓋普哈特進行反對碳限制的遊説。儘管許多公司正在揮舞綠色旗幟，但環保人士擔心，有些公司更關心保護自己而不是拯救地球，因為那些不願意談判的公司可能面臨更高的成本。正如汽車製造商聯盟的查爾斯·特里託所説：“如果你不在桌子上，你就是菜單上的一部分。”

無論動機如何，全球變暖問題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隨着國會開始處理一系列法案，“整個討論已經從‘什麼都不會發生’進展到爭論細節，”國家環境信託的主席菲利普·E·克拉普説。“爭奪已經開始。”

例如，埃克森美孚的科恩正在談論通過改善汽車燃油經濟性來大幅減少二氧化碳排放。等等，三大汽車製造商反駁道：由於汽車僅佔全國排放的20%，我們承擔主要責任是不公平的。與此同時，公用事業公司正在爭論如何在國家排放上限下分配排放權。“所有團體都在努力爭取儘可能好的交易，”新奧爾良公用事業公司Entergy Corp.（ETR）的企業環境項目主任布倫特·W·多爾西説。

國會大多數法案中採用的主要方法是一個稱為“限額與交易”的系統。其理念是，各個行業和公司必須將排放減少到一定水平。如果他們無法做到，他們可以從那些排放低於設定限額的其他公司購買權利或配額。市場隨後會找到最便宜的方式來儘快減少排放。

有許多棘手的問題。如果一個發電廠每年已經產生一百萬噸二氧化碳，公用事業公司是否必須購買配額，還是最初會獲得大部分這些一百萬噸的免費配額？或者如果一個公用事業公司已經提前減少了排放以應對法規，它是否會因此獲得這些減少的信用？像Entergy這樣的公用事業公司，擁有核能和可再生能源來源，抱怨他們的煤炭重型同行正在爭取額外的配額，因此將獲得競爭優勢。

更重的煤炭燃燒者，如Duke和美國電力公司（AEP），反過來説，平等對待公用事業公司將使低排放者獲得意外之財。而強制減排的時機至關重要。“如果我們必須在擁有新技術之前減少碳排放，我們將陷入困境，”Sterba説。

即使在這場關於配額的爭鬥加劇之際，許多曾經質疑科學的團體也開始針對整個限額與交易的理念發起攻擊。他們説，最好對碳徵税，這將是鼓勵企業和消費者做出更少碳密集能源選擇的更有效方式。

這也是埃克森美孚的一個熱門想法。但憤世嫉俗者指出，税收一直是政治自殺，因此不太可能被實施。制定一個能夠將排放限制在所需目標的税收也需要大量的試驗和錯誤。

為什麼會從抵制科學轉向爭論政策？一個原因是：長期以來的反對運動失去了可信度。公司和行業協會文件中聲明的主要目標是儘可能地播下懷疑的種子。正如1998年美國石油協會的一份備忘錄所説：“勝利將會在……不確定性的認識成為‘傳統智慧’的一部分時實現。”

反對者從早期發現衞星和氣球數據未顯示大氣變暖中獲得了多年的收益。主流科學家對這些數據不以為然，因為這些測量是間接的、複雜的，並且容易出錯。然而，懷疑論者對此並沒有這樣的顧慮。這些數據“在尖叫着……氣候模型是錯誤的，”卡託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帕特里克·J·邁克爾斯和其他兩人在一篇2004年華盛頓時報的社論中寫道。“科學已經定論。‘懷疑論者’，這個奇怪的名稱被用來形容那些工作表明地球並沒有走向終結的人，已經勝利。”

並不完全如此。隨着對衞星測量的更好分析，數據發生了變化。即使是邁克爾斯也説：“顯然，已經有變暖。”至於他早先的説法，他表示：“誰能預料到衞星數據會被修訂？”越來越多的證據駁斥了對科學的其他六個反對意見。

此外，反對者也受到更聰明媒體的打擊。記者們不僅僅引用雙方科學家的觀點，而是越來越多地評估證據的分量，並解釋反對觀點背後的人。“一旦故事説‘由埃克森美孚資助’，它就失去了可信度，”綠色和平研究主任科特·戴維斯説。這個石油巨頭現在已經停止向一些挑戰全球變暖的團體提供資金。“資金不幸地變成了一個干擾，”埃克森美孚的科恩説。

懷疑者並沒有完全消失。邁克爾斯現在説：“人類在行星變暖中發揮作用並不是什麼新聞，”但他仍然認為變暖可能是有益的。“誰能説我們現在的氣候是最好的？”

一個州的拼圖

公司發現再爭論這個問題已經不再值得。他們出於科學以外的許多原因來到談判桌上。4月2日，美國最高法院裁定環境保護局可以將二氧化碳作為污染物進行監管。這可能會帶來法律挑戰和環境保護局強制實施的限制。“擔心下一個政府的環境保護局會掌握控制權是一個很大的動力，”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的律師大衞·D·多尼格説。此外，日益增長的州碳排放限制拼圖促使各行業推動預防性的國家法律。隨着能源高管面臨諸如未來40年要建造何種發電廠的決策，他們希望有監管的確定性。

儘管前方道路艱難，但公司內部的行動支持者對政策鬥爭終於開始感到興奮。“我們早已不再爭論科學，”恩特吉首席執行官J·韋恩·倫納德在最近的一次演講中説。等待更強有力的證據“相當於從你身體的每個孔流血，而聽到你的醫生説：‘在我們急於做出判斷之前，讓我們等到所有事實都出來’——這意味着你的屍檢結果。”

作者：約翰·凱里，亞當·阿斯頓在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