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工生命的邊緣 - 彭博社

首先，他成功地解讀了人類的基因密碼。現在，基因先鋒J. Craig Venter相信，他距離在實驗室中創造世界上第一個自由生活的人工生物只有幾周或幾個月的時間。它看起來不會太引人注目——一個只有幾百個基因的小細菌。但如果這真的可行，他説，“這將是人類歷史上一個重要的里程碑，改變我們對生命的概念看法。”

這也可能是有利可圖的。Venter的公司Synthetic Genomics Inc.已經就合成微生物申請了有爭議的專利，這些微生物可以製造如乙醇或氫等燃料。並且在6月13日，它宣佈與能源巨頭BPPLC達成協議，尋找和改造能夠將地下煤或石油轉化為更清潔燃料的天然微生物。Venter説：“微生物‘有潛力提供我們在美國所需的所有運輸燃料’。我開玩笑説，我從基因之王變成了石油之王。”

競爭者的蜂擁而至

然而，在這個新興的合成生物學領域，Venter有很多競爭對手。Amyris Biotechnologies將基因組添加到酵母或細菌中，以製造抗瘧疾藥物和新型生物燃料。包括麻省理工學院的衍生公司Codon Devices Inc.在內的數十家所謂的基因工廠已經湧現，出售合成DNA鏈和其他產品。一家公司EraGen Biosciences位於威斯康星州麥迪遜，甚至從自然界中不存在的基本構件製造DNA，為新型生命打開了更廣闊的門。而許多學者正在嘗試從零開始製造自由生活的生物。目前為止，他們已經合成瞭如脊髓灰質炎病毒和1918年流感病毒等更簡單的微生物。

這種研究的好處可能是巨大的：不僅僅是藥物和燃料，還有清理污染的蟲子或在探測到爆炸物時閃爍的蟲子，以及對生物學基本機制的更深入理解。文特設想創造出價值數十億或數萬億美元的生物體。

但陷阱也可能是巨大的。斯坦福大學生物醫學倫理中心主任大衞·C·馬格努斯擔心，什麼能阻止恐怖分子購買DNA片段並將它們組合成一種惡性病原體。“有很多人整夜無法入睡，擔心這個問題，”他説。

馬格努斯和其他人一直在與DNA工廠合作，建議採取措施減少危險生物體被故意或無意釋放的可能性。一個想法是：使用軟件來發現可能被用作武器的DNA序列的購買。另一個是讓“生物安全”官員監督研究，以確保實驗室中創造的病原體受到控制。這些措施仍然是自願的。“我們基本上是在冒險，認為科學會讓我們始終領先於任何惡意用途，”馬格努斯説。

即使合成生物學能夠避免落入恐怖分子的手中，一些科學家和活動家仍然擔心它可能被鎖定用於商業利益。6月初，總部位於加拿大的監督組織ETC集團發起了一項針對文特專利申請的運動。ETC的吉姆·托馬斯預測，他的合成生物體將比克隆羊多莉更具影響力。他指責文特的公司旨在成為合成生物學的“微生物軟體公司”。

不那麼特別

文特對對他工作的攻擊並不感到驚訝。“專利是一個熱門詞，”他説，“人們對合成生物體感到害怕。”他因召集生物倫理學家、宗教領袖和生物戰爭專家組成小組研究這些問題而獲得了讚譽。他們得出的結論是，研究不應停止——儘管合成生物體必須受到控制和限制。文特説，環保組織應該對我們所做的感到“欣喜若狂，因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清晰的替代方案來替代燃燒石油和煤炭。”

幾周內，他的團隊預計將發表一篇論文，展示他們如何克服許多創建合成生命的技術障礙。但克服反對意見可能並不那麼容易。賓夕法尼亞大學生物倫理中心主任亞瑟·L·卡普蘭説，雖然創造新生命可能並不是在扮演上帝的角色，“但這對我們如何看待自己具有革命性的影響。當我們能夠合成生命時，這使得生物體的概念變得不那麼特別。”他還表示，人們認為合成生物學家可能在“操縱自然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他説：“有些科學家很傲慢，而我們的朋友文特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作者：約翰·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