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經濟 - 彭博社

作者 黛安·布雷迪 和 克里斯托弗·帕爾梅里

封面故事播客

如果還有人懷疑寵物的寵愛是否已經失控，那麼由Neuticles提供的專利睾丸植入物，售價高達每對919美元，應該可以徹底解決這個爭論。發明者格雷格·A·米勒表示，這個想法是“讓人們在絕育後恢復寵物的解剖精確性”，從而使它們保持自然的外觀和自尊心。“我開始的時候，人們認為我瘋了，”這位來自密蘇里州奧克格羅夫的企業家説。但他至今已售出超過240,000對（其中一些用於草原犬、野牛和猴子）。“絕育是令人不安的。但有了Neuticles，就像什麼都沒有改變。”除了一個假身體部位取代了曾經的真實部位，其他都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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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現在每年在寵物上的花費達到410億美元——超過世界上除64個國家外所有國家的國內生產總值。根據位於馬里蘭州羅克維爾的消費者研究公司Packaged Facts的數據，這一數字是十年前在寵物上花費的金額的兩倍，預計在未來兩年內年支出將達到520億美元。這使得購買、餵養和照顧寵物的年度成本超過了美國人在電影（108億美元）、玩電子遊戲（116億美元）和聽錄音音樂（106億美元）上的總支出。“人們不再滿足於用寵物的方式來獎勵他們的寵物，”美國寵物產品製造商協會（APPMA）主席鮑勃·維特雷辯稱。“他們想用人類的方式來獎勵他們的寵物。”這意味着選擇酒店而不是犬舍，使用牙齒矯正器來修復歪牙，以及華麗的犬用舞會禮服。寵物主人正變得越來越挑剔，他們不會容忍劣質產品、無趣的環境或低劣的服務來對待他們的動物。但服務的數量和成本不斷上升，尤其是在動物醫學領域，引發了關於這種愛的程度應該有多遠的倫理問題。

不久之前，“狗的生活”這個短語意味着在外面睡覺，忍受天氣的考驗，忍受疼痛，坐在餐桌旁，等待幾塊殘羹落在地上。今天的狗生活得好多了。APPMA報告稱，42%的狗現在和主人睡在同一張牀上，較1998年的34%有所上升。它們的菜單反映了人類飲食的每一個潮流——從本地採購的有機肉和素食小吃到通過例如氨基葡萄糖來抵禦關節僵硬的美食。所有狗主人中有一半表示在買車時會考慮寵物的舒適度，幾乎三分之一的人會為狗的生日購買禮物。德爾蒙特食品公司（DLM）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理查德·G·沃爾福德拒絕使用“主人”這個詞。“任何有寵物的人都明白誰擁有誰，”沃爾福德説，他被兩隻傑克拉塞爾梗所擁有。在過去五年中，他公司的寵物業務通過收購如Meow Mix和Milk-Bone等品牌，從無到有，佔據了整體銷售的40%。

寵物地位的上升在一個曾以毛氈老鼠和橡膠球為典型的行業中引發了一波前所未有的創業浪潮。現在有430美元的室內廁所，30美元一盎司的香水，以及225美元專為四足消費者及其錢包攜帶者設計的風衣。即使是那些拒絕動物時尚的人，也越來越願意花費數千美元為寵物的抑鬱或焦慮購買藥物，以及心理治療、高科技癌症手術、美容手術和臨終關懷。根據APPMA的數據，約77%的狗和52%的貓在過去一年中接受了藥物治療，較1996年增加了約20個百分點。一些支出可能是由獸醫推動的，他們發現提供這些服務比注射疫苗或在寵物患上痛苦或絕症時結束其生命更有利可圖。

肉汁列車

曾經作為孩子們的夥伴，動物伴侶現在在空巢老人、單身專業人士和推遲生育的夫婦中更受歡迎。這些不同的人口羣體的共同點在於他們有時間和資源可以支配。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在家工作或遠離家人，寵物在緩解現代生活的孤獨感方面也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現在大約63%的美國家庭，即7100萬户，至少擁有一隻寵物，比五年前的6400萬户有所增加。而科學也開始通過研究來驗證這些温暖的情感，記錄人類與動物之間的深厚紐帶。

不需要科學家就能明白，在這種環境中有錢可賺。從寶潔公司（PG）和雀巢（NSRGY）到包括Polo Ralph Lauren（RL）在內的時尚品牌，以及成千上萬的小企業家，都在尋找寵物行業的新機會。在消費電子產品之後，寵物護理是零售中增長最快的類別，每年增長約6%。去年上半年推出的新寵物產品數量超過了2005年全年的總和。而這還不包括現有產品為了吸引寵物愛好者而進行的重新包裝。德爾蒙特已經重新調整了主食，使其更像人類零食——從像培根和雞蛋的Snausages早餐零食到讓Wolford不得不阻止一位電視主播在直播中將Pup-Peroni肋骨零食放進嘴裏的美味。即使是Meow Mix現在也以塑料杯而不是罐頭的形式出現。

這種產品的典型目標是像格雷厄姆·吉莫茨這樣的寵物愛好者，他是一位來自休斯頓的餐飲服務商，給他心愛的“奇韋尼”（吉娃娃/臘腸犬混血）布拉德福德提供奢華的生活。“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時尚的朋友，”吉莫茨説，他為布拉德福德的奢侈品包括一條價值1200美元的愛馬仕項圈和牽引繩，以及500美元的香奈兒珍珠用於聚會。“我知道這很瘋狂，但我養了他五年，如果按月計算，這就像一張電話費賬單。”

多虧了像這樣的熱情消費者，食品、服裝、醫療保健和服務等行業中兩條腿和四條腿的哺乳動物之間的質量差距正在迅速消失。現在的競爭是為動物提供更接近人類所售產品和服務的產品。寵物商業世界的大部分關注點都集中在全國8800萬隻貓和7500萬隻狗身上。原因很簡單。正如全球最大的寵物專業零售商PetSmart Inc.（PETM）的首席執行官菲利普·L·弗朗西斯所解釋的：“你不能訓練魚或給蛇美容。”

例如，PetSmart已經將其使命從成為寵物食品的頂級銷售商轉變為幫助消費者成為更好的“寵物父母”。除了讓他的928家零售店更具家庭氛圍並舉辦寵物派對外，弗朗西斯還在他的商店推出了藍色屋頂的“寵物酒店”（犬舍）。這些酒店設有帶有高架牀和播放動物星球頻道節目的電視的私人套房，價格為每晚31美元，還有“骨頭電話亭”，寵物可以接聽主人的電話，以及可以讓狗狗排尿的多孔卵石地板。貓咪在他們的房間裏可以觀看活魚缸，並配有獨立的空氣過濾系統，以免它們的氣味讓狗狗發狂。這些酒店以及美容、訓練和店內醫院等服務，幫助PetSmart將其服務業務從2000年的幾乎為零擴展到今年的4.5億美元，佔整體銷售的10%。寵物主人現在更少受到價格的驅動，而是受到“情感和熱情”的驅動，弗朗西斯説，他和妻子以及他們的雜種犬Bit o’ Honey共用一張牀。

這些是驅動時尚界的相同原始衝動。去年八月，舉辦紐約首屆寵物時裝週的馬里奧·迪範特對狗和貓在家庭層級中的地位有着更高的看法。他説：“我們中的許多人將寵物視為新的嬰兒。”這意味着為這些毛茸茸的小傢伙們穿上越來越多樣的毛衣、雨衣、皮夾克和裙子。對於小莉莉的聯合創始人拉拉·阿拉梅丁來説，一個更好的詞可能是“寶貝”。她的四年公司每年銷售包括狗狗拖鞋、比基尼，甚至是犬類版奧斯卡晚會禮服的產品，年收入超過100萬美元。它在名人狗主人中非常受歡迎，比如帕麗斯·希爾頓，她經常為她的吉娃娃丁克貝爾打扮。“我們迎合了主人的時尚感，”阿拉梅丁説。“我們的衣服上沒有骨頭。”

寵物產品現在旨在讓人們覺得他們對小傢伙們特別好——就像玩具製造商長期以來鼓勵父母寵愛孩子一樣。除了狗狗水療中心，還有移動寵物美容車、足療服務、專業遛狗者和動物按摩療法。像塞薩爾·米蘭這樣的訓練師——對數百萬觀眾更為人知的是“狗語者”——發現他們的專業知識突然變得更加搶手。除了在國家地理頻道擁有第一系列節目外，米蘭還擁有暢銷書籍、DVD、一系列產品，以及他著名的洛杉磯狗心理中心，深受好萊塢客户的喜愛（見BusinessWeek.com，07年7月27日，“寵物奢侈品的短繩？”）。

主人們願意為他們的動物不惜花費的日益增長也使得外包那些令人厭惡的方面成為一個蓬勃發展的業務。超過350家服務機構，如Doody Duty、Scoopy-Poo和Pooper Trooper，專門成立以減輕主人甚至在自家院子裏撿起寵物排泄物的需要。隨着年增長接近50%，“清理寵物排泄物行業現在正經歷大量整合，”DoodyCalls的雅各布·達尼埃洛説，該公司在全國擁有20個地點。

但商業中很少有部分像寵物食品行業那樣經歷瞭如此多的多樣化和擴張。與人類一樣，人們對寵物胃裏食物的營養、口味甚至倫理標準越來越關注。寵物主人越來越多地反映出他們自己的偏好——如素食、猶太潔食，甚至本地採購的食物——在餵養他們的寵物時。當事情出錯時，反應就像受害者是孩子一樣激烈。消費者對一場大規模召回的三聚氰胺污染寵物食品感到憤怒，這些食品導致數千只美國貓狗死亡或生病。由於寵物現在是家庭中如此重要的成員，寵物食品協會的主席杜安·埃克達爾表示，“這比十年前可能產生的影響更大。”

隨着食品成為人們情感上更具衝擊力的問題，寵物主人更傾向於對寵物菜單上的食物產生情感反應。目睹了一位行業高管所稱的“歌帝梵化”食品的增長，消費者對適合人類消費的肉類、可見的蔬菜和營養補充品的需求日益增加。像Iams公司的（PG）流行“美味醬”這樣的狗用番茄醬的同類產品，提供鄉村雞肉、鹹肉和烤牛肉口味——這些描述顯然對實際消費者來説是無意義的。

徹底審查

華麗的食品產品是對奢侈寵物主人的批評者的易攻擊目標。但一個更具爭議性的問題是動物醫學，尤其是在關於人類醫療的緊急國家辯論時期。美國人現在每年在獸醫服務上花費98億美元。這還不包括非處方藥和其他用品，這些又增加了99億美元的成本。

過去十年，核心獸醫服務的年複合增長率約為10%，而服務項目的種類每月都在變得更加複雜。寵物護理中的大部分通貨膨脹是由於醫學進步，使得人們願意為從老貓的根管治療到兔子的癌症手術等各種服務支付高額費用。“整個行業經歷了演變，”美國動物醫院協會主席湯姆·卡彭特説。“口袋寵物和那些以前甚至不會被帶去看獸醫的動物現在都定期去看獸醫。”

來自芝加哥的蘇珊·克雷默在她的倉鼠比菲去世之前，花費了近380美元用於獸醫就診和治療腫瘤的藥物。“有人可能會説：‘他只是一個倉鼠，’但我愛他，”克雷默説。來自紐約羅切斯特的芭芭拉·米爾斯也帶着她兒子的倉鼠亨利去看獸醫，併為腫瘤購買了抗生素，儘管這隻動物已經接近生命的盡頭，並在最後一次治療後不久去世。對米爾斯來説，這個問題與人類健康有相似之處。正如她所説：“你不會因為老而不給老年人提供醫療保健嗎？”

難怪正如卡彭特所説，“現在是我們這個行業的好時機。”獸醫的工作變得更加廣泛，因此也更加有利可圖。甚至還有動物悲傷顧問來幫助家庭應對心愛寵物的去世。如今，像磁共振成像這樣的先進技術，費用大約為每次掃描1500美元，已經在小鎮實驗室中可用，而消費者對醫療護理的期望也發生了變化。他們希望為寵物提供與自己相同的頂級護理。

這正在為像輝瑞公司（PFE）的狗肥胖藥物Slentrol創造市場，費用為每天1到2美元。禮來公司（LLY）的新藥Reconcile用於“犬類分離焦慮”，其活性成分基於百憂解。禮來尚未建議Reconcile的零售價格，獸醫在決定收費時有很大的自由度。總體而言，寵物健康產品的銷售在近年來以8.8%的複合年增長率增長，超過了1990年代末的兩倍。

毫無疑問，人類質量的護理幫助顯著延長了寵物的壽命。狗現在通常活12到14年，這比幾十年前的平均壽命有了很大提升。Banfield寵物醫院的代理首席執行官約翰·佩恩喜歡誇耀他的貓Gizmo在去年11月以23歲半的高齡去世之前一直精神煥發。他的連鎖店在全國有600多個地點，超過60%的新客户為他們的寵物註冊了健康計劃。一個原因是標準的寵物保險通常不涵蓋預防護理。雖然寵物保險仍處於起步階段，只有1%的寵物主人擁有保險，但客户數量每年以兩位數增長。傑米·沃德為她的美國斯塔福德郡犬Loki投資了每月25.77美元的計劃，但發現它並不涵蓋2,000美元的膝蓋受傷費用。（VPI表示它遵守合同條款。）

不斷擴大的藥物和治療清單可能導致數萬美元的費用，這給寵物主人帶來了困境。新澤西州霍博肯的史蒂夫·贊在獸醫向他和他的妻子莉莉提供3,700美元的估算以幫助治療他們的貓Koogle的肝衰竭時，稍微感到窒息。“我們互相看了一眼，説：好吧，他是家人，”贊回憶道，他是一名平面設計師，仍在償還為恢復的貓支付的最終賬單。“如果是15,000美元，我想我們幾乎不得不説不。”

寵物的人性化也創造了它們有類似人類問題的認知，例如分離焦慮和抑鬱症。雖然許多獸醫表示這些問題確實存在，尤其是在狗的四足朋友去世或小狗被移除後，但也有人認為這只是為新產品創造了更多機會。預計美國人在治療寵物的藥物支出上，今年將比五年前增加52%。製藥公司喜歡這個領域，因為與人類藥物相比，責任風險較小，競爭較少，轉向仿製藥的壓力也較小，因為很少有消費者購買寵物保險。儘管如此，奧本大學獸醫學院的臨牀生理學和藥理學教授道恩·M·布斯認為，製藥公司的“成本回收”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因為人們可能會嘲笑寵物的昂貴治療。

越來越多的關注集中在寵物肥胖問題上。估計多達40%的狗被認為超重或肥胖，貓的比例也同樣高，這要歸因於它們主人的縱容習慣。整天吃着角豆糖果，同時被推着在全地形嬰兒車裏（零售價約210美元）轉悠，這對任何動物來説都不是理想的生活方式。獸醫表示，過度飲食或缺乏鍛鍊的人往往會將這種行為傳遞給他們的寵物，而越來越多的人傾向於用零食款待寵物，這對它們的腰圍造成了負擔。除了引發對新型抗肥胖藥物的興趣外，這也促使了對寵物飲食食品的關注。它還創造了包括寵物抽脂在內的手術市場，這在像洛杉磯這樣的城市變得越來越普遍，那裏的人們習慣於為自己進行微整形。

對於一些寵物愛好者來説，沒有任何醫療程序是太極端的。整形外科醫生提供鼻整形、眼瞼提升和其他美容手術，以幫助改善某些狗狗的特徵，從下垂的眼睛到扁平的鼻子。根管治療、牙套，甚至是修復牙齒缺損的牙冠也越來越受歡迎。

有人可能會質疑，所有這些對寵物的打扮和寵愛是否會形成一個泡沫，一旦經濟出現轉變，主人們會告訴菲多去自己找骨頭。畢竟，保拉·弗雷切羅承認，當她在馬薩諸塞州長大時，“寵物就是寵物。你不會給它們穿衣服，不會給它們喂特殊的食物，也不會帶它們去玩耍。”但多虧了她獸醫的建議和她在互聯網上閲讀的內容，她不會給她的混種狗盧西（巴哥犬/獵狐犬混合）提供任何不好的食物，包括每個2美元的零食。從埃裏克·奧蘭德支付500美元的機票費用，將一隻流浪的鬆獅犬混種從亞特蘭大帶到他在洛杉磯的家開始，這隻狗就成為了他生活的焦點。“我稱它為我的401(k)帶爪子，”他説，“因為我的所有錢都花在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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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保拉·萊曼、克里斯托弗·梅傑裏安和阿琳·温特勞布在紐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