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重塑公司的方式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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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彼得·伯羅斯
喬納森·I·施瓦茨有很多宏大的想法。這是其中之一:他認為他的計算機公司,太陽微系統公司(JAVA),與這本雜誌的出版商並沒有太大區別。兩者都在銷售知識產權——一個以技術的形式,另一個以文章的形式。而最終,重要的是讓儘可能多的人使用他們的產品。在太陽的情況下,更多的人使用公司的服務器操作系統意味着更多的軟件開發者為其編寫程序,而這理想情況下會導致更多的公司感到有必要購買使用其軟件的太陽機器,並簽訂合同進行維護。
這解釋了為什麼兩年前施瓦茨推動太陽公司免費提供其皇冠明珠——Solaris操作系統的副本。不到一年後,SPARC微處理器的一些藍圖也是如此。去年11月,太陽公司對Java做了同樣的事情,這是一種他們十多年前創造的無處不在的網絡軟件。在每種情況下,太陽不僅使其軟件免費,還將其代碼交給開發者,以便任何人都可以提出建議並從改進中受益。“即使你沒有得到報酬,數量也是有價值的,”施瓦茨喜歡這樣説。
這種思維方式導致了首席執行官一些非常不尋常的行為。42歲的施瓦茨會告訴你,他對接觸幾百位首席信息官(實際上從太陽購買東西的人)不太感興趣,而更希望給可能在手機上使用Java來玩遊戲或社交網絡的青少年留下深刻印象。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施瓦茨大多數晚上都在個人博客(blogs.sun.com/jonathan)上敲打想法,而不是乘坐紅眼航班去見見企業客户。“我們的行業正在從一個在高爾夫球場上做決定的行業,轉變為一個由大眾做決定的行業,”他説。“我希望我的高爾夫球技更好,但我沒有。這不是我的本性。”
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羣體——太陽公司的投資者——尚未被説服這些大想法會帶來回報。施瓦茨已經停止了太陽公司多年的財務下滑。他的成本削減和運營改善將2006年的8.64億美元虧損轉變為截至6月的年度473億美元的利潤。但是,太陽公司的股票目前徘徊在每股約5.75美元,而施瓦茨在2006年4月接手時為5美元。增長乏力:預計本季度銷售增長不到3%,而惠普(HPQ)預計增長12%,IBM(IBM)預計增長6%。即使年銷售額達到140億美元,太陽公司在如今的硅谷中也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力。
那麼,為什麼如此多的目光,無論是在科技界還是其他領域,都在關注施瓦茨使太陽公司重回相關性的使命呢?首先,他是網絡時代管理風格的一個活生生的案例。此外,如果他能重新確立太陽公司作為一個可信的趨勢引領者,這將成為硅谷更為壯觀的復興之一。太陽公司曾在科技界佔據獨特的位置。它在1980年代初期以低價高性能的計算工作站迅速崛起,導致了數字設備公司等巨頭的衰落。從某種意義上説,太陽公司成為了第一家互聯網公司,為其座右銘“網絡就是計算機”提供了基本技術。
‘尿和醋’
太陽公司的四位創始人——好鬥的斯科特·麥克尼利、軟件天才比爾·喬伊、風險投資家維諾德·科斯拉和硬件專家安德烈亞斯·貝赫托爾-施海姆(在2004年結束九年休假後重返太陽公司)——與英特爾公司(INTC)等早期硅谷傳奇背後的智囊團不相上下。太陽公司曾成為全球第四大計算機制造商,但隨後管理層讓其設備變得過於昂貴,並誤判了向更便宜的技術(如英特爾芯片和Linux操作系統)的根本轉變。麥克尼利拒絕削減太陽公司龐大的研發預算,即使銷售額從2000年的182億美元下降到2005年的110億美元。從2003年到2006年,當硅谷的大多數公司都在擺脱互聯網泡沫時,太陽公司損失了47億美元。
另一個觀看的理由:無論他成功還是失敗,施瓦茨都可能會引起轟動。這是一個顯然想要被注意的人。曾經,當施瓦茨還是一個年輕的企業家,試圖説服史蒂夫·喬布斯推廣和支持他公司Lighthouse Design的軟件時,喬布斯的NeXT Computer的一名員工在一封“別打電話給我們,我們會打電話給你”的電子郵件中拼錯了他的名字。施瓦茨通過不斷地用越來越大的字體敲出拼錯的字母,直到字母高達一英寸來回應。
施瓦茨成功説服喬布斯與他合作,但由於定價問題的爭執變得如此激烈,以至於一段時間內這對搭檔只能通過NeXT開發關係經理克里斯·麥克阿斯基爾進行溝通。“他充滿了激情和活力。與他打交道讓史蒂夫的頭都要炸了,”麥克阿斯基爾回憶道。
在1996年太陽公司收購Lighthouse後的幾年裏,施瓦茨仍然是一個激進分子。他在公司工作的頭八年裏換了九份工作,越來越直言不諱地表達他和許多人想要看到的變化,同時建立了一批親密的盟友。許多太陽公司的管理者在麥克尼利未能採取行動時選擇了離開。施瓦茨留下來並主張削減成本,免費提供Solaris,並大力推動銷售更便宜的基於英特爾的系統。“對任何在太陽公司外部的人來説,他所主張的都是顯而易見的,但他是公司內部為數不多的敢於站出來説出來的人之一,”軟件高管彼得·雅雷德説,他在2003年離開了太陽公司。施瓦茨試圖勸説雅雷德不要離開,説:“你認為我想和一羣打高爾夫的中年人一起工作嗎?讓我們改變這個地方。”
麥克尼利在施瓦茨身上看到了一個大膽的領導者,儘管他們在戰術上存在分歧,但施瓦茨與他共享網絡中心的哲學。然而,兩者之間的對比卻是如此鮮明。麥克尼利仍然擔任董事長,並每天與施瓦茨交談,他是一名業餘高爾夫球手和業餘冰球運動員,仍然喜歡與大客户閒聊。施瓦茨自1999年結婚並育有兩個孩子,更可能在舊金山的諾埃谷鄰里慢跑,參加學校活動或在高檔餐廳用餐。施瓦茨表示他沒有iPod,但他對網絡充滿熱情。
雖然內部人士説麥克尼利無法忍受像達沃斯會議上權力掮客的巨大自我,但施瓦茨卻對能遇到像紐約時報(NYT)出版商亞瑟·O·蘇爾茨伯格(Arthur O. Sulzberger Jr.)和巴西總統路易斯·伊納西奧·盧拉·達席爾瓦(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感到非常幸運。熟人表示,有些人可能會認為施瓦茨傲慢,但這更多的是一種知識上的誠實,他就是無法放棄關於他(或他人的)商業辯論。麥克尼利説:“我喜歡超剪的4號平頭。施瓦茨則是馬尾辮。我在五角大樓表現得很好,而他與開發者相處得很棒。我們都涵蓋了。”
在擔任首席執行官期間,麥克尼利通過不斷對英特爾和微軟公司(MSFT)進行抨擊,使太陽公司始終處於新聞之中,曾著名地稱軟件巨頭的執行團隊為“巴爾默和傻瓜”。而施瓦茨則刻意避免談論競爭,稱其為“品牌機會的浪費”。他努力與麥克尼利的前敵人建立聯盟。今年1月,他簽署了一項協議,創建並共同銷售基於太陽公司的Solaris軟件和英特爾芯片的服務器。今年8月,IBM宣佈將在其一些機器上銷售Solaris。分析師認為施瓦茨可能很快會與戴爾公司(DELL)達成協議。“我必須説,新關係中更令人愉快的方面之一是,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斯科特的任何惡意言論了,”英特爾首席執行官保羅·S·奧特利尼(Paul S. Otellini)説。
最小化輔導
施瓦茨最近決定將Sun的股票代碼從SUNW更改為JAVA,確實引起了一些小騷動。Sun的股票一直是最活躍交易的股票之一。施瓦茨堅稱,這一變化將幫助數十億人關注出現在他們手機和其他設備上的蒸汽咖啡杯標誌。“知道Java的人數遠遠超過知道Sun的人數,”他在一篇預測負面反饋的博客文章中辯稱。但是,364條評論中許多人嘲諷這一舉動是銷售策略——更顯得毫無意義,因為自90年代末以來,Java就不再是一個性感的技術話題。
並不是每個人都相信施瓦茨適合擔任公司的高管。他進來時散發出一種聰明的自信,這讓那些更關心他簡歷上缺乏重大成就的人感到不快。此外,施瓦茨還表現出飲用了互聯網泡沫的“酷樂飲料”。根據公開文件,他在網絡繁榮期間以保證金購買了大量股票,以至於公司在2001年和2002年不得不向他提供400萬美元的貸款,以幫助他償還保證金追繳。“我覺得他需要一個虛假檢測器,”一位在2005年離開公司的前Sun高管説,當時很明顯施瓦茨註定要取代麥克尼利。“他非常迷人,非常聰明,[但]我還沒有感受到他的深度和實質。”
施瓦茨指出Sun艱苦取得的進展。至於一些人認為他的主觀風格接近傲慢的建議,他回應説:“一個比你年輕10歲的人表現出的果斷看起來像傲慢。但我很難聽到人們認為這樣。”麥克尼利表示,施瓦茨在公司面臨的最大挑戰是重現麥克尼利作為Sun創始人之一所享有的“忠誠和熱情”。“我唯一教他的就是在足夠多的客户和員工面前出現,以便在你需要他們進行一些後續工作時,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他説。“博客是有幫助的,但你必須親自到場。”
施瓦茨和他的批評者一致認為,太陽公司的復興需要更多的軟件開發人員和企業採用Solaris。這增加了公司購買運行Solaris的機器的可能性——服務器佔太陽公司收入的46%——或者至少購買Solaris支持合同以獲得升級、電話幫助等服務。
多年來,似乎第一次出現了一些動向。根據Evans Data的數據顯示,春季使用Solaris的開發人員比例從去年的1.8%上升至3.4%。也有一些關於增長的軼事證據。像Ning、Linked-In和Twitter這樣的熱門Web 2.0公司正在使用Solaris。太陽公司甚至在一些工程學院重新崛起,在1990年代末期Solaris曾經佔據主導地位。去年,該公司曾短暫考慮向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計算機科學專業的每位畢業生提供工作,但最終決定不這樣做,但仍然僱用了59名畢業生中的大多數。“我們當時想:‘嘿,也許我們又火了,’”施瓦茨説。
與麥克尼利對Linux的輕視不同,施瓦茨試圖吸引數百萬開發人員和開源代碼用户。太陽公司正在開發一個名為Project Indiana的Solaris版本,旨在用更友好的Linux界面更新笨重的外觀和感覺。自由軟件基金會的執行董事彼得·T·布朗表示:“Solaris引起了很多興趣。它肯定可以獲得一些牽引力。”
免費下載的機會多多
問題是,多少呢?太陽公司指出,Solaris已在其網站上被下載近1100萬次。但根據市場研究公司IDC的數據,2006年只有36,000次下載導致了付費服務合同。這與紅帽公司(RHT)及其他公司分發的“免費”Linux操作系統的110萬個合同相比。“我上週下載了[Solaris]三次”,長期軟件分析師丹·庫茲涅茨基指出,以檢查新功能或重新安裝。“下載並不是一個有用的衡量標準。”
此外,這些下載大多數是在基於英特爾和先進微設備公司(AMD)的芯片構建的戴爾、惠普和IBM電腦上進行的。為了真正獲利,Sun需要説服這些人購買其機器,最好是基於其SPARC芯片的更有利可圖的機器。很可能,購買的人不會很多。這給Sun帶來了壓力,迫使其想出新招數來維持其高額利潤。一個方法是將Solaris從服務器擴展到其他類型的機器。過去六個月,基於Solaris的存儲設備Thumper的銷售額從零躍升至1億美元。但對於一家年收入140億美元的公司來説,這只是杯水車薪。
這使得批評者得出結論,施瓦茨的舉措可能為時已晚。他們説,如果Sun在1990年代中期積極地免費提供Solaris,可能會阻止Linux和Windows的崛起。現在,施瓦茨不得不應對競爭對手的暗示,即Sun的時代已經過去。“這就像在高中時,我會舉辦這些大型派對,我以為我很酷,但實際上沒有人來,”Linux基金會的主任吉姆·澤姆林説,該基金會致力於競爭軟件系統的增長。“我相信喬納森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但我認為他們現在的處境就是這樣。”
巴羅斯是 商業週刊 的高級撰稿人,駐紮在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