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國王科爾 - 彭博社

二十年來，尼爾·科爾的獨特負擔是被稱為時尚偶像肯尼斯·科爾的失敗兄弟。雖然肯尼斯作為設計師、社會活動家和服裝製造商肯尼斯·科爾製作公司（KCP）的首席執行官，將一個成功轉化為另一個成功，但弟弟尼爾卻在努力建立自己的時尚公司。尼爾也有過成功，但隨之而來的是毀滅性的挫折。在2004年推出Iconix品牌集團（ICON）時，尼爾第四次重啓了他的職業生涯。

現年53歲的肯尼斯仍然是家裏的名人，但現在是尼爾得到了財富和華爾街的青睞。現年50歲的尼爾通過建立一個新穎的僅限許可的商業模式，使Iconix獲得了成功，這一模式使公司能夠從像他哥哥的傳統服裝公司所遭受的困境中獲利。“似乎大家普遍承認，尼爾所選擇的道路是在其他領域不太增長的情況下的一個增長工具，”肯尼斯説。

在2007年上半年，Iconix的淨收入增長了75%，達到2750萬美元，收入翻了一番，達到6990萬美元。與此同時，肯尼斯的公司報告稱，收益下降了29%，降至670萬美元，收入下降了4%，降至2.48億美元。肯尼斯·科爾製作公司在對股東最重要的衡量標準上仍然遠大於Iconix：股市價值。其市場價值為3.9億美元，不到Iconix的13億美元的三分之一。

Iconix，一家虛擬時尚公司，位於紐約服裝區的一棟不起眼的辦公大樓內。它擁有的品牌今年將產生強勁的50億美元零售銷售額，但只有65名員工。尼爾的專長是收購那些經歷過艱難時期的長壽品牌的商標，並通過新的許可協議和營銷活動使其復興。他的商業模式的美妙之處在於，它將生產和分銷商品的所有風險轉移給許可方，許可方向Iconix支付4%到10%的保證特許權使用費。

與此同時，肯尼斯·科爾等人面臨着更大的不確定性。近年來，服裝公司不得不將定價控制權讓給越來越大和強大的零售連鎖店。這意味着他們必須承擔通過遙遠的全球供應鏈移動庫存的風險，而不知道梅西百貨（M ）或塔吉特（TGT ）是否會在國內設定足夠高的零售價格，以提供合理的回報。許多服裝製造商正試圖通過開設自己的商店和出售邊緣品牌來重新點燃銷售。

尼爾·科爾利用時尚資產的強勁買方市場，在過去三年中花費了7.3億美元收購了九個服裝品牌，包括丹斯金和倫敦霧等熟悉的名字，以及巴吉利·米什卡和羅卡威爾等熱門品牌，後者由肖恩“傑伊·Z”卡特共同創立。今年九月，他進行了迄今為止最大的收購，支付了2.31億美元收購家居用品品牌Cannon、Royal Velvet和Fieldcrest。“這對Iconix來説是一次變革，因為這表明我們不僅僅是時尚，”他説。“這是我們多元化的開始。”

肯尼斯·科爾製作公司可能成為Iconix下一個收購對象的建議對尼爾來説既沒有趣味也沒有吸引力。根據所有的説法，科爾兄弟儘管各自公司的表現有所不同，但仍然是堅定的兄弟盟友。“我一生中從未與我的兄弟有過問題，直到今天，”尼爾説。“此外，如果你看看我們的個人市值，他仍然遠遠領先。”肯尼斯在肯尼斯·科爾製作公司中擁有46.8%的股份，價值約1.7億美元，而尼爾在Iconix中擁有5.8%的股份，估值為7000萬美元。

不同的風格

在某些方面，肯尼斯和尼爾是對比的研究。肯尼斯的風格比尼爾更具攻擊性和時尚感，尼爾則在品味上更顯企業化，即使穿着他所鍾愛的普拉達和阿瑪尼西裝也顯得有些邋遢。雖然肯尼斯因其古怪的智慧和社會意識而受到喜愛——“一位一流的人”，一位崇拜者稱他——尼爾則是受過法律訓練，舉止略顯靦腆，性格粗獷，花了很長時間才磨平這些稜角。“有些人通過大聲和長時間爭論來贏得辯論，”一位前Iconix董事説。“尼爾曾經是那種類型的高管。”科爾説：“在我25年的職業生涯中，我不記得自己大聲説過超過五次。”

兄弟倆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共同擁有的才能，尤其是對市場營銷的直覺和對挑釁性廣告的偏好。這些共同特質顯然是在與曾經的海軍陸戰隊員的對立中鍛造的，他給了他們兩個商業的起步：他們的父親查爾斯·J·科爾，一位鞋類製造商，1993年去世。“他認為廣告是一種弱點，”肯尼斯在其他採訪中説。“這表明你需要生意。”儘管如此，肯尼斯表示：“我知道我父親一定會為尼爾和他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非常自豪。”

這對兄弟在紐約富裕的格雷特內克長大，是四個兄弟姐妹中間的兩個，來自一個緊密團結的家庭。查爾斯是名為El Greco的女鞋公司的所有者和創始人，該公司在布魯克林經營一家工廠。他在他們青少年時期的夏天讓四個孩子都在工廠工作。

1978年，當查爾斯和肯尼斯前往意大利採購時，尼爾正在佛羅里達大學上學，他們發現了一款鞋子——Candie滑鞋——這改變了科爾家族的命運。這款木底的高跟滑鞋瞬間成為了晚期迪斯科時代的標誌性鞋款，使El Greco的銷售額從300萬美元飆升至1984年的1.9億美元。

隨着El Greco的蓬勃發展，尼爾對Candie的授權潛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因此在佛羅里達大學畢業後，他進入法學院學習商標法。“我喜歡你可以將品牌授權給別人，而你只需在郵件中收取支票的想法，”尼爾回憶道，他於1982年獲得霍夫斯特拉大學法學院的學位，然後全職加入家族企業。

為查爾斯工作既令人興奮又令人疲憊。“我們以前早上6點進公司，晚上8點才離開，”尼爾説。“那是一個戰鬥室。每個人都喜歡這樣。”

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兩兄弟越來越難以忍受他們專制的老派父親。肯尼斯是第一個辭職的人，他在1982年辭職創辦了肯尼斯·科爾製作公司。查爾斯則迅速提升尼爾為總裁——這是肯尼斯一直渴望但從未獲得的頭銜。尼爾又堅持了三年，衝動辭職——“我可能只考慮了一兩天”——創辦了一家他故意稱為新零售概念（NRC）的公司。這並不全是查爾斯的錯。“我父親、肯尼斯和我都很相似。我們都有點固執，”尼爾説。“我父親培養了兩個首席執行官。”

肯尼斯出資了一部分尼爾用於創辦NRC的資金，並且自那時起一直是他兄弟企業的重要股東，謹慎地保持在觸發強制披露的5%所有權水平以下。儘管兄弟倆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他們保持着密切的關係，這種關係遠遠超出了他們頻繁嘗試在高爾夫球場上超越對方的範圍。“尼爾總是會把市場營銷的想法告訴我，我也會把我的想法告訴他，”肯尼斯説。“我們是彼此的傾訴對象和理智的聲音。”

在NRC，尼爾試圖再創造一次類似Candie’s的意外之財，這次是通過許可和他父親所鄙視的品牌廣告的融合。尼爾構思了一個名為“No Excuses”的品牌，並與兩打供應商簽訂了牛仔褲、鞋子和手袋的許可協議。1987年的一場大膽廣告活動以唐娜·賴斯為主角，她剛剛被曝光為總統候選人加里·哈特參議員的情婦，廣告標語是：“我沒有藉口。我只是穿着它們。”

賴斯廣告的時機讓肯尼斯感到尷尬，他即將與紐約州州長馬里奧·庫莫的女兒瑪麗亞·庫莫結婚。“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我的岳父是一個有可能競選唐娜·賴斯所參與的職位的候選人，”肯尼斯當時説。他的婚禮在尼爾與前美國小姐金·西爾佈雷德的婚禮後兩年舉行。

No Excuses的實驗正在進行，但進展太慢，無法滿足尼爾的期望。他堅信，給華爾街留下深刻印象的最佳方式是創造更大的收入，因此在1989年他收回了主要的No Excuses牛仔褲許可，並開始自己生產這一系列，與海地、哥斯達黎加和其他國家的工廠簽約。由於各種運營問題的困擾，包括一大批變黃的白色酸洗牛仔褲，NRC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尼爾最終賣掉了No Excuses，這個品牌也漸漸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1991年，尼爾重啓了，花費300萬美元購買了坎迪斯特許經營權的殘餘部分，該品牌在查爾斯於1986年出售埃爾·格雷科並退休後或多或少地崩潰了。肯尼斯並不想重新涉足坎迪斯，但理解尼爾想要挽救一個與他們父親緊密相連的品牌的願望。“我父親在他所做的事情上投下了巨大的陰影，”肯尼斯説。“我相信尼爾在面對坎迪斯品牌如此廣泛且持續了這麼長時間時，肯定很難處理。看到他如何克服這一切真是太好了。”

尼爾起步迅速，改善了坎迪斯公司的中價位鞋類選擇，同時為襪子、眼鏡、手袋和香水簽訂了許可協議。這次的熱門廣告是一則展示前《花花公子》模特詹妮·麥卡錫赤裸坐在廁所上穿着坎迪斯的廣告。1998年，尼爾開始嘗試復興第二個品牌，此前坎迪斯公司以1560萬美元收購了牛仔褲製造商邦戈。再次，他深入製造的複雜性，這個錯誤花了一段時間才追上他。科爾的公司在1999年實現了1.15億美元的收入，較1996年的3800萬美元有所增長。

但即使尼爾讓坎迪斯品牌煥發活力，他卻失去了對坎迪斯公司的控制。1999年底，坎迪斯重述了七個季度的收益。證券交易委員會指控該公司的首席運營官、首席財務官及其他人通過可疑的會計方法誇大銷售。坎迪斯董事會的調查發現尼爾並不知道所指控的欺詐行為。“我們得出的結論是，尼爾並不是任何陰謀的一部分，但他應該對此有所察覺，”負責調查的坎迪斯董事巴里·伊曼紐爾説。最終，證券交易委員會對科爾處以75,000美元的罰款，原因是他“魯莽”地批准了一份包含虛假數據的新聞稿。

科爾的注意力不集中延伸到了運營基礎，導致一切失控。銷售驟降，成本飆升，Candie’s在2000年錄得了可怕的2500萬美元虧損——同年，尼爾的15年婚姻以離婚告終。“我稱它們為黑暗歲月，”他説，指的是1999年至2003年。

尼爾最終決定發揮他的優勢，做他最初購買Candie’s時設定的目標：建立一個僅限於許可的公司，徹底擺脱製造、倉儲和分銷的複雜性。Candie’s轉型為Iconix的最重要交易發生在2004年底。那時，尼爾簽約Kohl’s（KSS）作為Candie’s在美國的唯一許可商。Kohl’s無視尼爾衣櫥裏的骷髏。許可協議“完全基於一個具有非常高消費者認知度的品牌的吸引力，”Kohl’s總裁凱文·曼塞爾説。Candie’s商品的銷售額預計今年將超過3億美元，而在Kohl’s獲得品牌許可時僅為4000萬美元。

此後，尼爾還談判了另外三項主要的直接零售交易，將Joe Boxer許可給Sears Holdings（SHLD）在Kmart和Sears商店銷售，以及將價值十億美元的運動服系列Mossimo許可給Target。今年8月，Iconix簽約了Target的死對頭沃爾瑪（WMT），成為衝浪服裝先鋒Op品牌的獨家美國許可商。

Iconix的增長讓尼爾在今年三月50歲生日時有很多值得慶祝的事情。他租下了一家時尚的切爾西藝術畫廊，舉辦了一場明星雲集的派對，確認了他在商業和時尚界新崛起的地位。尼爾和他的第二任妻子莉茲，邀請了包括美林證券（MER）首席執行官斯坦·奧尼爾在內的嘉賓，後者為Iconix聯合了幾筆貸款，還有碧昂絲和男友Jay-Z，他們與尼爾成立了合資企業，尋找服裝領域的新機會。

慶祝活動在華爾街繼續進行。幾乎所有關注Iconix的分析師都將其評級為買入。然而，即使在Iconix模式的真正信徒中，仍然存在一種不安的潛流，因為他們在仔細審視公司，尋找尼爾的創業能力是否可能再次超出他的管理能力的跡象。

懷疑者認為尼爾在最近的收購中出價過高，因為他急於為Iconix增添實力。但最常見的批評是Iconix人手不足。“管理層非常薄弱，”前Iconix戰略顧問羅伯特·D·洛倫表示，他現在經營着一家名為NexCen Brands的競爭對手。

尼爾設想Iconix擁有多達25到30個品牌，他承認在財務和其他非營銷領域需要幫助。不過，他堅稱自己得到了所需的所有管理支持，並且將在明年內指定一位副手。“這絕對是公司內部的一個討論點，我必須放棄一些頭銜，”他承認。

更重要的是，尼爾發誓他將永遠不再偏離令他在整個商業生涯中着迷的僅限許可的商業模式。大衞·康，作為內部主要晉升候選人的執行副總裁，表示他的老闆已經從錯誤中吸取了教訓。“我無法想象他想要改變他的夢想商業模式，”康説，他是一位營銷高管，1995年至2000年首次為Candie’s工作，並於2004年迴歸。“我也無法想象董事會會讓他這樣做。”

安東尼·比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