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志凌雲》瞄準中風 - 彭博社

作者 凱瑟琳·阿恩斯特

傑克遜·斯特里特博士曾經擁有一份終極酷炫的工作。在1990年代中期，他成為第一位在美國海軍戰鬥武器學校（更常被稱為TOPGUN）擔任飛行員的醫學博士——這個團體在1986年的電影中被湯姆·克魯斯所銘記。現年46歲的斯特里特從高中起就一直想加入這個團隊。

然而，他在1997年5月放棄了一切，創辦了一家位於加利福尼亞州卡爾斯巴德的公司PhotoThera，這家公司圍繞着他從一本冷門的匈牙利醫學期刊上了解到的一種不太可能的激光療法建立。斯特里特寄希望於一種實驗設備，儘管它的高科技基礎，外形卻有點像吹風機。他的目標是解決醫學上最棘手的問題之一：在中風期間保護大腦。

斯特里特在內華達大學醫學院接受外科醫生培訓，獲得了海軍獎學金，當他獨立創業時對商業幾乎一無所知，以至於不得不買一本關於如何寫商業計劃的書。他決定放棄風光的生活，選擇艱難的創業者生活，因為他相信自己可能在一個製藥公司大大小小都只產生失敗的領域中有真正的突破。他的設備名為NeuroThera，目前仍在臨牀試驗中，但它正在獲得中風專家和曾經持懷疑態度的風險投資家的尊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斯特里特以一種新的方式思考這種毀滅性疾病值得讚賞。

中風，通常被稱為腦卒中，是全球第二大死亡原因。每年約有750,000名美國人受到中風的影響，原因可能是動脈阻塞或顱內出血，其中160,000人死亡。倖存者中有50%會留下語言喪失或癱瘓等殘疾。因此，中風是導致長期殘疾的主要原因，每年給美國造成630億美元的經濟損失。

十年的失敗

儘管這種疾病負擔巨大，但目前只有一種中風藥物可用，即基因泰克的tPA，該藥物於1987年獲得批准。然而，tPA只有在事件發生後三小時內使用才有效；只有5%的中風患者能及時到達醫院。

在過去十年中，已有超過1,000種其他中風藥物被測試，但沒有一種有效。最受期待的是NXY-059，由阿斯利康和Renovis共同開發。但在早期結果令人鼓舞后，研究人員在2006年10月報告稱，該藥物在一項3,200名患者的臨牀試驗中完全失敗。“這是一個非常令人沮喪的領域，”斯坦福大學中風中心主任格雷戈裏·W·阿爾伯斯博士説。“大腦實在是太複雜了。”

中風有兩種類型。約85%是缺血性中風，由血栓或斑塊碎片阻塞通往大腦的動脈，導致神經元缺氧和營養。其餘的是出血性中風，發生在血管滲漏到大腦時。急診室醫生可能需要一個小時或更長時間才能確定中風的類型，然後才能施用tPA，而tPA僅對缺血性中風有效。在此期間，每分鐘有200萬腦細胞在缺氧的情況下死亡。

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在2004年確實批准了一種用於中風的設備，名為Merci Retriever。該設備由Concentric Medical製造，是一根帶有螺旋狀尖端的小型金屬絲，外科醫生用它來刺穿血塊並將其拔出。但對Merci設備的熱情不高，因為它使用起來困難，並且是在沒有對照組的情況下進行測試的。Concentric預計將在明年初報告Merci Retriever的後續試驗。

還有其他治療方法正在試驗中，但沒有一種是理想的。例如，誘導低温可以保護大腦，但降低患者的體温可能既困難又痛苦。醫生們還在嘗試一種可能減少腦部炎症的抗生素。而皇家飛利浦電子公司剛剛宣佈將探索使用超聲波來打碎導致中風的血塊。

斯特里特當年在海軍時並不想進入這個臨牀泥潭。相反，他是在尋找戰鬥機飛行員在駕駛艙中常常遭受的頸部損傷的治療方法。他偶然發現了安德烈·梅斯特在布達佩斯和蒂娜·卡魯在莫斯科的一些晦澀報告，內容是關於使用低強度激光束治療軟組織損傷的實驗。他對這種不尋常的治療方法進行的研究越多，他就越覺得它可能能夠保護受到中風威脅的腦細胞。“我在1997年離開了海軍，離開了我12年的家，第二天就提交了創辦公司的申請。我完全不知道這會有多困難，”他説。

斯特里特是一個低調的科學家，而不是一個張揚的企業家，他將所有的積蓄投入到PhotoThera中。他向家人借了更多的錢，並申請了一筆過渡貸款以維持公司的運轉。他很快了解到，由於之前的失敗，風險投資家對中風並沒有太多興趣。對資助聽起來像新世紀噱頭的治療方法的熱情更是微乎其微。“每個人都感興趣，直到我向他們要錢，”他説。

斯特里特開發的設備絕對是異國情調的。NeuroThera使用近紅外光束刺激稱為線粒體的微小細胞結構，線粒體為每個活細胞提供能量。在中風期間，居住在神經元中的線粒體會關閉，導致腦細胞死亡。斯特里特發現，在動物身上，指向顱骨的近紅外光束被線粒體吸收，並重新啓動它們產生能量。

然而，他的想法需要大量測試以説服FDA和對新事物感到厭倦的神經學家。“我們對激光方法確實很感興趣，但事實是我們真的不理解它是如何工作的，”俄勒岡健康與科學大學中風中心副主任赫爾米·盧特塞普博士警告説。“許多方法在測試中並不成立。”

成功的首次試驗

儘管如此，斯特里特在2001年成功從漢密爾頓生物風險投資和加利福尼亞技術風險投資籌集了75萬美元的資金，部分原因是他闖入了在聖地亞哥舉行的高盛投資會議。動物實驗中的積極數據幫助他再籌集了435萬美元，隨後又籌集了1900萬美元，最後在2006年籌集了3050萬美元。這筆資金使PhotoThera能夠在去年在歐洲和以色列進行一項120名患者的隨機試驗。

試驗進展順利。研究人員在6月的期刊中報告説，接受兩小時激光治療的患者中有70%獲得了良好結果，而對照組為51%。此外，該療法可以在中風後長達24小時內進行。

在掌握這些結果後，斯特里特説服FDA批准了一項基於美國的660名患者的試驗，該試驗於去年1月開始，將持續到2008年春季。他仍然需要説服醫學界他的做法是有價值的。賓夕法尼亞大學醫院的斯科特·E·卡斯納博士表示，當他閲讀PhotoThera的臨牀試驗提案時開始大笑。“這個想法聽起來實在太瘋狂了。但我越想越覺得，”他説，“我意識到這有點道理。”他作為獨立研究員簽約參與。

許多中風醫生絕望到幾乎願意嘗試任何可能有所不同的東西。“這太新穎了，我不確定該如何看待其背後的理論，”馬薩諸塞州總醫院中風科副主任埃裏克·E·史密斯博士説。“但有令人鼓舞的人類數據。如果它能讓人們變得更好，我完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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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研究公司對治療中風的新藥持悲觀態度

專注於醫療保健的研究公司決策資源在7月的報告中得出結論，急性缺血性中風市場是“藥物開發的墓地。”它預計在現在到2016年之間不會有任何新的中風藥物療法。創新的藥物/設備組合是近期最好的希望。

最令人心碎的中風患者無疑是兒童——每10萬名兒童中就有3名遭受此類事件。根據多倫多的一項研究，在《兒科》11月5日的期刊中指出，有警告信號：中風的幼兒患缺鐵性貧血的可能性是同齡兒童的10倍，而患有這種情況的兒童佔所有兒童中風的超過一半。

阿恩斯特是紐約《商業週刊》的高級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