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責風暴頻起換人還得洗心

作者：李泓冰

温家寶總理23日在紐約針對問題奶粉事件，沉痛地指出：“絕不能以犧牲人的健康和生命換取企業的利益和經濟發展”，他點出了這起事件背後最深層的原因。

近幾天，“三鹿問題奶粉”等一系列危及公共安全的惡性事件，讓質監總局局長李長江等一干官員遭到問責。官員被集中處理的頻度之高、引咎下台官員的級別之高，均屬空前——問責風暴再掀滔天巨浪。而今，當領導，似乎也算是高風險行業了，像從前那樣高枕無憂當太平官、幹好幹壞都無礙官途，到年齡體面退休的舒服日子，真的一去不復返了。決策層顯示了毫不手軟整肅吏治的果斷與決心。

對國家而言，問責制的雷厲風行，是極大的進步。但是，問責制風暴頻起，何以公共安全事故仍然不絕如縷，甚至在一些地方、一些行業，有愈演愈烈之勢？

不是問責制無效，而是僅僅有問責制仍然不夠。或者説，問責制的殺一儆百作用雖好，卻敵不過靠GDP換政績、讓地方官扶搖而上的絕大誘惑。畢竟，人有僥倖心態：萬一我這一任不出事兒呢？管他什麼手段，只要把GDP弄上去了，我説話就硬氣——所謂好風GDP，送我上青雲。為什麼許多惡性公共安全事件暴露之後，無一例外，都有着官商勾連的痕跡？而事件得以欺下瞞上，何以其背後常有地方官員不太光彩的影子出沒？

這裏面或有官員的腐敗行為，有官商之間的利益糾葛，但我也相信，不是所有官員都貪瀆，也確有不少領導幹部從善待企業與企業家到無原則地縱容包庇企業的假冒偽劣行為，其初衷是從當地經濟發展的角度考慮。其間作祟的，有畸型的政績觀，更有畸型的發展觀——唯GDP是舉，只要經濟搞上去了，我就是功臣，就有利於一方水土和一方百姓。甚至於在發展過程中，總會付出一些代價的“代價論”，也一時大行其道。

人換了，從觀念上和機制上沒有徹底洗心革面，單靠問責制，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在一些地方，一些行業，殺雞取卵式的經濟發展模式已經橫行久矣，甚至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以至於一些有志革新的官員也會身不由己地被這種慣性裹挾，最終被慣性吞噬，繼續成為這種慣性的加速度動能之一。

這，才是真正可怕的！

上行下效，畸型發展觀還帶引社會向着急功近利、唯利是圖的道德深淵急速滑落，“笑貧不笑娼”，竟成一時風氣。

為了這種畸型發展觀，我們付出了太過慘重的代價，其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環境污染和社會道德滑坡。中華民族屹立五千年不倒所倚重的勤勞善良、不屈不撓的民族品格，正在受到嚴重挑戰。

胡錦濤總書記最近在談及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時提出，“黨面臨的執政考驗、改革開放考驗、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考驗將是長期的、複雜的，管黨治黨的任務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為繁重。當前，黨的執政能力與新形勢新任務的要求還不完全適應、不完全符合……”他的話抓住了問題的癥結所在：要應對複雜多變的市場經濟的考驗，唯有一個藥方：科學發展，以人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