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現代化的梯子沒有斷裂

《國際論壇》於10月8日刊登了題為《現代化的梯子是怎樣斷裂的》一文，認為石油農業和化學農業不是農業的出路，儘管可行性不大，但我們除了迴歸傳統農業道路之外，似乎沒有其他選擇。筆者認同石化農業的不可持續性，但認為在石化農業和新型農業的選擇上，不是零和博弈，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事實上，傳統的小農耕作已經不再能養活得了現代中國，藉助於美國人粗放的化學農業的思路，走精細、新科技應用型的中國新型農業之路是可行之道。

現代化路徑就是現代化大機器的美國樣板，這是我們認識中的誤區。美國化的農業模式極大地解放了人力和畜力，這是與美國國情相吻合的。美國中部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適合機械作業，加之人口稀少、科技革命的興起與二戰後美國對世界資源的控制，都使得美國的農業實現了機械化和產業化經營。

中國當然走不通這條路。山地眾多、人口眾多的地理條件使我們沒有必要徹底實現農業機械化，而是應該利用人力資源豐富的優勢，發展精細化農業作業。從這個角度看，農業也是大產業，支撐它的是已經發展起來的新科學、新技術和現代化工業。由此建立起中國化的大農業：40%的人口留在農業，精細化、科技化耕種和養殖，充分發揮山區種養業的優勢，再配合強勢的政策支持，切實使農業徹底翻身成為賺錢而現代的產業，只此一項就將促成中國成為世界頂尖國家。

將農業做成最賺錢的行業，是有現實基礎的。如今，人們已經不再滿足於填飽肚子。温飽問題解決了，人們開始轉向更高等級的需求———口味的差異化。可現在的農產品，口味又大不如前，很多人非常思念過去那些很可口的農業產品。這個問題是農業不科學搭配施肥，只關注增產不關注品種的差異而造成的。人們口味的差異化實際上已經產生了極為豐富的社會需求，而只有精細化的耕作才能滿足這個巨大的市場需求。

精細化就是農業精耕細作的規模化。這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的投入，大機械在這種情況之下顯得不那麼合適。精細化是美國農業方式不可能實現的，我們當前也正積極向這個方向前進。農業部在全國範圍內推廣測土配方施肥，目的就是使農民科學種田，合理適度施肥，從而達到農業生產的提高和農產品品質的提升。這也是在當前生產資料追隨石油價格大幅上漲之時，富有成效的增產增收的途徑，可謂極具經濟價值。由此帶來的好處是多方面的，一是減少了化肥的施用量，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對石化產品的依賴；二是徹底結束了濫施化肥，尤其是氮肥所造成的土地板結狀況；三是增加了農業產量。筆者家鄉在河北山區，那裏成功推廣測土配方施肥之後，施肥量減少了，產量提高了，農產品也更加可口了。

科技的力量令我們遐想無限，讓我們看到希望。在精細化的道路上，還有更多可以積極推廣的措施，如間作套種、田間散養、桑基魚塘生態模式等等。這些模式結合新技術、新發明、新方法，都會產生極大的生產力。這正是我們的優勢所在。不走石化農業之路，並不意味着只能迴歸自給自足的小農耕作傳統，農業現代化的梯子並沒有斷裂。▲

（作者是河北經貿大學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