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小城天天吹響軍號 紀念一戰苦難

在比利時西部坐落着一個叫伊帕爾的小城。這是一座以血色的罌粟花為標誌的城市，也是著名的歐洲最慘烈的城市之一。伊帕爾城自12世紀起就是重要的毛紡中心，而且是西歐文藝復興的發源地之一。但真正使這座小城聞名世界的還是她在一戰中經歷的苦難。

3年拉鋸戰，死亡50餘萬人

1914年，英法聯軍從比利時安特衞普撤退到伊帕爾，在此和德軍形成對峙。此後，數百萬軍隊在這裏展開長達三年多的拉鋸戰。為突破英軍防線，1915年，德軍首次在戰爭中使用毒氣和火焰噴射器。3年中，雙方共進行了3次規模浩大的戰役。

伊帕爾城作為戰場中心，不僅成為爭奪焦點，也因此遭受滅頂之災。整座城市被夷為平地，而那些中世紀遺留下來的珍貴古蹟也隨之化為灰燼。據記載，這裏先後戰死50餘萬士兵，最慘烈的一天，死傷就達8萬人。

今天在伊帕爾周邊，散落着比利時、英、法、澳大利亞甚至德國士兵的大小墓地170多處。在肅穆的墓園裏穿行，想着當年鏖戰之烈，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今天的伊帕爾人會將罌粟花作為自己的市花了。

廢墟上重建安寧與祥和的生活

令人驚奇的是，熱愛生活的伊帕爾人在戰後按僥倖保留下來的城市圖紙，用40餘年就在廢墟上重建了一座原樣的城市。為紀念這塊土地上死去的戰士，城市中心廣場一側還建造了類似凱旋門式的建築———麥寧門。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戰爭早已遠離這座小城，伊帕爾已如鳳凰涅槃一般獲得新生。每當晴朗的日子，城中居民會三三兩兩來到中心廣場，選一處露天咖啡座，任温暖的陽光沐浴全身，靜靜地凝視廣場上歡樂奔跑的孩子們，體會着安寧與祥和，享受着從容和富足的生活。

“回營曲”召喚死去的戰友歸隊

儘管如此，人們卻從未忘記歷史。在麥寧門下，幾十年來，伊帕爾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用自己的方式紀念那場不堪回首的戰爭。從麥寧門竣工的第二年(1928年)開始，每天傍晚這裏都會舉行紀念儀式，無論寒暑晴雨，從不間斷。

每逢重要的節日，儀式會更加隆重。傍晚時分，倖存的一戰老兵身着戎裝，佩戴勳章，在麥寧門兩側的小路上列隊。晚8時整，交通中斷。悠揚哀婉的蘇格蘭風笛響起，隊伍在眾人注目下緩步走到門內的紀念碑前敬獻花圈。號手吹起“回營曲”，嘹亮的軍號在城市上空迴旋，似乎在召喚那些死去的戰友歸隊。附近的每輛汽車都停車熄火，司機安靜地坐在車內，向麥寧門行注目禮……

也許那場災難留下的創傷太大了，伊帕爾人對紀念儀式表現出非同一般的執著。二戰期間，德軍佔領比利時，儀式曾被迫中斷。但就在小城重獲解放的第一天，嘹亮的軍號又在麥寧門上空響起。

責任編輯：董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