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三：迴歸傳統也是開拓新路

國際論壇版10月22日刊登了王小東先生的《迴歸中國傳統，不如開拓創新》一文，對此筆者想發表一些不同看法。

王小東先生把珍視傳統價值觀念的思想主張稱為“文化保守主義”大體是沒有錯的，問題在於還需要説明文化保守主義何以可能？ 馬克思説：“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並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歷史，而是在直接的、既定的、從過去繼承下來的條件下創造。”不知保守和繼承，徒知狂舞與飛奔，必然會造成自身的疲憊與挫折，造成文明的斷裂與破碎。當我們反觀世界上其他已經湮滅的古老文明時，我們不能不慶幸中國文化中的保守性並感謝中國文化保守主義所帶給我們的巨大福祉。

中國傳統文化的一些基本價值觀念對於解決中國的現實問題有着重要的借鑑意義，而絕非王小東以為的不合時宜和毫無用處。比如，在政治層面上，中國傳統的民本思想和“以德治國”理念與現代社會的民權思想和“以法治國”理念相得益彰。孟子説“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就是主張把德治與法制結合起來，這有利於糾正現代民主政治過於強調“民意合法性”即“多數合法性”與“程序合法性”的偏頗。

王小東提請國人認清國際政治中“叢林法則”的事實進而呼籲加強中國“硬實力”建設，以便做到“王者無求”，毫無疑問是有其道理的。但我們似乎更應該牢記孟子“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告誡，尤其是吸取稱王稱霸者必定走向衰亡的歷史教訓。現存的未必就是合理的，沒有正義和平等的世界秩序雖然是事實，但擺脱不了弱小者的揭竿而起與羣起而攻。事實上，世界歷史上凡是稱王稱霸的國家民族，無論是古羅馬帝國還是古波斯帝國，無論是法西斯德國還是法西斯日本，還從沒有走出過衰落甚至是滅亡的歷史命運。

王小東還舉了金融危機的例子來説明世界並不太平的事實。美國人超前透支消費引發自身金融危機進而波及全球，還試圖劫持其他國家尤其是中國來埋單，更是典型的霸權邏輯與強盜行為。但我們也應該看到美國金融危機的最初誘因，中國傳統文化中有關勤儉持家和節制消費的傳統以及龐大的銀行儲蓄和外匯儲備，確實是確保中國渡過此次難關的一個有利因素。▲（作者是北京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