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繼武：種族融合 美國進了半步

新當選的美國總統奧巴馬成功上演了一出“黑色風暴”，這讓不少分析家大膽預言美國種族融合時代的到來。我們當然不能否認奧巴馬“黑色革命”的歷史性意義，但由此認為美國進入了種族融合的“大同世界”，筆者認為，這誇大了奧巴馬治理種族政治的可能性，他的獲勝僅僅只是一個開端，未來之路還很長。

首先，奧巴馬的政治生命前景光明，但個人生命如何保障，現在仍是未知數。作為美國曆史上首位黑人“準總統”，他可謂是橫空出世，生逢其時。但是，在一個仍有深刻種族歧視土壤的美國，他能否躲過白人極端種族主義者的仇視，無人知曉。美國不少極端組織早已放出風聲，高聲宣判絕不會放奧巴馬一馬。依據當前民意，美國仍有大約40%左右的白人對種族歧視問題久久不能忘懷，稍有機會，這種歧視與偏見力量爆發出來，其破壞力可想而知。要知道，美國曆史上曾有4位總統被暗殺。這些先例不能不讓人擔心奧巴馬的未來。

其次，奧巴馬能夠殺出大選，非美國民眾對於種族問題的真正“寬容”，而在於對手的“無能”。眾所周知，布什被視為美國曆史上最差的總統，在執政八年中，經濟每況愈下，國際形象一落千丈，這些都成了共和黨候選人麥凱恩的“票房毒藥”，加之麥凱恩的競選戰略又頻頻失誤。正是共和黨的爛攤子造就了奧巴馬的輝煌，而非自身“美麗的黑色”。畢竟，自從上世紀中葉美國社會興起的“黑色即美麗”運動以來，黑人社會與政治境況雖已大大改善，但種族問題仍時時冒出。

第三，奧巴馬是“黑人白心”？與傳統的黑人政治家不同的是，奧巴馬難以真正成為一位黑人“鬥士”。從成長經歷、教育背景、政治觀點和施政方針等方面看，奧巴馬其實是在一位在傳統白人社會政治環境中“成才”，接受主流精英教育，施展美國主流社會政治的“美國夢”，而不是馬丁•路德•金那樣的“我有一個夢想”。正因為如此，諸多分析人士批評奧巴馬其實是“黑人白心”，把美國的種族融合夢寄託在奧巴馬身上，並不一定現實。

第四，不能低估美國社會的保守性。美國早有主流媒體預測，下屆美國政府要治理的是一個“中間偏右的國家”，保守勢力的力量非常強大。所以，即使奧巴馬“有心插柳”，那還得問問美國社會，尤其是保守勢力願不願意幹，否則，那隻能成為奧巴馬所代表之“黑色”的一廂情願。常言道，官僚政治是“屁股決定腦袋”。留給奧巴馬的艱鉅歷史使命，不是如何實現美國的種族大融合，而是如何收拾共和黨留下的政治經濟與外交爛攤子，這更是美國民眾最為關注的所在。

以歷史經驗觀之，種族問題遠比政治經濟問題複雜多了。因為它涉及的是不同族羣之間千絲萬縷的認同、自尊與情感關聯，稍有不謹，就有可能前進半步，後退一步。所以，奧巴馬的“黑色風暴”，只是翻開了美國政治新的一頁，卻還不算新的一章，種族大融合的路還更長。▲（作者是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學者。）